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長外逃啦（5）
魏北石猛一跺腳，脫了衣裳跪在地上，向東磕了三個頭：「爹！兒子沒有了生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去那邊避一避。你在九泉之下千萬別生氣。我要是能活著回來，一定給你重修新墳，一定回河南老家尋根祭祖。」
抬起頭，雙頰滾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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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急駛的藍灰色『2o3』型巡邏艇艙裡。
胖軍人對駕駛員說：「加快度哇！」
駕駛員：「副連長，這是最高轉啦！逆流。」
胖副連長舉起望遠鏡。鏡內景：遠方一串浪花奔向蘇岸。
「不好！他趕在我們前頭了，快追！」
駕駛員：「是他！糟糕，過航道了。等我們到那兒他就上岸了。這裡的江面不足三百米寬哪！」
軍犬引導員：「這傢伙體質真好，跑了一宿還能游過江。」
胖副連長：「山上打火、江裡放排、冬天打冰道，都是他領頭兒。可惜這麼個人了，說什麼再也翻不了身啦。」
駕駛員：「上岸了。咱們返航上報吧，讓上級會晤要人。」
胖副連長：「這樣的人過去了，蘇方還能放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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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宿舍。
申炎仰臥床上，雙手墊在頭下，眼球兒一動不動地盯著天棚。
腦海中映出甫新怡小溪旁痛心的表情……
身體煩躁不安地翻來翻去，眼睛盯著電燈泡，腦子裡又映出典湘送棉襖的親熱舉止和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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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桌前，申炎寫日記：
我得成家了。邊防形勢不是三年五載能緩和得了的，不能打一輩子光棍兒啊。我結婚，別人的心情或許能平靜一些，我也能省些煩躁。
合上日記本，拿出稿紙寫道：
「大姐：我想盡快結婚。你幫我找一個人品好，願意到邊疆來的人。最好是搞醫的，不要嬌小姐……」
「叮鈴鈴……叮鈴鈴……」申炎被持續響著的電話鈴激怒了，煩躁地抓起耳機：「還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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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勤部長辦公室裡，韓少嶺拿著耳機：「就是沒完！怎麼的？臭小子，吃槍藥啦？……不聽你說廢話。從南方來二十頓鹹鴨蛋和乾菜，給邊防站過冬。去年卸船損耗太大，巴代司令說你跟航運熟……去監督卸貨……明天白天再往倉庫運……大客車開去，別凍著我的寶貝。乾糧、開水都在車上，現在就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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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鐘。秋風嗖嗖，江水淘淘，碼頭貨場上冷冷清清。對岸城市的燈火像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靜靜的江面上也就星空蕩漾著。高聳入雲的電視塔上，各色綵燈點點串串，江面上也就出現了如滿身珍珠玉翠搖曳不停的飛天舞女倒影。
在申炎眼裡，閃動的倒影中不時出現典湘送棉襖時的臉龐。幾簇亮晶晶的燈影，洽巧組合成典湘的眼睛、鼻子、嘴，引他遐想翩躚……
客車門突然被拉開，真的是典湘興沖沖進來了。
愣的申炎驚喜不已：「真是你？剛才夢裡相見，醒了還真來啦！」說完才覺失言，連忙改口：「我看江面上的電視塔倒影入迷了，聯想到飛天舞女畫了……」
典湘：「聯想好哇！想來了，就不是夢了。韓部長通知衛生所出個公差。本來是張醫生來，他愛人病了。」
申炎：「貨卸完了，貨場有打更的。咱們有個人監視就行了。司機讓我攆回去了，你就別在這熬了，回去吧！」
典湘：「你煩我呀？我不來就得小於來，你稀罕她？咱倆說說話，你不覺著心情舒暢嗎？還嫌我們共度的時光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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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的燈光漸漸少了，天空更黑了。大江靜靜流淌。
一個黑影竄到客車前，猛然拉開車門，接著是手電筒光在車裡亂晃。
「誰？！」典湘驚問。
來人趁黑躥過去，一隻手摀住典湘的嘴，一隻手解她的衣裳扣兒，學著申炎的口音賤聲賤氣地說：「湘姐，我愛你，咱……」。
典湘拳打腳踢咬牙切齒：「哪兒鑽出來的惡鬼？我猜就是這條賴皮狗，捉對兒來了是不是？」
「別吵吵，別打了。看貨場，車裡的燈閉了幹什麼？」王占慶的聲音不大。
「閉不閉管你屁事？半夜三更來幹什麼？說不說？你不說明白，再也別吃一口鍋裡的飯了！」典湘怒不可遏。
王占慶轉身關上車門，說話聲更小了：「我來看看……你可真是的，那麼關心一個光棍兒，又是介紹對象，又是找藥方。一說起他，你就眼睛變亮兒、臉變顏色。老頭兒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跑這來跟他個光棍兒守夜，還閉燈……」「對了！我喜歡他。他一招手兒我就**，他脫衣裳我就上床，你滿意啦？損種，驢馬爛兒！人家像亮亮清清的泉水，你就像下水道裡的垃圾湯。這可好！『王肅反』盯起他老婆的哨兒了，張揚去吧！你不去我去。明天我就跟黨委說，王占慶去蘇聯眼皮底下抓奸，抓他老婆，多光彩呀！順便把離婚書一交，你不就贏了嗎？跟你這種人不人狗不狗的東西，實在沒法過下去，滾！你給我趕快滾——」典湘越說氣越大，簡直是聲嘶力竭了。
「別別，你別生氣，我賠罪。讓申炎回去，我在這陪你。、，怎麼罰我都領還不行？」王占慶近乎哀求了。
典湘指著王占慶的鼻子喊道：「你心眼兒長到狗腸子上了，又彎彎又臭，挨著你我就噁心。你滾不滾，不滾我踹你！」
申炎踏進車門，打開棚燈：「喲！王科長——不，是王副政委，好久不見了，啥時候回來的？」
王占慶一臉狼狽相：「哦，啊！今天下午。嘿嘿，挺好哇？」
申炎咧了咧嘴：「嗨！我們王副政委可真關心愛人呀，她來出公齋戒你也放心不下了？我剛去貨場轉一會兒，你就跑來陪她。不過，這可就是湘姐的不是了。王副政委不輕易回來一趟，這種公差怎麼也輪不到你來呀！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了，你們快回去吧！」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