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臨戰狀態（1）
冷水鎮江邊，會晤室旁邊的旗桿上紅旗飄揚
身著乾淨整潔軍服的申炎和方岐站在江岸上，焦急地瞭望著蘇方會晤道口旁邊那根光禿禿的旗桿。
江中，蘇側二流錨泊著一艘炮艇。炮艇的駕駛艙旁邊豎起了一根木桿子，上面掛著一面無圖案紅旗。
申炎舉著望遠鏡說：「哦！原來西薩耶夫在對面的炮艇上啊！除了木桿子上的信號旗，沃得爾洛夫還拿著一面小旗在那招展，看樣子是讓我們去他們船上會晤。老方，你拿半導體喇叭喊話，請他們按慣例在岸上接待我們。我去請示上級。」
方岐用俄語隔江喊話。
蘇方炮艇上的搖旗頻率更快了，幅度更大了。
申炎從會晤室出來，對方岐小聲說：「哼！黑、烏兩江全線的會談都停了，會晤他們也不上岸了。這說明中蘇兩國關係已經進入了非常狀態，或者乾脆說是臨戰狀態。上級說，盡力堅持慣例，實在不行也得去談，總得要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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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岔，航運站小紅樓樓上的大屋裡，韓少嶺等人在開會。
鄒奮霍手指著申炎留下的手工放大的地圖說：「珍寶島事件以後，當面蘇軍的兵力增加到團以上規模。一線工事可以展開一個加強營。大口徑機槍等各式火器，已經進入了前沿工事，很可能要火力封鎖我們上島生產。」
柳金棟：「我建議先試探一下，上島的人要少而精。選擇便於隱蔽的路線，由邊防站派骨幹化裝帶領。如果蘇方開槍，我們就地隱蔽，不作無為犧牲。」
頭花白的韓少嶺：「小呂，村裡的特嫌有什麼動向嗎？」
呂秀敏：「聯繫肯定有，就是逮不著證據。春節前後掛燈籠，平時打手電筒、劃火柴、點蠟、抽煙，人家說那是生活需要。」
孫思弟：「土特務死皮賴臉，幾乎公開化，咱們沒辦法。」
柳金棟：「一會兒公佈上島名單，把『大紅褲衩子』的相好兒的，就那個光頭打魚的，列在第一組第一名。」
孫思弟笑了：「這招損兒了點兒。」
柳金棟：「把他帶到島子我側崖下蹲著，不讓他上島，派人看著不就行了？」
韓少嶺：「損就損點兒吧！把上島人數、路線、時間報告冷水，通報o17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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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身著乾淨整潔軍裝的申炎和方岐走進作戰值班室。
巴久禮：「會晤結果怎麼樣？」
申炎：「蘇方承認扣了我們的人，卻無理聲稱中國公民進入蘇方水域進行非法活動。會晤改在江上了，兩船相靠，各自站在自己船舷上對話——完全是敵對狀態啦！」
巴久禮：「六岔前指剛才來電話。生產隊上島種地，蘇方公然開槍射擊。咱們在島上建的那棟白房子，成了他們校槍的靶子，打成蜂窩了。沒有道理可講啦！」
申炎：「有傷亡嗎？」
巴久禮：「彈著點都在人群左右十幾米，沒打著人。說是柳金棟使了絕招。」
申炎：「不能肯定地說中蘇兩國已經處於全面交戰的前夜，也得承認處於臨戰狀態了吧！」
李戈看著圖板上的中蘇邊境形勢圖，說：「黑龍江上的航行，現在還沒停止吧？」
「黑龍江要是斷航，蘇方的經濟損失要比我們大得多。僅白雅魯果夫一個碼頭，一個航季就吐出原煤數百萬噸。他們就不講經濟利益？只不過不像美國那樣公開叫嚷本國利益高於一切就是了。」申炎說完，轉身走到外屋值班室，搖電話：「要航運局調度室……鐵寬嗎？往沙水的班船還正常嗎？……嗯！……對，應該照常船。有個事請幫忙，班船到六岔之前小時通知我一聲……對！我們在考慮整個邊境形勢如何判斷……抓去的船員，估計三五天之內交不回來……他們就那德行，不審查兩個禮拜就不算走完程序……那不能。國界河流劫擄船員不遣返，那就不僅是社會帝國主義，簡直比海盜還不人道了……做好家屬工作吧！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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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岔，小紅樓樓上的大屋裡。柳金棟說：「昨天冷水來電話，說o17調來的機炮分隊，有一部分輜重物資準備從江上運來。昨天夜裡蘇方瞭望台，連續了好幾回電筒信號。是不是咱們的電話洩密了呀？」
鄒奮霍：「你們從冷水往這裡來的時候，出之前過來電話，蘇方也朝這邊了手電筒信號。你們人剛到，這裡就升起了信號彈。我倒有個想法。咱們能不能讓冷水打個假電話來，再驗證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韓副司令員：「我看可以。一會個密碼電報，讓申炎瞎編一件什麼事，用電話通知這裡。你們組織邊防站和民兵隱蔽行動，嚴密監視雙方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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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米高的鋼製瞭望塔，豎立在東望套子的碉堡廢墟旁。與可見的蘇方十一個瞭望塔相比，就像麥地裡的一棵高粱。
瞭望塔旁邊三十公尺處，一棟磚房拔地而起。有人正在上房梁，有人在抹牆。
東望套子裡側的江岔子已經填平，沙石路直通水泥塊廢墟堆旁的哨所。江岔通往冷水的鄉村路上，工人和機械正在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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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塔觀察樓裡，申炎與汪水一個在觀察，一個在地圖上標定觀察地境和重點目標。
申炎：「從現在開始，這裡大概就是中蘇邊境全線情況最多、觀察效率最高的觀察哨了。有效視控面積一千平方公里以上，當面蘇方這個州的政治中心、工商業繁華區、鐵公水路交通樞紐，兩所軍事院校、一個摩托化步兵師、一個邊防海軍基地，盡在視野中。下午順光的時候，可以觀察到特莫布夫卡，那裡還駐紮著另一個摩托化步兵師。」
汪水：「我們不能忘記呀！這是李家靜用生命作代價，督促我們建起來的一座觀察哨啊！」
申炎的臉陰下來：「我們要把這裡建成全軍一流的邊境觀察哨。你們先抓，抽時間我來蹲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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