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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梔子花溢香(2) 文 / 大流歌

    梔子花溢香(2)

    申炎順從地點點頭,突然又使勁搖頭.

    典湘表情驚愕,木然地盯著申炎,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嫌我不是姑娘,嫌我生過孩子,嫌我歲數大。」

    申炎坐起來說:「你要是自由人,哪怕再大幾歲,再多倆孩子,我也向你屈膝求婚,一天也等不了。可……要是你現在離婚跟我——這事我偷著想了多少回了——不管王某人怎麼壞,只要他不想要離,我就成了挖牆腳兒的主兒。拆散一個家庭拼湊起來的愛情,能不讓人揪心嗎?王某不值得留戀,無辜孩子的心靈創傷,能讓我們心安理得嗎?」

    典湘雙手扶著申炎的肩頭:「我管不了那些,你已經牢牢地揪住了我的心,已經佔滿了我的整個腦袋,一分鐘也不離開。現在我成天全靠『腦電影』活著,沒有你的生活我沒法過了。一個人活在世上,難道就不能追求美好的東西?」

    申炎:「西方有位名人說,『美就是真,真就是美。這是你在世上所懂得的一切,也是你應該懂得的一切』。我面前就是真真切切的美——如美自己所說,也是我想說的,她是深山裡一灣晶瑩體透的泉水。面對她,我做夢都想跳進去。可……真要是跳下去,就把她攪混了、污染了。不如留在心裡,作一輩子永遠不忘的美好記憶。」

    典湘:「你怎麼滿腦子都是真經,就沒有一點兒凡人俗事?你真是神仙下凡?」

    申炎:「怎麼能沒有哇?我腦子裡不只一次地上演和『美』在一起的鏡頭。有的是在夢裡,有的就像剛才……還有一個念頭——我這人是不是太壞?」

    典湘:「世上有不亂想的人嗎?不想那是動物。想了不說就是好人?想了不能隨便說,那也得跟該說的人說。滿嘴仁義道德,滿腹男盜女娼的人,比欺世大盜還壞。什麼都想,想了能分出好壞,壞的不干只幹好的,這才是好人。我一有空兒,腦子裡就『演電影』,精神自由誰也管不住,就像小鳥在藍天飛翔。一回到現實就傷心,我的自由和真情在哪兒?好不容易見到了晨光,你這片藍天也要陰了?」

    申炎:「**本來最主張婚姻自由男女平等。解放後,劉巧兒、李二嫂、楊香草,曾是那個年代人性解放的象徵。古代有卓文君再婚的美談,李清照也沒從一而終。可現在,黨員、軍人要是離婚再嫁再娶,簡直就大逆不道了。這是封建歷史的慣性作用,是觀念解放的現實羈絆,你我頂不住哇!」

    典湘:「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熬到死?我這輩子就不能有真愛——剛才你說曾有和『美』在一起的念頭,那是個什麼鏡頭?說出來,我要聽,不好說也得說!」

    申炎:「那是想了一種準備——你要是為我成了自由人,我怎麼都要和你同唱『寒窯雖破能避風雨』,同過『苦也甜』的日子。即使脫軍裝、丟黨票、戴壞分子帽子,哪怕進深山老林搭個窩棚度日,都會一往無前、在所不辭。」

    四隻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典湘激動不已:「我尋思你是想……讓那個你恨我也恨的人戴綠帽子呢?戴也活該,他自找的!我的『腦電影』就這麼演過——咱倆愛,給他看。你讓他給害慘了,沒得到物質補償,就該得到精神補償。他不自覺去補,我離婚他還不幹,那他就該受老天報應,就該嘗嘗做軟蓋子王八頭的滋味……」

    申炎:「那種萬人唾罵,也褻瀆你那坦蕩情懷的事,咱們能幹出來嗎?那和『苦也甜』不是一回事啊!」

    淚水盈滿了典湘的眼眶:「你的心比清泉還潔淨……我今天徹底亮開心窩子了,一絲一毫也沒保留。什麼是心心相印?咱們倆就是。從今以後,除了同床共枕再也沒有什麼可保留的了。我做你姐,小甫做你妹妹。將來退休了,咱們三家搬到一個地方住,能常見面就行。老天哪!你也太不公平了。咱倆不能『樹上的鳥兒成雙對』,你就得趕快另找可心人了。小甫說那個卷大個兒對你挺上心,為什麼不理茬兒?」

    申炎:「小甫也未必真心讓我搭咕那種人。你知道那是誰?就是當年我訓過的紅衛兵頭頭兒,改名了。」

    典湘:「哦?那種人咱是不能要,另找吧!有情人成不了眷屬,無情的緊往上湊。一個光棍兒苦撐著,小甫心不安,我也活不自在,你得上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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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炎站在辦公桌前:「司令員有什麼指示。」

    巴久禮:「邊防鬥爭日趨緊張。柳金棟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邊防科不能長期沒人負責。經過幾場鬥爭考驗,你表現不錯。問題是,上級說義務兵幹部還沒有一步提到正營的,讓你暫時代理副科長,幹著看。」

    申炎:「冒尖兒的日子不好過。參謀沒大沒小,一樣幹工作。」

    巴久禮:「教導隊正在辦預提幹部集訓班,得好好講一講邊防政策。你認真準備一下,包括中蘇邊境鬥爭的性質、形勢、趨勢,連續他講幾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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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炎走進東山頭鎮北大營的一個大院子。

    袁永裕、李家靜、丁石先跑來,老遠就喊隊長。一個個腰板筆直,軍禮標準。

    申炎:「呵!你們幾個都進教導隊啦!從這兒畢業,就意味著要長期守衛邊疆,作好思想準備了嗎?」

    袁永裕:「那還用說?有你在,我們咋個捨得走勒?」

    申炎笑了,「你在東北邊防,長期不回四川,丁石蘭同意嗎?」

    袁永裕:「她要著急也來麼!邊防部隊排長的媳婦,不是可以隨軍嘛!」

    李家靜:「這傢伙不害臊,這就想著媳婦隨軍了。萬一提不了干,對像兒該跟別人跑啦!」

    「這你用不著擔心,門前的石頭獅子能放響屁,我那對象也跑不了。」袁永裕轉向丁石先,「你可以證明,我說得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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