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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誰是幕後人(4) 文 / 大流歌

    誰是幕後人(4)

    傍晚,申炎還那麼仰臥在床,瞅著天棚呆

    甫新怡敲門進來:「不打攪吧?聽說軍宣隊要撤,我得來問清那件事。要不然,心裡的傷痛得延續一輩子。」

    申炎站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甫新怡:「四天前,出去走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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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在小溪岸邊走著。甫新怡說:「這是咱們第一次有意識會面。請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突然中斷聯繫?」

    「信上不是寫了嘛!我去的那是什麼地方?含瑙!從這兒往北還有一千三百里。阿勒比含瑙還遠九百里。百里不見人煙,七個月不通信,五月份天寒地凍。我差一點兒就命喪山林……」申炎有些語無倫次,鎮靜了一下才說,「相信你會理解。」

    甫新怡臉如鐵板:「我不理解!也無法領受你的好意。冷箭蘭問過廣播室那位戰士,到現在你還孤身一人,這又是為什麼?」

    申炎:「邊境鬥爭形勢緊張,特殊時期又……」

    「別說了!你也是說假話的人?把別人看成追求安逸的『八旗子弟』,根據什麼呀?要做俠膽仗義的豪傑?我可不敢歌頌這種高尚。現在可好,一切都晚了。」甫新怡眼圈紅了。

    「你,頭——結婚了吧!」申炎心慌意亂。

    「聽我說!特殊時期前,我一直夢想有一天你會來信。特殊時期一開始,我連參加紅衛兵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因為父親出身於富農家庭。從高中到大學一直是共青團幹部,也變成了批鬥對象的資本。寫信請舅舅去甘井子部隊營房找你,那個代號的部隊又調防了。我想親自去北方追訪下落,又怕給你帶去政治麻煩,更怕你有了意中人。恨天恨地,為什麼連回信的權利都不給我。畢業了,遲遲不分配工作,我空虛、苦惱、絕望,真想去大連傅家莊跳到大海裡……一個追求過我的同學來到身邊,給了我生活的勇氣,我們年初有了孩子……」甫新怡強忍的淚,還是流下來了。

    寂靜,窒息,臉都陰沉著,默默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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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小溪望去,遠山灰暗,天色已晚,申炎終於說話了:「我對不起你……不過,也應該這樣。你們是同學,有共同語言,困境中見真情,祝賀你們。他也來了嗎?孩子呢?」

    甫新怡:「孩子由奶奶帶著。他也來東北林區了,分配到別的林業局。」

    申炎仰頭看天,鎮定了一下情緒,說:「這樣挺好,你們應該盡快調到一起。你是河北人,怎麼會分配到北大荒來?」

    甫新怡:「不是面向基層、面向邊疆,到艱苦環境中去嘛!別人可以到東北邊防,我為什麼不能報名到東北邊疆?天意呀!還真碰上了。」

    晚霞退去,天地一派寂靜。二人默默站著,似乎等待寂靜把他們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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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甫新怡擦了擦眼瞼,鎮定了一下情緒說:「過去了的時光不能追回了,聊以後的事吧!冷箭蘭說你這人特凶,可也算救了她。她覺得你又很特別,有意和你相處,讓我作中間人。解放軍現在更是香餑餑。」

    申炎哼一聲:「這叫什麼?你告訴她,我有朋友了。」

    甫新怡:「假話你也說不像。她打聽了好幾個人,知道你還是獨身。說心裡話,為什麼不行?」

    望著潺潺的流水,申炎心裡的無名火終於憋不住了:「我不是貨物,不能隨便轉讓,不能像奴隸那樣,由這個主人交給那個主人。人有感情,不能像筷子隨便配對兒。這麼說行了吧?」

    「沒錯兒,是我心裡那個申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要是四年半前我主動傾訴內心情感……如今可好,你還是你,我卻不是海邊相遇的我了……通了一年半信,機會多是,怎麼就沒多邁一步……」甫新怡嗚咽起來。

    申炎一臉悔意,歎口氣說:「你無需懊悔,更沒有理由自責。已經選擇了合適的伴侶,有了愛的果實,這是我當初所希望看到的。工作也有了著落,雖然地方不理想,可也有好處。艱苦環境能勵煉意志品質,也便於施展才華。」

    甫新怡擦擦臉:「謝謝!冷箭蘭這個人我也摸不透。大學畢業前,她和同學有戀愛關係。來到這兒第二天,便和管人事的談得火熱。她對政治,特別是對人事工作興趣很濃。她拿你和她處過的、正處的人比較,覺得還是你最理想,一心要接續你我以前的聯繫。你也該處理個人問題了。」

    申炎嗤之以鼻:「那是感情遊戲還是政治遊戲?本來水火不容,現在要親密無間。我可沒有那種本事。」

    甫新怡看著潺潺流水,低聲說:「人生太難懂了,為什麼這麼多曲折多磨?你我以後能以朋友相處嗎?」

    申炎也看著小溪:「人生之路就像這溪水,曲折起伏、坎坷崎嶇。作朋友也是一種緣分,有緣則處、無緣則罷。堅強地面對未來,讓命運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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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到招待所,方向東站在門前招手。甫新怡深情地看了申炎一眼:「有人等你,我走了,再見吧!」

    王占慶從門裡出來,惡狠狠地瞪了申炎一眼:「哼!我還沒抓幾個人,就說是擴大化。你是正確路線的唯一代表?叫一聲小諸葛那是抬舉你,還真搖起鵝毛扇子了?不知天高地厚!」

    申炎一聲沒吱。方向東問:「這人怎麼了?腦子有病!你說那件事我查了……」

    申炎示意小聲。方向東湊到耳邊說:「我們局一共三個斷手指頭的人,斷的都不是左手中指,或者不只一個指頭缺損。格南鎮派出所和東山公社派出所也查了。胡家窩棚有個胡老三,爬運材小火車偷木頭,左手中指擠碎了。這人還真是公鴨嗓子,好吃懶作偷雞摸狗,把老婆氣跑了。是『安大驢』從派出所把他領走的,說是林業生產中出的事故,得先治療傷,再處理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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