直到將那富家公子及其手下折磨到了天黑,哥們兒方才放他離開。~~~~~~對付這種小混混,心懷慈悲是不行地,你得讓他記得牢牢的,要不然等他喘過氣兒來又該尥撅子了。我向來都不贊成婦人之仁,你不忍心沖人下黑手,等自己頭挨了板磚,可沒地買後悔藥去。兄弟這是金玉良言,說的是道理,吐出的是寂寞!麻煩諸位幫我頂去,莫要讓它沉了!
當然,直接殺了他們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是一來全家團聚,二來年關將近,這些日子我心裡甚是快活,也不想多生枝節。總不能當著我家人的面兒殺,又不是宰豬宰羊,殺了之後你還得找地兒埋,這冰天雪地的,有這功夫還不如擺倆雪人呢!其實我忒懶散一人,更重要的是,這肥胖公子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幹的事兒雖說不怎麼地道,不過卻正合了哥們兒的胃口,誰讓大伙都是一路貨色呢!
無疑,越是下流胚子,哥們兒對其越有好感。您要是說我君子,那我保證跟你翻臉,罵誰呢你?你是君子你爸是君子你全家都是君子!!!
經過這番折磨,那幫小兔子崽子也不敢回頭復仇了,這日已是大年三十,清晨一起,監督著果籃子和魯路做了一會兒功課,跟家裡人打個招呼,便領著他們和兩個妹妹茶樓吃些早點。
說來當真也巧,剛進得茶樓,一眼便瞧見那肥胖公子正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邊指手劃腳,眉飛色舞。哥們兒不由得嘿嘿一笑,要說這廝太他媽像我了,抗擊打能力這麼強,心理素質也好,這才幾天不見,丫又成了小強了,得瑟地跟寒號鳥都有一拼。那雙握在右手中的筷子夾著一塊雞翅在一個白臉漢子面前抖啊抖滴,好像隨時會展翅高飛。
果籃子「哧」的一笑,問道:「大哥,咱們坐哪兒?」
「隨便罷……」我還沒說完,魯路已然「噌」的一下躥過去,貼著那肥胖公子坐了,一邊看著人家一邊大叫:「老大,老大,來坐這兒,人多,擠擠暖和!」
那肥胖公子眉頭一皺,用力地將筷子丟到桌,右手一拍,抬頭一瞧,臉色登時紅通通地,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魯路笑嘻嘻地,說道:「哎,早點夠豐盛地,這包子是蟹黃餡地麼?」
那肥胖公子狠狠點頭,身子一頓,仍舊不說話。那天就魯路抽他抽的最厲害,哥們兒看了都有些不落忍,一面抽還一面奚落人家,「啪」一記耳光,「叫爹!」
「爹!」
「啪」又是一記耳光,「叫爺!」
「爺」
「啪」「叫姥爺」
「姥爺!」
……
人家這麼配合,弄到最後魯路都沒詞兒了,哥們兒更是一腦袋漿糊,你大爺地,你到底是想當他爹啊還是想當他爺啊?
小混混怕什麼?一般來說,這種地頭蛇,在附近早就橫行慣了,吃點小苦頭人家還真不在乎,怕就怕你要他性命又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傷他面子。這點通病絕大多數男人都有,要不這廝白白胖胖的一張臉何以突然之間就變成了豬肝色?和他同桌吃飯的有三人,兩男一女,一個是方才被他斥罵的小白臉兒,一個是衣衫華貴,氣宇軒昂的青年,瞧起來和他差不多年紀。那女子就不用多說了,依哥們兒縱橫花叢地經驗,一眼就瞧出來跟輩子躲在廊裡衝你招手的那種正是一丘之貉。
魯路一手抓倆大包子,一個咬一口,嚼了兩下,「撲」地吐了那肥胖公子一臉,撇了撇嘴,「也不怎麼好吃嘛!」
那肥胖公子額頭青筋乍隱乍現,別說動手了,便連抹拭一下都不敢。那衣衫華貴地青年臉色一沉,抱拳道:「兄弟這是……」
「找茬啊!」魯路翻了翻白眼,「老大剛教我學會玩大家來找茬,來來來,我考考你眼力如何,你瞧他左臉和右臉有什麼不同?」
「我看出來了,」倪歌躥過去,右手一指,「他左臉比右半邊臉多了兩點兒粉條!」
魯路一拍大腿,讚道:「好眼力!」
他二人一和一唱,旁若無人,整個茶樓都安靜下來,估摸著是想那肥胖公子今兒個怎麼這般老實,任人吐一臉大寶都一聲不吭,難道是在修煉龜息**?我和果籃子、完顏成在另一張桌子邊坐了,吩咐店小二些點心,自看笑話不提。
那衣衫華貴青年眼有奇色,說道:「敢問兄弟是?」
魯路不理他,沖那肥胖公子道:「你看看,前兒個有緣一見,小爺興奮的都忘了問你名字了,幸虧今日得見,緣份哪!別苦著臉嘛,來,跟小爺笑一個!」
那肥胖公子嘴巴一動,魯路已是一記耳光抽過去:「媽地,跟爺笑一個!」
我都快暈了,這話應該衝著那女子說才是啊!再說你把人家嘴都抽歪了,跟中風似地,誰他媽還笑得出來啊!
魯路反過掌來,又待再抽,驀地裡一條手臂直來,一把抓住魯路手腕,正是那名衣衫華貴的青年,只聽他沉聲說道:「兄弟,這麼著忒過了罷?就算你們有過節,也不能這般欺負人不是?」
我皺眉,魯路現在的功夫雖說不怎麼樣,但應付兩三個尋常人不成問題,這青年手臂疾抓而至,魯路竟然來不及躲閃,想必亦是身負武功之人。
魯路一愣,手臂縮回,問那肥胖公子道:「前兒個我怎麼跟你說的,甭讓我再瞧見你,見一次扁一次,我總得說話算話啊,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嗯,這小子還挺進,這個「扁」字是跟我學的。
那肥胖公子早已瞧到了我,知道哥們兒下手甚是狠辣,稍一遲疑,復又點了點頭。
魯路大笑,說道:「得,咱們吃了飯再玩兒,」一指那衣衫華貴的青年,接道:「甭多管閒事兒,小爺肯抽他,那是他的榮幸!」言罷,一溜煙兒跑過來,叫道:「老大,怎麼樣?」
「氣勢挺旺,就是下手輕了點兒。」我淡淡地瞧他一眼,說道:「快吃罷,完了咱們去賭場裡玩兩把,光說不練假把式,跟你們玩撲克牌都玩膩歪了。」人家穿越又搞香水又搞香油地,老子錢是不缺了,可也想明幾套新鮮玩意留下來,免得人家說我白穿越一回。
那衣衫華貴的青年朝這邊望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詢問那名肥胖公子,過得一會兒,挺身站起,走了過來。抱拳道:「在下姓陳,那個是我表弟,前些日子我表弟行為不檢,在下替他賠個禮。」
我恍若不見,自顧自吃著。這茶樓分為下兩層,足足有二三十名店夥計,店內裝飾奢華,十多樣精緻點心擺來,味道著實不錯。
那青年臉現尷尬,正欲再說,忽聽得茶樓門口灰律律幾聲馬嘶,跟著便有兩個女子走了進來,一個白衣,一個紅衣,都是十七八歲年紀,紅衣女子身形高挑,一張瓜子臉兒,頗有幾分英氣。她朝店內四下裡一打望,沖站在我們桌邊的那青年叫道:「二哥,家裡有客人,爹爹要你趕快回去!」
我一顆心恍恍然然,如在雲端,嘴裡還咬著半塊點心,只盯著她身邊的那名白衣女子。只見她穿著白色狐裘,更無半點雜色,長挽起,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她身子微胖,比那紅衣女子矮許多,臉現微笑,朝那青年叫道:「表哥!」
那肥胖公子如同得了恩赦,飛快奔近,說道:「表妹,小魚,咱們趕快走罷!」
那白衣女子秀眉微蹙,說道:「哥哥,爹爹不是要你在家裡悔過麼?怎麼又溜出來啦?」她聲音嬌嫩,我聽在耳中,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縱然是極樂世界裡的萬千伽陵鳥齊聲鳴叫,可也比不她吐出的一個字。
老實說,她並不怎麼漂亮,不但跟果籃子沒法比,便連她身畔的紅衣女子也大有不如。只是她的一顰一笑,一眸流轉,都像極了一個人。一個我前世顛倒徘徊,始終念念不忘的女子。
雪還在氣很冷,可是我心底裡一片火燙,只想淋場大雨或是大口喝酒以表痛快。記得在前世裡,我第一次遇見那個容顏與她一般無二的女子,當時是夏季,她也是一襲白衣,短裙下露出兩條白生生地小腿兒,嗯,我就是被那兩條小白腿吸引住的,就此念茲憶茲,無或忘茲。
那是個下午,陽光強烈的逼人眼。在她身後,是一個小小的水塘,塘裡開滿荷花,空氣中滿是清新氣息,我整整衣服的褶子走過去,問:「美女,我哥們兒說你內褲是白色的,我不信,你能讓我看看不?」
她半天沒說話,其實也用不著說話,我那幾個哥們兒正慌著跳池塘撈我呢。很久很久之後我明白,還真讓我那哥們兒猜著了。
丁丁。原來老子都穿越到另一個空間了可還是沒能忘了她。
不是不想,是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