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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面對槍口的微笑(6) 文 / 大流歌

    面對槍口的微笑(6)

    巴久禮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說呢!那也是個大老粗兒哇!他和我是組建邊防時同批總站站長。我先來這兒了,常把自己來自「天下無敵軍」的話掛在嘴上的人,職務卻沒先提,有氣唄!你跟我受掛連啦!」

    申炎指著值班台上地圖說:「這個越境足跡挺蹊蹺,兩縣結合部,當地沒人失蹤。兩翼的人越境,用不著橫向跑到那兒去。縱深是無人山林地,離格南林業局作業區的北邊兒一百多公里。越境足跡從容不迫——對了!老方,你打電話問格南公安軍管會王占慶副政委,請他查查安大禮今天在不在格南,在什麼地方?就說你遇上一個第一次開大興安嶺林區的老同志,讓你打聽的。我再寫信——細節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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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營院裡,一排十二根直徑約十公分的木樁立在冰裡。

    汪水和友軍偵察連連長各領八名戰士從院外歸來,人人穿著皮大衣,一臉大汗,顯然是長途跋涉了。

    兩組各有六名戰士快步奔向木樁,從大衣裡面抽出大斧子,砍起木樁子來。

    申炎手掐秒錶看著十二個人砍伐,走到一個砍得最快的戰士跟前比劃著,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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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所學校的操場上,架線連和民兵機炮連正在進行重火器射擊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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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副武裝的兩個民兵步兵連,唱著歌、喊著口號,雄赳赳氣昴昴,整齊地走在冷水兩條不同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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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江一棟平房牆角後面,身著便衣的汪水凝視江中。

    瞭望台上,申炎:「汪參謀在那兒站了很長時間了。」

    李戈:「他不光在那兒,還在不同方位、不同距離的四五個地點,對蘇方越境木樁長時間觀察思考過。我問那是幹什麼,他說,要進沙漠的人,得琢磨綠洲在哪兒;可能進地獄的人,得琢磨生路在哪兒。第一組第一人,面對的是對岸碉堡裡的機槍口,還有更多更近的衝鋒鎗口,他能不琢磨嗎?」

    申炎:「是啊!江面無遮無擋,距離人家的碉堡只在24o來米,回到自己岸邊得跑68o米以上。明知人家可能開槍,也明智自己無權使用手中的武器,還要去拆除人家的設施。這就是政策,就是有理有力有節,就是中國邊防兵和蘇聯邊防兵的區別呀!」

    李戈:「他媳婦從哈爾濱來探親,原來說的是過了春節再回去。結果呢,小兩口親熱了三天,就拉到由他擔任第一巡邏組組長的命令,回去就把媳婦動員走了。他說,說不定那一天下江砍木樁子,不能讓妻子親眼看見那一幕——帶著槍卻無權開槍的丈夫,犧牲在外國的槍口下。」

    申炎望著江面陷入沉思:「咱們得想辦法減少不必要地犧牲。你看,雙方在木樁附近峙,如果一方臥倒,對方必然也跟著臥倒。蘇方火力的射擊距離才二百公尺,碉堡裡的重機槍可以越射擊,瞭望台上什麼火器都可以。我岸的射擊距離幾乎是對方的三倍,直射火器幾乎不可能越射擊。如果硬打,不傷自己人,彈著點就可能落到蘇岸上,甚至居民住宅上,特別是連武器。我們上級允許這種還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李戈:「重機槍架到沿江樓頂上怎麼樣?」

    申炎:「沿江都是二層樓房,六七百米的射擊距離,高程增加七八米,俯角也就增大一兩度,沒有多大意義。要是能翼側射擊就——哎!你看,下游的大冷水島,上游碼頭旁邊的臥船場,都可能側射或者斜射。咱們去看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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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兩邊的門框上,大多數貼了紅對聯,掛了紅旗和綵燈。李戈與申炎邊走邊商量事情。

    郝玉英出現在航運局門前:「老申,我跟你說個事。」

    李戈仰仰下巴,意思是他先走了。

    申炎:「什麼事這麼嚴肅?方岐對你怎麼樣?」

    郝玉英:「他對我倒是服服帖帖,就是最近心事忡忡,反覆動員我去他老家生孩子。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行動啊?」

    申炎:「恭喜早生貴子。你沒問他嗎?」

    郝玉英:「他說他父母盼孫子,說鄉里人沒見過誰家的兒媳婦是當官兒的,讓我在鄉親面前給他們老方家露露臉兒。你說,這不是借口是什麼?」

    申炎笑了,「哦,沒鬧矛盾就好。這是你們的家事,去不去兩口子商量唄!邊境形勢緊張點兒,這你知道。當兒媳婦的盡盡孝道,那也是好事嘛。李站長走遠了,我得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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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艘各類型輪船臥在冰中,最外邊的一條是鐵殼大駁船。

    李戈和申炎身著便裝,在大駁船的舵艙裡向江面瞄準。二人對視,都笑著點頭。

    申炎攀下駁船,繞過一條旁邊一條拖輪的尾部,爬上那條邊一條更高一些的拖船駕駛樓裡去再瞄瞄。

    「噗喳」!冰面塌陷,申炎掉進水裡,兩隻胳膊挎在冰沿上。

    李戈也要攀下來。申炎大喊:「別下來!人多更危險!」

    看船場的工人高喊別動,找來一根繩子,他自己抓住一頭,給申炎扔過來另一頭兒。

    申炎抓住繩子,連拉帶爬,慢慢蹭上了冰面,輕手輕腳地走到岸上,沒命地奔跑起來。李戈跟在後面追。

    進了會晤室,申炎胸以下已是冰鎧玉甲了,兩知褲管相碰嚓嚓作響,兩腿近乎麻木了。會晤室管理員給他扒了個精光,包上被子捂在床上,又壓上皮大衣,轉身給他倒了一杯開水。申炎捧著熱水杯,雙手不停地抖擻,上下牙像放機關鎗,噠噠噠噠磕個不停。

    「萬幸啊!太萬幸了!那冰窟窿要是塌的再大點兒,你就去見龍王爺啦!也幸虧你那兩隻胳膊挓挲著,不然也進冰下了。」李戈跑來,一邊大喘氣一邊說話,一邊搖電話:「要冷水邊防總站值班室,快!……我是李戈,你馬上通知伙房熬兩壺薑湯送到會晤室來,越快越好!」

    申炎哆哆嗦嗦:「真邪~~呃~~門兒!三~~九天,零下~~三十多~~度,那麼厚~~的冰,怎麼~~就塌了呢?真得感~~謝黑龍,老鄉保~~佑哇!」

    李戈伸手摸了摸申炎的額頭,歎道:「雖然還沒打仗,為了這條無形的國界線,我們邊防軍人也在出生入死啊!」

    小遊戲,等你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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