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上次戰爭的陰影（1）
省城，外籍嫌犯拘留所，審訊室裡。申炎盯著敵對勢力北石這個樸實坦誠的漢子，多種感觸湧上心頭，沉靜一下心情問道：「你有什麼要求嗎？」
「我懂政策，現在是重罪在身。**培養我這麼多年，沒經住考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不敢有過高要求，一是讓我吃飽，好賴飯都行。你知道，我是個大肚漢。在六岔冰道汽車裡，你吃倆包子，我吃六個。二是我閒不住，不怕累，能讓我幹活就好了，保證不逃跑。三是……能看一眼老婆孩子，那就燒高香了。呃嘿嘿……」魏北石失聲痛哭了。
申炎抵制著自己的情緒，等對方的哭聲平息下來才說：「你把在蘇聯看到的、聽到的情況，特別是軍隊戰備，和克格勃有關的事都寫下來。我個人不相信你越境以前就是特務，可你走錯了一步，真當了特務。現在有悔改表現，也有立功行為，我們會向上級反映。你要相信黨的政策，相信做了好事終究會有好報，相信有一天能和家人團圓。」
魏北石滿眼淚花兒，望眼欲穿：「那就是這輩子最大心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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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軍人招待所房間裡。申炎：「說說此行的收穫吧！杜『學究』先說怎麼樣？」
杜森峰：「以我的感覺，收穫一是，西裡施烏是個很小的鎮，火車站上常見穿空軍服的人。旅客從車窗上能看到幾十架大型飛機，可以認定那就是遠程轟炸機師駐地。上級通報的地點是幾十公里外的大城鎮，這次可以具體化了。收穫二是，司烏波代內伊城西南的小挲簪卡村，過去是少年夏令營，後來小火車道變成了大鐵路，用電網圈起來，就只有軍人進出了。雖然魏北石沒去過，可他聽說那是洲際導彈基地，我認為基本可信。收穫三是，祝代遠這個人，1942年就揣著駁殼槍，闖過日偽冷水省警察署長的官邸。近幾年的事，特別是克格勃的事，他卻一句不說。你看他的臉和手，像舊社會的管賬先生。他說自己冬天燒鍋爐，夏天熬瀝清鋪馬路，我以為不可信。十有**，他是克格勃的骨幹特務。」
鄒奮霍：「還有幾點，一是遠東大鐵路司烏波代內伊鐵路大橋，是戰時癱瘓遠東交通線比較理想的破襲目標。橋長八百九十米，當前的警戒並不嚴密。離邊境八十公里，中間有大面積山林地，容易接近。二是巴羅格斯克市西北郊有個大型集中營，關押著一千多犯人。不遠處就是大片軍營，很可能是三o五摩步師駐地。我在冷水麵粉廠樓頂上觀察過，這倆目標緊挨著，都在我岸炮火射程之內。三是麥列茨科夫高級坦克指揮學校，駐在莫金克邊境檢查站旁邊不遠。該校的坦克和炮兵射擊場，在我們騎鞍房村對面山後。而羅科索夫6軍指揮學校校址就在江邊，通往靶場的道路咱們能看到。這兩所軍校很可能共用一個野營訓練場。四是第一條遠東大鐵路兩側的電柱，現在還有不少由兩根輕型鋼軌拼接而成。鐵路兩邊大多是原始森林，用鋼軌電柱可以防山火。1945年蘇軍從東北撤離前，把冷水至寧南的鐵路鋼軌拆下來運走了。蘇聯的鐵路是重型鋼軌，拆走的日制軌輕當電柱用了，這個結論基本錯不了。此外還有一個想法，魏北石這個人可恨也可憐，我挺同情他，咱們應該建議領導機關從寬處理。」
申炎點點頭：「再補充一點，蘇聯邊防機關派遣的特務，很少是專職的。業餘特務的派遣程序大概是這樣：一般由兵役局下達通知，確定某人到指定旅店，或某個隱蔽地點向克格勃報到。然後到沒有人煙的地方，進行必要的訓練和準備，交待了任務就出。完成任務回來領獎金，原來是幹啥的還幹啥去。特務使用的武器，一般都是中**隊用過的，當前民兵還在用的。」
杜森峰；「越境的中國人當特務，克格勃不工資吧？」
鄒奮霍：「那得看是什麼人了吧？魏北石也領過錢。」
申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去年夏天，蘇聯特務頻頻潛入八通公社以北兩棟房村附近搞電話竊聽，被我們潛伏哨嚇跑了。魏北石秋天偵察烏巴勞島，祝代遠還說知道我們的通話內容，是不是我們的通信線路仍有他們的竊聽設備？」
杜森峰：「老特務唬人吧！」
申炎：「不對！克格勃搞情報，土洋結合，不擇手段。回去馬上建議電信部門，盡快檢查電訊設備和線路。這件事咱們幾個都記著，回去就辦，千萬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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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偵察科辦公室。
柳金棟進來：「老申，滿參謀長到職了，特意來看你們。」
申炎敬禮：「參謀長好！我們不在家，沒能歡迎你。」
滿有：「巴司令和李副司令，說你們的工作挺好，我來看看。」
申炎：「參謀長來自有優良傳統的野戰軍，以後對偵察工作多作指示吧！我這人脾氣直、缺點多，請多批評。」
「我們軍那可沒說的。有人說你高人一頭，瞧不上我們軍來的人？你們科有個杜森峰，成天叼個大煙袋，鬍子老長，吊兒郎當，還牛皮哄哄的，那怎麼行啊？」滿有一本正經地說。
申炎笑了：「別人那麼說我，恐怕有挑撥之嫌，參謀長不會相信吧！杜森鋒有點兒學究兒風氣，人品不錯，現在每週刮兩次鬍子。這段時間他搞的偵聽很有成效，大軍區很重視。你到那屋看看怎麼樣？」
滿有：「解放軍要什麼學究啊？必須嚴格管理。」
電話響了，鄒奮霍聽一會兒，說：「副科長，上級召開重要會議，讓你明天就報到。」
柳金棟：「政委調走了，由桑副政委接任。巴司令員任黨委書記，以後他大部分時間得坐在地革委那邊了。你開會回來路過寧南，如果有重大問題可以直接向他匯報。順路，不算越權。是吧，參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