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明星女隊長（1）
申炎的臉開朗了，點了點頭說：「謝謝參謀長指點，但願因果關係學說真能起作用事情過去了，我也知道不該老糾纏。只是見到那副尊容，心裡就翻騰。不耽誤長時間了。」
巴久禮：「這就對了，甩掉包袱向前看嘛！讓你去搞社教的事……參加社教的人，集訓已經結束了呀，怎麼又……這兩天我外出了。既然正式跟你談了，那就先去吧！邊防形勢越來越緊張，搞完社教趕快到邊防科去工作。你來報到不先看我也對，咱們都是含瑙總站來的，免得別人產生抱團兒拉山頭兒的感覺。別的事你先別管，我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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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參謀長辦公室，申炎嘴裡噯氣，手捂著肚子走進了後樓的衛生所。
跨進診室，申炎一愣——面前的短軍人，與自己夢裡反覆出現的長辮子女青年的形象，交替閃現在眼簾，簡直是一個模子磕出來的，難道是孿生姊妹？
女軍人溫和地看著他：「是申參謀吧？什麼愣啊？」
申炎挺尷尬：「咳！冷一搭眼以為碰上熟人了，聽口音才知道是個誤會。」
女軍人：「你那熟人也是醫生？」
申炎皺起臉皮：「不說那些事了。我的胃痛犯了，球部潰瘍，你給開點兒藥吧！」
「怎麼了？跟我嘮嘮嗑兒都犯忌呀？」女軍人拿起聽診器，指了指診床：「躺下吧！」
申炎：「老毛病了，不用聽。有什麼可忌諱的？又不是什麼秘密，她是個學生。」
女軍人：「你該叫我大姐，學生還不得叫姨呀？她在哪兒？」
申炎：「嘿！頭一回見面就成大姐了？你知道我多大？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她在北京師大。」
女軍人：「喲！是大學生啊！那可不能叫姨。我叫典湘，肯定有人跟你說過。鄒奮霍他大表姐，你恨不恨我呀？」
申炎無不揶揄：「喲！是幹部科長夫人哪，失敬、失敬！平白無故恨一個人，那不是精神病嗎？」
典湘低頭寫就診登記，「老弟挺會說話。你那熟人真像我？她也是遼東人？多大了？」
申炎端詳對方：「像，臉形、個頭、體態、氣質，都像，就是型不像。她屬蛇，外表看不出比你年齡小。你可比王科長顯得年輕多多了。」
典湘埋頭開處方，苦笑道：「孩子都八歲了，怎麼會像女學生？老太婆嘍！一身綠軍裝顯得年輕唄！你那位大學生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
申炎：「叫甫新怡，承德人。以後別提這事了，我正在使勁忘掉她。」
典湘抬頭：「忘，還得使勁兒？那說明忘不了，是對象吧！什麼時候結婚？我幫你張羅。」
申炎：「結什麼婚哪！吹了。」
典湘一驚，抬頭：「為什麼？」
申炎：「這是什麼地方，名牌大學生來這種地方能幹什麼？」
典湘：「她嫌這地方不好？」
申炎：「不怨她。確定調到含瑙來，我就給她寫了斷交信，沒告訴新地址。」
「咳！感情就這麼不值錢？」典湘拿著開好的處方，猶豫了一會兒說：「有句話我得跟你說，王占慶這個人——怎麼說呢？他做的那些事太對不起你了，以後離他遠點兒吧！我表弟可是個好人，幾次來信都說到你。慢性胃病重在養，別生氣，吃軟食，少抽煙，別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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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鎮，江邊一個院落。小樓門口掛著「冷水鎮裝卸隊社教工作隊」牌子。
摘掉領章帽徽的申炎，背著背包走進一間辦公室：「同志，這是社教隊吧？我來報到。」
「哎喲！『神』參謀。」低頭寫字的人興奮地跑過來，接過背包：「聽說要來個解放軍，集訓完了遲遲沒報到，沒想到是你。反修戰友重逢，這是老天有眼哪！」
申炎也樂了：「海鐵寬！你也參加社教隊呀？」
「要不怎麼說老天有眼呢？來！見見指導員、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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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走廊對面，海鐵寬推開一扇門：「我得先給新人介紹，這位是地區行署外事辦公室副主任狄向武同志，現在是咱們社教隊指導員；這是航運局團委書記郝玉英同志，咱們隊長。這就是前年六岔冰道鬥爭的主將，含瑙邊防總站的『神』參謀——申炎同志，咱們隊的新生力軍。」
年約四十歲的狄向武站起來：「歡迎！你們以前就認識啊？」
海鐵寬：「一年半前，本人趕上了那場北京關注的重大事件——外辦主任當然知道嘍——有幸與這位現場鬥爭的第一鬥士兼軍師並肩戰鬥過兩晝夜。那時候他來邊防才兩個多月，鬥得老毛子狼狽不堪。」
狄向武：「只知其事未見其人，今天有幸相聚。現在一起社教，將來協同戰鬥。邊防、外事一家人哪。」
「邊防、航運是兩家人哪？」年輕的女隊長說。
狄向武：「玉英批得好！邊防、航運都有外事任務，都是一家，行了吧！鐵寬盡地主之誼，安排好食宿。明天向申參謀介紹其他隊員和工作進展情況。」
海鐵寬對申炎：「你我同歲，你大幾個月。咱哥倆兒住一個屋，不嫌棄老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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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防機關，巴久禮辦公室，王占慶：「參謀長，我請示個事。申炎願意搞社教去，邊防科人手不夠，我看先讓蔡白吉去工作一段時間吧！這個人不錯，年紀更輕些，頭腦也聰明……」
巴久禮一甩手：「他？你認為他在烏巴勞鬥爭現場的表現比申炎好嗎？你說黨委決定申炎去搞社教，是哪個黨委決定的呀？我這個黨委常委，又是司令部的負責人，怎麼沒聽說呢？我外出了，司令員在家吧，他是黨委副書記，怎麼也不知道呢？申炎調到邊防科，那才是常委會的決定。你拿常委會決議耍著玩兒，幹部科長就這麼當嗎？太不像話了吧！你在含瑙總站就很對不起申炎了，到這兒來還繼續搞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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