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戰狀態（3）
冷水，邊防機關作戰室裡，李戈：「六岔前指來密電了，昨天的假情報電話之後，蘇方連續信號。enxuemi。六岔村的特嫌也頻頻呼應，還是抓不到實在把柄，仍然沒能採取強制措施。」
申炎：「這些天，我們加強了冷水到六岔這四百多公里邊境線上的無規律巡邏和潛伏。我綜合分析了一下，終於現了一個疑點——每天晚上十點左右，都有『馬多羅』閉機滑行，無聲無息地靠在兩棟房村下游我岸樹叢邊。那段江面很窄，航道緊貼我岸。我方的邊境公路和電話線路都從村後的半山腰通過，離江邊很近。那裡山陡林密、地形複雜，是竊聽的理想地點。蘇方的『馬多羅』頻頻造訪，除了竊聽還能作何解釋？我看應予堅決打擊。」
巴久禮：「蘇方特務船貼上我岸，有沒有別的可能？比如，潛入偵察我方的監控薄弱環節，準備襲擊什麼目標。蘇聯當局的報復心歷來很重，珍寶島的苦果它吞不下去呀！」
申炎：「兩棟房斜對岸是蘇方的巴薩村，村附近二十公里以內全是沿江平原。它的縱深九十公里有個司烏波得內依市，曾是沙皇時期遠東鐵路局的所在地。這個市的郊區設有蘇聯遠東最大的洲際導彈基地。他們在巴薩村一帶加強警戒符合常理，但不便於搞隱蔽突襲。我方兩棟房村歸八通公社管轄，村後縱深二百公里以內全是無人林區，找不到有價值的襲擊目標。」
李戈：「蘇方欺人太甚，我看讓申炎親自去隱蔽勘察一下。做個方案報上級批准，狠狠教訓他們一下。反情報、反顛覆，『三反』任務之一嘛！」
巴久禮點頭：「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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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運局一間辦公室裡，申炎身著便衣坐在桌前。
海鐵寬：「老兄結婚也不吱一聲，太不夠意思了。哎！郝玉英經常念叨你。他說你太忙，一個院住著總也見不著。你等會兒，我找她來。」
海鐵寬剛站起來，郝玉英就進門了，與申炎握著手說：「不用找，本人是不請自來呀！『神仙』駕到，哪有不拜之理？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這兒了？」
申炎：「四年前，你不是說邊防航運是一家嗎？都成親戚了，再忙也得常來常往嘛。」
海鐵寬：「你們倆命不好，不然真就是一家人了。」
郝玉英：「沒關係，我的孩子叫方赤火，把遺憾彌補了。按他的主意撮合出來的果實，一半兒功勞歸他。」
海鐵寬：「我也撮合了，怎麼不叫方赤水、方赤金、方赤見？」
郝玉英：「孩子由他爸爸起名，我說了不算。方岐說他比老申多念了六年書，可不管是軍事、文學，還是歷史、哲學，都得向人家學。在他眼裡，老申的位置比老師、比哥哥都重。」
申炎：「這是玉英同志杜撰的吧？言過其實啦！」
郝玉英：「方岐是個內向人，你們聽他當面誇過誰？也就是為了討好我，才說兩句溜須的話。」說完，自己哈哈大笑了。
海鐵寬：「哎！我聽不少人說，河南人兩口子睡覺一顛一倒。你們是不是那麼睡？」
郝玉英正看手錶呢：「我又不是河南人——你混球兒，什麼都問！要開船了，老申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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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炎身著便衣、戴著墨鏡，手提旅行袋，跟在海鐵寬身後上了黑龍三號客貨輪。
海鐵寬進了駕駛艙，與船長單獨耳語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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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烏雲密佈，細雨漣漣。黑龍三號逆水而上，左邊的青山和右邊的平地徐徐後移。
申炎身披黑色雨衣，站在二樓甲板上瞭望。
右面，蘇方岸邊的鐵絲網、檢跡帶盡收眼底。徒步巡邏小道兒和潛伏哨兵的「窩兒」隱約可辨。
申炎轉身進艙。窗簾縫兒裡閃出了照相機鏡頭，旋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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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三號客貨輪貼近左側岸邊航行。
駕駛艙窗裡，申炎舉起望遠鏡。
雙圓視野鏡內景：山坡陡峭、樹林茂密，林隙中可見銀線橫貫。岸邊的草木有被踩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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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二等艙房間內，床鋪上放著透明圖囊。申炎在窗簾遮掩下，向右側後方觀察。
雙圓視野鏡內景：距離蘇方邊防哨所不遠的「倒拐牛兒」裡，一艘灰色「馬多羅」隱蔽在柳叢深處。
二等艙窗簾後，照相機鏡頭伸出，隨即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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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巴久禮的辦公桌上放著幾張照片。李戈坐在沙上。
申炎在匯報：「……力爭人贓俱獲。既打擊克格勃的囂張氣焰，又不釀成大規模衝突，要害是絕對保密。我打算從直屬連選一個班，拉出去單獨訓練，單獨執行這一任務。避開群眾耳目，也避開內部人員視野。」
李戈：「我看可以。上級批准後，由申炎一手操作。」
巴久禮：「預先潛伏觀察，必須安排吃、住、行。十幾個人在人煙稀少和兩棟房村後，離八通公社十公里，很難不被群眾現。我看還是讓八通邊防連來一個幹部，交待他親自帶人扮成當地群眾秘密潛伏觀察。弄清蘇方特務登岸的地點、時間、行進路線和往返規律，你再率領伏擊班隱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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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岔航運站小紅樓樓上，呂秀敏和柳金棟在座。
韓少嶺對孫隊長說：「……你們生產隊機械化了，江邊的地不夠種了。蘇軍向島上開槍了，那裡的地種不成了，江上也沒法打魚了。我們的意見是，你們把民兵和一部分青壯年留在原地，堅持江島鬥爭，負責江邊農田里的農活兒。有閒餘時間就搞戰備，先搞把各家屋裡的土豆窖挖通它，像《地道戰》那樣處處能打仗。其餘的人口搬到榛柴崗新村去建設二線，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你們隊革委會要一手抓戰備，一手抓生產。要嚴密組織加強管理，要保障群眾的生活不受大的影響。前面是戰鬥村，後面是生產村。你不是早就想一村變兩村了嗎？幹出個樣兒來讓我們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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