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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新奇特種兵(6) 文 / 大流歌

    新奇特種兵(6)

    審訊室裡.申炎正襟端坐,臉色陰沉,看不出是氣憤、悲哀還是吝惜:「你履行了特務手續,參與了特務活動,儘管欺騙了克格勃,那也還是特務哇!」

    魏北石神情哀傷,說:「這我明白,知道回來也沒有出好前景。可是,心裡總想著老婆孩子,總想沙水,總想有一天中國能變好。我忘不了對老爹的誓,也忘不了黨旗面前的誓。在克格勃據點裡,我住的屋子有一台烏拉爾牌收音機,我常偷聽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漢語廣播,瞭解一些國內形勢。第一次偵察糊弄過去了,他們又換了一個人,監視我偵察咱們阿勒山後的邊防站。我知道,長此下去,克格勃總有一天會現我糊弄他們了。即使他們不現,早晚也得讓咱們的人抓住。當時,咱們中央台廣播說,要正確區分矛盾性質,要解放幹部大多數。我想,要是我沒到江北來,說不定也能解放出來恢復工作。我是中國人,這種二等特務說啥不能再干了。三十六計走為上,乾脆跑吧!趁人不注意,我上了南下的火車,在比勒郭爾斯克下來,想倒車去巴羅格斯克。那兒的漢族人多,與冷水一江之隔。從那裡過江,向你們自也能保住命——落不到遲特殊時期一夥兒手裡。可是,巴羅格斯克是邊境城市,我沒有證件,買不了火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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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勒郭爾斯克火車站候車室裡。魏北石東張西望,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終於出現了一個漢族老頭兒,魏北石連忙上前搭話,一起排隊買票。快到售票口了,魏北石捂著肚子說了什麼,把盧布和旅行袋交給老頭兒,自己進廁所了。

    魏北石出來,現旅行袋扔在廁所門口,老頭不見了。他想了想,看看牆上的票價表,走到售票口說:「莫金克」,接過車票,提起旅行袋,走向檢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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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村小站,旅客列車開走了。

    魏北石快步走到山邊,四下張望,沒現異常,轉身鑽進了茂密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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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羅格斯克城郊,衣衫不整、疲憊不堪的魏北石鑽出樹林,觀察了一陣子之後,走近一個農舍院邊的牛棚。透過窗口看見一個漢族老頭兒正在餵牛,便進了門。

    「大爺,您貴姓啊?」

    漢族老頭轉頭,大吃一驚:「你是什麼人?」

    魏北石:「我是汗人和俄羅斯人的混血人,從赤塔州答烏裡亞跑到這兒來的。在家喝醉酒打傷人了,人家報告警察要送我坐大獄。我爹是河南開封府人,知道這裡的漢人多。他說漢人心眼好,讓我來躲一躲。我家也養奶牛,給你幹活不要工錢,供飯就行。等過了個把月,我老爹把事兒平息下來,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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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訊室裡,魏北石:「走了三十公里山路,終於找到『廣東革命』了,遇上一個姓柴的河北滄州老頭兒。他見我幹活不惜力,留我住下了。我趁上山拉飼草的機會,抽空兒看了山上的坦克陣地;看了城郊的兵營,查了那裡的坦克和大炮數,記在心裡。盼到封江,推土機在江上打冰道了,我趁夜裡下大雪溜到江邊,瞄準冷水文化宮大門猛跑。不知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後哏、哏聲一個勁兒叫。一台汽車開到我前面,幾個『騷達子』抓住了我,送進了特別監牢。」

    申炎:「時間是夜間一點三十六分,對吧?」

    魏北石:「我是兩點來鍾離開『廣東革命』,兩點半左右下的江——對!他們的時間比這邊早一小時。」

    申炎:「什麼是特別監獄?」

    魏北石:「就是克格勃的秘密監獄。瓦西裡·張告訴我,蘇聯的普通監獄一間房子裡關好多人,一個關在一個屋子,都是特別監獄,歸克格勃管。

    申炎:「他們把你關起來,為什麼還讓你去六岔搞偵察?」

    魏北石:「為了再找機會逃跑,我跟他們說以後不跑了,願意為他們幹活。押了半年以後,趕上兩國的大部隊在烏巴勞島對陣。他們知道我對那一帶很熟悉,讓我給老特務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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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山窩樹叢裡的一頂綠色帳篷外。赫廖夫斯基指著地圖上的紅線,交給魏北石一個指北針。

    中年胖漢子操著江浙口音當翻譯:「……從登6點開始算起,先按52—oo方位角行進。穿越二十三公里森林,可以看到一座大山旁邊有很多帳篷,裡面住的是中國正規軍。那裡有一條新修的公路,通到中國人叫烏巴勞島西山的山後。咱們要查清中國正規軍的人數,看看有沒有大炮、坦克和別的傢伙。最好畫出圖來。」

    魏北石:「碰上中國邊防軍怎麼辦?」

    中年胖漢子:「放心吧!過江的時候絕對安全。這邊的技術先進,有夜間看得見的儀器。克格勃能耐大著呢,中國電話裡說的什麼這邊都知道,怎麼會讓他們碰上?咱們夜間走原始森林,不會碰著人的。萬一碰上了,你就說是附近村屯養牛的,牛跑丟了,出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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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訊室裡,魏北石瞅著申炎說:「我心裡明白,老特務是讓我當嚮導,他可以隨時打死我。我和他從背迎村以北上了岸,以後的事你們就知道了……我是下定決心了,吃苦受罪也在生我養我的地方受,那邊不拿你當人看。再說,實在太想老婆孩子啊!」

    申炎面無表情:「那個祝代遠你瞭解多少?」

    魏北石:「沒捆起來之前他牛哄哄的,捆起來也不說多少有用的話。他和三個俄羅斯女人結過婚。現在的老婆是副食商店的售貨員,有個女兒。他和我不一樣,早就加入蘇聯籍了,在這兒也享受外籍犯人待遇,吃麵包喝牛奶。我是一天兩頓苞米馇子粥,一頓就那麼一小瓢……」

    申炎:「你的身份是中國人,他是蘇聯公民。中國人的傳統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寧肯自己苦一點,也要優待外國人。長期以來都是這樣,你應該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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