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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梔子花溢香(5) 文 / 大流歌

    梔子花溢香(5)

    申炎匆匆走進衛生所.

    典湘頭也沒回,平靜地問:「你也來勸我回去家?」

    「不!我跟巴代司令說了,你的婚姻從開始就是受騙,離了好。我現在鄭重申明,你的離婚手續一辦,我就像西方紳士那樣跪地吻手向你求愛,估計這回不用脫軍裝、丟黨票了。我要用梔子香水親手為你沐浴,讓你成為全新的『美』……」

    「這個女人這幾年鬧離婚,都是為『神仙』抱不平。『神仙』今天的這種表示,是出於道義、出於報恩、出於同情憐憫,還是別的?我要聽真話!」典湘說。

    申炎:「道義、報恩、同情憐憫的成分不能說沒有,可那不是決定因素。『神仙』對其他不少人也有道義、報恩、同情憐憫,與他今天的舉動能是一碼事嗎?你心裡應該明白,他是被一顆心、一副胸懷、一種美感所吸引、所征服,幾乎達到了神魂顛倒的地步哇。」

    典湘背過臉去,故意不瞅對方:「你真不嫌她歲數大嗎?」

    申炎:「這個問號早就有過答案,你這是……我說,世界上的丈夫可以比妻子大幾歲、十幾歲,甚至幾十歲,妻子為什麼就不能比丈夫大幾歲?人和人親密的紐帶是情感,不是年齡。李大釗比他夫人年齡低的差,比咱們還大……」

    典湘依然扭著頭:「停!一個條件優越的男青年,一輩子沒娶上個姑娘,跟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媽配對,那不太委曲了嗎?」

    「女人結婚前可能是姑娘,也可能早就不是了,結了婚的女人還能分不出姑娘媳婦嗎?典湘以前不也是姑娘嗎?至於什麼時候變媳婦,因為什麼人變的,申炎全然不在乎,只在乎她是不是好人,是不是以真情對我。兩個人能不能一起過日子,日子過得是不是幸福美滿,關鍵在於兩顆心能不能貼在一起,與女人什麼時候變的媳婦又有什麼關係?人們都說,有過失敗婚史的女人更懂得珍惜真情,這話有道理。典湘就是再大十歲八歲,申炎也照樣窮追不捨;典湘即便再多幾個孩子,申炎也照樣愛得熱烈。他愛的是這個人和這個人的一切,包括這個人的孩子。」申炎說得很激動,伸手去扳典湘的肩頭。

    扳過來的身軀又轉過去了:「典湘可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踹過男人多少回了。王占慶進了臥室就是僕人,就是奴隸,什麼下賤的事都得干。這種女人你受得了嗎?」

    申炎笑了:「別的男人做奴隸,那是因為他愧心,是他害怕被拋棄,是被迫無奈。真心相愛的人,會真心地去做他愛的那個人想讓他做的任何事。前者那個他做過的,後者這個他都能做;前者沒做的,後者也會做,而且能做得更自覺、更溫柔、更協調、更融洽、更體貼入微、無微不至。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有滿意的體會,不信就等著瞧。」

    典湘:「女人本來就比男人老的快。再過十年八年,典湘就成老太婆了。年輕男人的新鮮勁兒過去了,就該嫌棄了老糟糠了。那時候的愛就變味兒了,倒霉的還不是女人?」

    「在我聽來,這話不像是我心裡那個典湘說的。典湘眼裡的申炎就那麼俗不可耐嗎?你能不能看著我的眼睛說話?」申炎又伸手去扳肩膀。

    「別動!再問倆問號,回答之後就轉身。一件是,男人追女人的時候,往往都是好話說盡。在愛情問題上,誰能保證『神仙』與俗人不一樣?」

    申炎縮回手:「儘管典湘的情感被人欺騙過,但我相信她的智慧和眼力早已今非昔比。少女的她,與一個成年男人相識六十幾天就墮入陷阱。成年的她,與一個成年男人相識了六十多個月,絕不會是第二次上當受騙。這種考問,對你對我還有意義嗎?」

    「另一件是,那頭離、這頭結,急不可耐。對一個將近三十歲、還沒嘗過女人味道的男人來說,人們可以理解。那麼,以前怕人家說你是挖牆角的高手,現在就不怕了?人家不說這倆人早就勾搭連環紅杏出牆了?初婚的男人不怕,再婚的女人還怕人家說她騎夠了瘸驢又換駿馬,本來就是見異思遷的水性楊花呢!」

    申炎輕輕點點頭:「各種議論都可能出現,是得有點心理準備。將近三十歲的光棍子急不可耐,可他還有理性。既然他愛的女人顧忌影響,那他可以等,等多長時間對方說了算。以前他說一天也等不了,愛人要他等,等不了也得等。不就是夜裡睡不著覺嗎?請他的好兄弟『通信橋』架個專線,兩個人整夜說情話,那也無限美……」

    典湘轉過身來,指著診床:「好了,坐下。」

    申炎順從地坐下,典湘坐在他身旁,頭靠在他肩窩裡,靜默了一分鐘之後站起來說:「這就知足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一輩子作我兄弟。將來退休了,咱們搬到一個地方住。不盼別的,能經常見面就好。」

    申炎疑惑,雙手把著典湘的肩頭:「你……我的話可全都出自真心哪!到時候我要光明正大地娶……」

    「放下手,你聽我說!」典湘斬釘截鐵地制止了申炎的話,無限眷戀地看著他:「我想了好幾天,知道你肯定會這麼做。故意惹你說出那些你認為用不著的話,那是因為我沒聽過、我太想聽了,我要享受這份兒真情,一次就行。命中注定我這輩子就得靠『腦電影』過日子。有了這些話,『腦電影』就有根有據了,就有了這輩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素材,我就可以任憑想像力去自由飛翔了。遇到這麼一個男人,這輩子就沒白活。要是他完全歸我,那對他太不公平……現在我理解『神仙』當初調到邊防來,為什麼不給小甫地址了……收室的人告訴我,你姐的來信掉出了姑娘照片——那是我反覆催你張羅的呀!你就一心一意抓緊往成功上處吧!到時候我會幫你辦婚禮。」典湘抱起行李,頭也不回快步走了。

    「你,你怎麼……」申炎愣在那兒,頭腦似清似混,像是丟了魂兒,也像在格南望著痛苦訴說的甫新怡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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