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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死神呼喚(3) 文 / 大流歌

    死神呼喚(3)

    申炎沒有反駁,而是態度嚴肅卻又耐心地瞅著王點慶,說:「王科長,不管見按誰說的辦,都得想到本地的地形特點,想到人的體力,想到上級的時間要求,想到現有的乾糧數量。enxuemi。從這幾條考慮,這麼走肯定不行,還得往江邊靠哇。」

    鄒奮霍遞給申炎一個餅,說:「就你一個人省,能解決這麼多人的吃飯問題?快吃吧!」

    「小點聲兒,我不餓。」申炎說。

    鄒奮霍把餅塞到申炎手裡:「你是神仙哪?路沒少走半步,不吃飽怎麼爬山?你不吃我就吵吵。」

    申炎掰下一半兒餅揣進衣兜裡,另一半送進乾糧袋子裡。拿出指北針認真測方位,站起來仰望天空:「松樹林子裡不見天日,辨不清方向。咱們昨天下午沒走出多遠,轉了個大圈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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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面,冰排漂漂蕩蕩,水位漸漸上升,漫過土坎,漫過堤岸。

    村屯裡,群眾向高處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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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炎端著指北針走在前面,臉上是汗流乾涸留下白道兒,嘴裡連連噯氣、吐酸水。捂肚子的左手伸進兜裡,捏出幾片豆皮沫兒,放進端指北針的右手心,沒送到嘴邊就被風吹飛了。

    「可算看到江啦,滿江冰排飄飄,像不像一匹白花黑緞子?」申炎身後的鄒奮霍說。

    機要員瞟了王占慶一眼:「像大戶人家的送葬隊伍。」

    人們疲憊不堪,坐下來吃乾糧。

    申炎吃了一個餅,指著乾糧袋子說:「王科長,乾糧真不多了。這麼下去恐怕完不成任務,大家都得挨餓。我建議,我、機要員和電台的同志繼續找冰壩。其他人往回走,報讓站裡派人帶著乾糧,順著腳印接你們。」

    「什麼意思?搶奪指揮權!還沒到危急關頭就要分裂隊伍,張國燾路線!走丟了一夥兒誰負責?」王占慶滿臉階級鬥爭。

    申炎氣上眉梢:「別老玩政治帽子好不好。張國燾是擁兵自重,破壞北上抗日;你是以權壓人亂指揮,遲遲到不了冰壩;誰是張國燾路線,讓大家說!」轉過頭對老藍說:「寒區山林沒有什麼植物可吃。大夥兒在這休息,咱倆去打獵怎麼樣?遇上個狍子野豬更好,打幾隻兔子也行啊。」

    老藍晃頭:「這季節,野牲口都在朝陽坡,咱們還有勁兒翻大山嗎?再說,雪化了,看不出蹤跡了,野牲口聞著人味兒早跑了。樹林子這麼密,遠了根本打不著。」

    鄒奮霍急了:「申參謀說得對,不能繼續大幫哄啦!得盡快找到冰壩完成任務,也別餓死人哪!」

    機要員和台長附和。

    王占慶也急了:「別說了!這是邊防行動,不是民主生活會。誰職務最高?誰是領隊?誰打過仗?」

    申炎臉色灰白,看看十幾張祈盼的臉,盯著王占慶說:「就靠這點兒乾糧,肯定走不到冰壩了,這一條你還懷疑嗎?」

    王占慶瞪圓大眼,斬釘截鐵地說:「不准你動搖軍心!我軍越是困難重重,越要團結一致。難道只能按你說的辦?」

    申炎也瞪起眼,聲音顫抖:「科長同志!我鄭重建議,剩下這點兒乾糧留給電台的同志。他倆背著幾十斤的機器,餓趴下、累倒了,那就什麼都談不上了。通信是我們的命脈呀!」

    王占慶轉了轉大眼珠子,抓起乾糧袋子扔給了台長。

    申炎掏出兜裡的半個餅,遞過去。

    台長遲疑:「你可三頓沒吃飽啦!」

    申炎擺手,把半個餅塞進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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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沿江前進,又一條河溝橫在面前。

    申炎:「不能再繞冤枉路了。我和年輕體壯的同志脫了棉褲,把年紀大的人背過去。」

    「算我一個!」鄒奮霍說。

    「這還有點兒酒,下水的人喝兩口。」老藍湊過來說。

    機要員:「早該如此,壓根就不該轉那一天半的迷糊圈兒!勞民傷財,讓上級著急。」

    「亂彈琴!不就砢磣我嗎?這不是兩萬五千里長征,沒有敵人圍追堵截,怎麼就急到這份兒上了?現在還輪不上你們當指揮員,服從命令,繞!」王占慶紅著臉,嘴和眼都冒「火」。

    申炎拉著王占慶要到旁邊單獨商議,王占慶甩開胳膊。申炎無奈,小聲說:「王科長,我的話要是有毛病,先請你原諒。完成任務以後我再檢討——」

    王占慶:「喲呵!你還有錯兒啊?比諸葛亮還聰明的人,怎麼突然謙虛起來了?」

    申炎:「我確實說過不該說的話。咱倆矛盾的原因是什麼,哪些責任應該我負,以後坐下來慢慢交換。現在先考慮我們的使命,要是按我的建議辦,你心裡不舒服,那就算是小鄒的主意,或者改個說法以你名義表達,大家會自覺執行。繞了兩天了,繼續在林子裡轉,人拖垮了,完不成任務,能算是愛惜戰士嗎?」

    王占慶怒火中燒,吼道:「屁話!你這叫干擾長決心,要是戰爭年代我就斃了你。任務完成完不成由我負責,用你個義務兵排叉——年輕幹部來顯高明?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戰士們驚訝,看著班長。鄒奮霍和台長、機要員鄙視王占慶一眼,忿忿躺在地上。戰士都跟著倒下了。

    申炎拄著一根棍子,佝僂著身子走到水溝旁。「空山水」裡的草沫和冰碴兒混混漿漿,捧起來強喝兩口,打了個寒顫,差點嘔出來。撐著棍子站起來,嘶啞著說:「同志們,倒下可不行,起來走哇!走才有出路。」

    江面上,冰排蕩蕩漾漾,相互衝撞擠壓著,冰壩越來越『長』高『長』厚。水位不斷上漲。

    古城島上,江水淹至土房子窗台。雞、豬和家俱隨流漂走。社員們駕著舢板划向岸上的高坡。

    阿勒邊防站,馬立憂心忡忡走下後山哨所,走進電台室。報務員站起來晃晃頭,隨即坐下敲電鍵。

    小遊戲,等你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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