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準備大打了（4）
巴久禮藉著路燈的餘光瞅了申炎一眼，說：「也是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這些人都老了。別說基層幹部，團師軍幹部也得義務兵承擔了。他這回就可能越格提拔，該坐『直升飛機』啦！」
申炎：「這麼狂熱的政治風浪，不知他能不能經受得起。」
巴久禮：「什麼意思？」
申炎：「他對**右手邊領導人的表情、態度，和另一邊的不大一樣。老帥兒可都在右手邊啊！」
巴久禮又瞅了申炎一眼，微微點了兩下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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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招待所房間裡。
巴久禮與申炎談話：「飯前，肖副司令員與我單獨談話了。上級認為，烏巴勞島和珍寶島一樣，很可能生武裝衝突。野戰部隊的一個師長，率領部分兵力進駐六岔。韓少嶺提為副司令員，去那裡建立前指。他沒怎麼搞過邊防，讓柳金棟從公路指揮部直接去輔佐他。我倆剛才通了電話，韓要你去，我沒同意。」
申炎：「含瑙總站參謀鄒奮霍在那兒。這人品質很好，軍事素質也不錯，可以協助柳科長。」
巴久禮：「李戈提為副司令員，馬立接替他。冷水、普固兩個總站合併，再補進半個內衛團和一個八五炮兵營，編為一個大團，比野戰步兵團大得多。一線展開兩個營，擔任邊界警戒，主力駐守東山頭。劍陽總站編為直接轄連的小團；含瑙總站改編為團，一線有營，二線沒有營。明天討論具體改編辦法。『三支兩軍』的人6續歸隊，司令部各科恢復原建制，咱們的參謀小組也就結束使命了。柳金棟回來之前，邊防科還是你負責。我可不是封官許願，你能不能當上副科長，還是說不准哪。」
申炎：「你的命令下了吧？」
巴久禮：「正師職需要軍委下命令，還沒批下來。我的命令不下，新參謀長就不能配。頭會兒談到的新老交替問題，咱們交換交換看法吧！我認為，中**隊存在一個接縫兒，或者叫一個台階。就是志願兵與義務兵的銜接點。前者是為的了奪取政權自願參加革命的；後者是掌握政權以後依法徵兵來的。在前者腦子裡，這個台階以上和以下的人，差別太大了。王占慶整你那麼有恃無恐，和他個人的修養有關，『台階』也是個重要因素。如果你有馬立的資歷，他敢那麼肆無忌憚嗎？我看不會。條令上說，上下級政治上平等，那是問題的一個方面。軍隊必須強調等級服從，不可能絕對平等。在不少問題上，你想的、你做的，比我們想的遠、看的准，綜合素質比我們強。這讓心胸狹窄的人很不舒服。在你看來，應該一碗水端平的事，我們卻沒能做到。客觀上，包括我在內的老傢伙們，有意無意、或輕或重地成了王占慶的同盟軍、保護傘。鄭司令員和我分析格南林業局武鬥的處理過程，對比第一批同去的三個人言行和作用時，我才想到王占慶整你的原因和我們的態度，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回想起來，從含瑙到冷水，我這個長都有對不住你這個部下的地方啊！」
申炎：「長這番話，展現了一個革命老兵的胸懷。正是你們這樣的人，體現著我軍的性質和力量。歷朝歷代的造反奪權行列裡，都不乏投機者，也都不乏為既得利益而變節的人。我軍也不可能沒有這種人。對一個單位來說，關鍵在於領導核心的集體智慧，能不能克服這些傾向。『台階』問題我也想了很久，這是歷史形成的客觀存在，誰也改變不了。作為義務兵幹部，必須尊重志願參加革命的人，特別是建國前的老革命。是你們為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前赴後繼，為我軍留下了輝煌的勝利和寶貴的傳統。優良傳統必須繼承和揚，人民軍隊的性質不能改變，這是有頭腦的義務兵們，絕對不可忘懷的。」
巴久禮點點頭，拍了拍申炎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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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星光閃爍，大地沉睡。
黑龍江在悄然流淌，婉如一匹烏色軟緞子。和風吹過，微波起伏。兩岸青山沉睡，天下萬籟俱靜。
一簇燈光出現在天水之際，如幾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在「烏緞子」上面滑動。
隆隆聲由遠漸近，原來是一艘客輪逆水而上。
駕駛艙外，燈光映著「東方紅－19」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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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艙裡悄然無聲。和其他旅客一樣，李家靜挾著挎包睡著了。
一束強烈光柱射來，周圍一片雪亮。李家靜睜開眼晴。
「嚓——」的一聲，船體激烈晃蕩。李家靜身體前傾，一隻胳膊下意識撐在對面座位的靠背上。
旅客們一陣慌亂，紛紛驚問：「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動機轟鳴，船身激烈抖擻，幾番左右搖擺，船頭仍在原處。動機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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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靜跑進駕駛艙：「船長，怎麼回事？」
船長一臉愁容：「擱淺了。你看，吉伊河口兩邊的探照燈，加上航道旁錨泊的炮艇上的探照燈，三面強光照射，太刺眼了，看不清航標。這裡又是江河匯合口，水面寬、航道窄，江底下的沙嶺隨著江河的水流大小變化無常，又趕上枯水期。擱淺得太厲害了，試過幾次自行脫淺，都沒能成功。」
李家靜：「電台報告冷水了嗎？」
船長：「還剩九公里就到碼頭，電台提前報了平安。主台已經關機了，呼叫不出來。」
李家靜：「那怎麼辦？這裡離長屯不遠，上岸報告去吧！」
船長：「也只有這麼辦了。哎！你是邊防站的人，以前就在冷水，和哨兵、民兵聯繫起來方便。如果你能參加，我讓三副和小賣店售貨員駕救生舢舨一起去，怎麼樣？」
李家靜鄭重地點點頭，掏出手槍裝進挎包裡，脫下軍上衣包好槍套，裝進旅行袋裡，交給船長，背起挎包走出駕駛艙。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