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戰狀態（4）
韓少嶺的話，讓孫隊長越聽越興奮，最後拍著胸脯說：「老抗聯你儘管放心，我這就開會動員去.別看老毛子鬧騰，我們的產量照樣翻番兒。」
出門不遠，孫隊長被一個人拉到一邊嘀咕了一會兒。那個人拍著孫隊長的後背說：「韓司令英明啊！對了，應該這麼說：地上一個村，地下一個村，山裡還有一個村。六岔戰鬥村，一村變三村。老孫哪，你是鴻運當頭啦！」
柳金棟從窗上看了一眼：「這個遲特殊時期，不知又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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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邊防機關邊防科辦公室，門外有人喊報告。
申炎喊進來，李連學進屋了。
「是小李呀！」申炎站起來握手，倒茶放到客人面前：「快坐。幾年不見了，現在做什麼呢？」
李連學眨吧眨吧小眼睛說：「你走以後，我當了總站管理排長，這次整編分到八通邊防連當副連長，常想來看你——」騰地起立，敬禮。
原來是巴久禮進來了：「李連學呀！你到八通啦？任務交待了沒有？一切都按申參謀的交待行事，考慮要周密，行動要萬無一失。我只強調一條——一定要嚴格保密。你們談吧！」
李連學頻頻點頭，送出門又跟出好遠，說了三遍長走好。
申炎有些不悅：「連學呀！長的意圖一定要準確貫徹。你此行受領的任務是，在絕對保密的前提下，親自執行一項偵察任務。回去只跟連長和指導員說執行特殊任務，上級要求完成任務後再詳細匯報，別的什麼都不談，更不能向其他人透露任何消息。具體任務是，從後天開始，你帶兩名精明強幹的戰士，白天睡覺，每晚九點半，秘密進入兩棟房村以南一千八百米的山坡，在電話線路與江面之間，選個既隱蔽又能通視江面和幾棵電線桿子的位置。秘密觀察江上來人的潛入、潛出時間、地點、路線，和行動規律。不採取任何行動，絕對不暴露目標，拂曉前秘密撤離。掌握了特務的行動規律，情況只向我一個人報告。辦法是你親自來，或者寫信讓與你一起潛伏的戰士秘密帶來見我，千萬別打電話。我會率領伏擊班與你們秘密會合，時間、地點會秘密通知你。我說了六個秘密，你一定要保證周密無誤。清楚了嗎？」
李連學又眨巴起小眼睛：「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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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一條荒無人煙的山溝裡。一台綠色帆布篷卡車停在茂密的樹蔭下。
叢林間有一道土坎。距離土坎五十公尺，兩組各三名戰士相向匍匐在草叢裡，間隔約五十公尺。各組中間一個人端著槍，兩邊的人背著槍。另有三名戰士隱蔽潛伏在坎後樹叢裡，班用機槍、四o火箭筒和一支衝鋒鎗對向坎外。
申炎站在坎上：「注意！隊形大體就這樣，到時候依地形靈活運用，隱蔽是行動的前提。火力組開火時機聽我口令。擊毀了賊船，潛入者必然驚慌失措，兩個捕俘組趁機將其捕獲。前四個人押送俘虜回山後上車，後兩個人與火力組交替掩護撤離。來者如果是一個人，以第一組為主抓捕，第二組配合。如果來兩個，兩組各抓一個。來三個，你們抓前兩個，當地邊防連的預備組抓後面一個。抓捕動作要乾淨利索，要迅雷不及掩耳。如果來者動武，可先行制止。敵人動刀，我以槍托格鬥制服；敵開槍，我以火力擊其胳膊，盡力不擊斃。從現在到完成任務，全體人員集中在十公里外平時空閒的機關副業基地食宿，不得與外面任何人生任何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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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密林中。細雨霏霏，風吹樹葉嘩嘩作響，時而傳來陣陣狼嚎聲。
樹叢下，反穿軍用雨衣的李連學打了個寒顫，挪到一個戰士身邊耳語了幾句之後，自己爬上了一棵大樹。
江上雨霧迷茫，寒氣逼人。樹上的李連學打了個哈欠，看看夜光表，掏出香煙，打著打火機。
岸下響起馬達聲，一條黑影躥進江面的雨霧中。
打火機掉在地上，李連學從樹上下來，領著戰士往後山走了一段，說：「你們看見了吧？這事必須絕對保密。誰要說出去，入黨、提干沒門兒，還得接受組織審查，弄不好還得判徒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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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邊防機關辦公室裡，一張信紙被狠狠拍在桌子上。
望著窗外滿天的烏雲密佈，申炎長歎：「不是天不作美，是人不助我呀！」
巴久禮走來，看了看信紙，拿起電話氣憤地說：「接政治部幹部科……我是巴久禮。保衛科的材料轉給你們了嗎……李連學沒有資格當邊防兵，開除軍籍也不過分，你們馬上拿出處理意見……什麼？生產兵團要邊防幹部？這種人合適嗎……那行吧！念他年輕，馬上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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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會議室裡，幾個人正在開會。
巴久禮：「省革委認為，《六岔戰鬥村，一村變三村》，是繼『東北新曙光』之後，生在我省的又一起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新生事物，是貫徹『九大』精神的實際步驟。中央新聞單位全都播放刊登了。省裡要我們派得力工作組，進一步扶持提高。」
桑必厚：「韓副司令員為的前指在那裡，野戰軍的師長率領將近一個團的兵力也在那裡。一個二三十戶人家的小村怎麼招架？還要去人哪？」
巴久禮：「不去不行啊！催了兩三次了！政委說，那裡的部隊太多，地方同志不便於說話。我看李戈同志去一趟吧！把班海從特殊時期辦抽回來，政治部去個搞宣傳的，地革委那邊抽兩個剛解放的中層幹部。你們熟悉情況以後，讓老抗聯回來休息一段時間。兩位副司令不能都旱在那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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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榛柴崗。還沒完工的簡易『拉合辮兒』土房子，一棟一棟整齊地排列在緩坡上。
密集的灌木叢裡探出一個人頭，是鄒奮霍。他在觀察山坡下一排已經建成的地窨子。
幾分鐘後人頭縮回，消失在樹蔭裡。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