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男子不能專情,女子不能長情,何況愛情這東西不過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讓我們顛倒癡狂,讓我們如醺如醉,讓我們心生酸楚,讓我們暗中抹淚……說到底,它就是個壞東西!
我坐在茶樓之中,腦子中盤旋的儘是前世裡的記憶,我從未想到竟然能與她再次相見。雖然我知道,那不是她。可是那麼相像的容顏,叫我怎麼能不怦然心動?忘不了,終究是忘不了!
「老大,你怎麼了?」魯路扯了我一把。我回過神來,但見那兩名女子正瞧著這邊,眼中微露驚異,那姓陳的青年衝著我們拱了拱手,低聲道:「諸位,陳某並無惡意,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表弟為人不善,最愛記仇。聽諸位的口音並非是本地人,還是盡快離開了罷!」言罷,臉帶笑,向那兩名女子走去,口中說道:「蓉蓉,今兒個怎麼還有客人?」
那紅衣女子嘻笑道:「啊喲二哥,你不是忘的這般快罷,昨日裡爹爹不還在說要談你和小魚姐成親的事兒麼?哈哈,等過了年,你們可就得幾天見不著面兒啦!」
白衣女子小魚登時紅暈臉,輕輕啐了一口,卻並不出言反駁,螓低垂,再抬起來時目光中滿是喜氣。那肥胖公子瞧了我們一眼,勉強笑道:「是啊,表哥,咱們親加親,你跟姑父說說,就讓我在他營帳裡做個先鋒官罷……」
魯路哈哈大笑,道:「就你那熊樣,還想做先鋒官呢?我都替你臊得慌!」
那肥胖公子臉色大變,右手一指魯路,「你你你……」泥人都有三分氣性,這廝縱然被我們折騰得夠嗆,但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只是忌憚我等手段,並不敢靠前來。
我抬手在魯路頭敲了個「爆栗」,皺眉道:「怎麼說話呢?堂堂大好男兒,焉能如此記仇?我們應該有著廣闊的胸襟和強大的臂彎,主動和人家化干戈為玉帛,你說是哥?」我湊到那肥胖公子跟前,眼睛盯著小魚眨也不眨,盡力展放自己最為燦爛的笑容。
那肥胖公子嚇了一大跳,怒氣頓消,滿臉茫然,吭吭哧哧地說不出話來。我踮著腳才能勉強挨到他的肩,輕輕拍得兩下,這廝已然嚇得彎下腰來,「大舅哥……呃,不,那個……啊,你看咱們短短數日之中,兩次相逢,當真有緣份啊!我姓方,叫做小刀,你呢?」方方這名字容易引人瑕想,哥們兒順口就吐出了小刀這個名字,小刀,小魚,小魚刀……絕配啊!
紅衣女子陳蓉扯了我一把,疑惑道:「哎,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她轉頭又去問那肥胖公子道,「雷老虎,你們認識?這誰呀這是,我怎麼沒見過?」她接著又一擺手,說道:「算了,你認識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狐朋狗地,越活越倒回去了還!」看得出來,她對這個雷老虎沒什麼好感,雷老虎?難怪要搶親了,瞧丫起的這名字,他老爹忒油菜了!一聽就知道愛干搶民女調戲這種破事兒。
那衣衫華貴的青年大是不解,瞄了我一眼,說道:「在下陳浮,小兄弟涉世未深,縱然會得幾分武藝,卻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莫要攀親尋故了罷!」說著向那肥胖公子瞄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這人初時勸我離開,現下又如此說話,自是怕雷老虎回過頭來對付我們幾人。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我便已瞧出雷小魚與他有情,不過哥們兒心下亦是不以為意,虎口奪食的事兒咱做的多了,當下說道:「在下年紀雖幼,但生來愛交朋,陳大哥一番好意,方某心領。只是我瞧雷大哥身高體胖,亦必定是心懷寬廣之日,往日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雷大哥豈會放在心?」
打我過來之後,雷老虎噤若寒蟬,此時哪裡敢說半個不字,右手擺了兩下,道:「不會,不會,表哥,咱們還是快些走罷,莫要讓姑父他老人家候得久了!」
陳蓉也道:「二哥,跟這小毛孩子囉嗦什麼,都大年三十了,等下還要貼春聯呢!」
陳浮微微一笑,衝我說道:「小兄弟,出門在外,諸事多加提防,就此別過,日後江湖相見,再當把酒言歡。」說完,四人出了店門,逕自去了。
哥們兒雖然對雷小魚望眼欲穿,但卻知非是一時片刻便能搞定之事,當下吩咐倪歌道:「你且去跟著他們,打聽清楚都是什麼人,然後回來稟報於我。」倪歌點頭應了,又抓了幾塊點心,跟著便縱身出門。
魯路不悅道:「老大,剛才你幹嘛打我?那混蛋不就有幾個幫手麼?咱們可不怕他!」
「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子你看見沒?」我問他。
魯路點頭,白眼珠子一翻,「那又怎麼了?依我瞧,還沒咱們家果籃子好看呢!」
他說的是實話,不過溺水三千,吾現今只想取這一瓢飲,跟這傻小子也講不明白。索性道:「我看她了,以後她就是你們嫂子,總得給大舅哥點面子啊!」這個時代文排第一,趕明兒我得趕緊寫兩詩送給她,說不定翻翻牆頭就能搞定了。嗯,那個陳浮倒是一大障礙,瞧著這廝俊朗帥氣,心眼兒也挺好,得想個法子叫他們成不了親,老子打穿越以來十多年來,過的可一直還是和尚生活呢!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逮到這條小魚,輩子我已經夠難受的了!
愛你愛到骨子裡
就算是錯也要錯
多想每天去找你
又怕你的狗咬我
卻不知這樣的詩能不能夠打動她?小魚,唉,我還是覺得叫你丁丁更好聽一些!丁丁,丁丁,丁丁,丁丁,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蘿蔔你是我的瓜……你是我的腦白金,你是我的畫眉鳥,你是我的帝豪煙,你是我的二鍋頭,你是我的冰涼牛奶,你是我的寂寞夜晚,你是我的農夫山泉,你是我的清新空氣,你是我的奶油冰棍,你是我的宮爆雞丁,你是我的酸辣白菜……
我想和你一起沉寂永不醒來,我想和你一起閉眼睛穿越苦難,我想和你白頭偕老,我想你和牽手言愛,我要讓你忘記害怕忘記憂傷忘記眼淚忘記徘徊,我要讓你過的平靜,過的幸福,過的愉快……
我相信所有的沉重最終都會如過眼雲煙,我是那麼的愛你,那麼深的期盼,終於等到你的到來。丁丁說,如果你愛我,就一定要說出來。現在,我終於能夠什麼也不顧的大聲說出來。
丁丁說,好女孩天堂,壞女孩走四方。她還說她是壞女孩,她要跟我走四方。後來我明白,她在撒謊,原來她是個好女孩。我不明白的是,這個沒少跟著我偷雞摸狗幹壞事的傢伙竟然是個好女孩,那我呢,從來沒有人說過我是好男孩。
丁丁問我:「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到水裡,你會先救哪一個?」
我考慮了好久,在她的逼問下猶豫道,「要不我先救我媽?反正你會水。」
丁丁咬牙切齒地罵,你是個混蛋!
我說那要不我先救你?
丁丁說,那你是個不孝的混蛋!
後來我終於記起來了,我他媽不會水。
小時候在少年宮學游泳,一塊去的小夥伴全都學會了,就我每次來的時候肚子溜圓,我想我後來一口氣能吹五瓶啤酒就是打那兒練起來地。
付帳,出門,方家就我一個男丁,我也得回去貼春聯呢。魯路手裡拎了一把木把飛刀,這一陣子除了果籃子,他們都在練這個。一出茶樓,他腳下一滑,一刀削在我左臂,幸虧冬天穿得厚,哥們兒又有內力護身,才沒給傷著。
「老大,對不住!」魯路賠笑道。
「你想讓我變楊過咩?」我心不在焉地道。心裡還想著雷小魚,你說說,怎麼就那麼相像?
「哧」!右邊也來了一下,完顏成正嘿嘿地衝我笑。
我連話都懶得說了,瞧這倆孫子,原來是想把我整成維納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