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住宅裡，桌面上的檯燈下，帆布方書包打開著.桌後的執筆人是申炎。他的另一隻手在接電話，頭腦在想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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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有八一軍徽的直升飛機在冷水上空飛過。
江上，一身毛料校官服的方岐站在會晤艇甲板上。在他所乘快艇引導下，一條懸掛中國國旗，裝滿了西瓜的自動駁船越過主航道，徐徐駛向巴羅格斯克碼頭。
一支鋼筆在日記本上跳躍。
1987年，冷水新機場通航兩年之際，第一船冷水西瓜運抵巴羅格斯克，換回3oo噸化肥。兩岸貿易的序幕由此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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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站滿中國工人的客船，後面跟著裝載『爬山虎』、吊車等機械的自動駁船，離開冷水駛向對岸。
裝滿木材的輪船離開蘇岸，向冷水碼頭開來。
同一支鋼筆跳躍。
同年，額瑪爾州建設特大型水庫。淹沒區的大片森林由中國森工單位合作採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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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市，處處是拆遷和施工工地，一棟棟二十多層的大樓拔地而起；火車頭在冷水碼頭上嘶鳴；大冷水島裡側通往江岸的橋上，人群匆匆、車輛來往。
島外側的小碼頭靠著懸掛蘇聯國旗的客船。蘇聯男女下船，走進一排排大棚的市場。
同一支鋼筆跳躍。
1989年，冷寧鐵路復建竣工；冷水地區改為省轄市，城市面貌煥然一新，成為對蘇貿易的重要口岸。郊區的大冷水島成為中蘇民間貿易集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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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會晤道口，冰磚壘成的高台上，中國國徽圖案分外顯眼；摩托雪撬在冰道上奔跑，駕駛員身後的尤升中校巡視信號線。
江岸下的執勤板房門前，停著兩輛掛著俄羅斯國旗的大客車，白種人一個接一個地下車。
身著便衣的西薩耶夫下了車，走出幾步左右觀看。吉普車裡的王飛起上校認出了他，下車，相互敬禮握手。
同一支鋼筆跳躍。
1991年，蘇聯解體，退了伍的西薩耶夫來冷水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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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新式服裝、佩帶軍銜的八連分列式更顯威武雄壯。
樓門台階上，方岐、汪水、鄒奮霍三位大校陪同孫思弟少將，把一面「北疆模範八連」的錦旗高高舉起。
同一支鋼筆跳躍。
同年，從北京傳來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又一個榮譽八連誕生在祖國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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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客船從冷水碼頭開出。船舷上，身著便服的方岐持手機在講話。懸掛國旗執行錨泊任務的983艇在旁邊不遠處鳴笛，方岐向艇員招手答禮。
同一支鋼筆跳躍。
1993年方岐退伍，就任冷水常駐額瑪爾州辦事處席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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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
——普固西山，觀察堡下的松樹林前。申炎、丁石先向兩座墓碑獻上鮮花，默然肅立；
——冷水江岸下，大流滾滾。申炎捧一束梔子，摘一枚花瓣兒輕輕送進水裡，再摘一瓣……鄒奮霍默默站在背後；
——鄒奮霍和王飛起，先後陪同申炎、孫思弟、李文良、方岐、丁石先，西薩耶夫、列瓦霍夫、羅什等人在火山群之間的湖水旁慢步談笑；
——上述一行人站在船頭甲板上，笑看兩岸同時熱鬧非常的大橋建設工地；
——巴羅格斯克西郊山坡，殘留的坦克掩體旁邊有一座板房。申炎一行人在門前席地而坐喝啤酒。羅什從板房旁邊的菜地摘下西紅柿，在水桶裡洗淨遞給申炎。申炎接著，扭頭看坦克掩體，又百感交集地望著滾滾東去的大流——波瀾壯闊，浩浩蕩蕩。
同一支鋼筆跳躍。
1999年，丁石先陪同退休的申炎重訪冷水，祭悼永留大江的戰友。李文良特意趕來，與他們一起約請孫思弟、方岐、鄒奮霍、王飛起、西薩耶夫、列瓦霍夫、羅什等人，共度連珠湖休閒日，回崢嶸歲月；他們還參觀冷水—巴羅格斯克大橋施工現場；到巴羅格斯克旅遊；展望即將到來的新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