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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大流向東(2) 文 / 大流歌

    大流向東(2)

    小岙打開桌上的糖盒說:「叔叔,請吃酒心兒糖。

    西薩耶夫親了小岙的臉蛋兒,聽了翻譯,拿出一塊糖問:「這裡面裝是什麼?」

    翻譯吉強看了看包裝紙,說:「你拿的這顆裡面是茅台酒。」

    西薩耶夫樂了:「還有別的酒嗎?」

    吉強:「各種中國名酒都有,也有威士忌和紅葡萄酒。」

    西薩耶夫:「這一點也過江那邊了。我要每一種都吃一塊。」

    小溪端來茶水,用俄語說:「叔叔,請喝茶!」

    列瓦霍夫:「謝謝!你上什麼學校?」

    小溪:「高中一年。」

    西薩耶夫:「學俄語了嗎?」

    小溪:「學的時間還短,說不好。」

    西薩耶夫:「你爸爸說,將來兩岸要開展貿易、旅遊和文化交流。你長大了,就做這樣的工作吧!」

    申炎:「讓我女兒彈一支吉他曲如何?」

    西薩耶夫帶頭鼓掌,摟過小岙一起打拍子。

    小溪奏起《紅莓花兒開》。客人們隨著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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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淑清幫助廚師在餐廳和客廳各設一桌酒席,菜餚豐盛。

    茅台酒入了杯。申炎說:「春節前夕貴客盈門,不已樂乎。一條一公里寬的江,隔不開兩岸人民的交流。朋友們,讓我們作兩岸交流的先鋒隊吧!大家今天都要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親密無間輕鬆愉快,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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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次相互敬酒之後,火鍋上來了。熱氣升騰,暖意融融。

    客人們沒見過這種吃法,尖著嗓子噢——噢——叫。拿叉子涮羊肉的人,一次次失敗,聳肩搖頭。

    西薩耶夫拿的是筷子,說起了別樣兒的漢話:「他——們、的,這、個、的,不——行!我、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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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淑清和孩子向客人敬酒。客人禮貌地站起來,乾杯。

    列瓦霍夫拿起麥克說:「這是卡拉ok吧?可以唱歌嗎?」

    申炎:「當然。要唱什麼歌,請丁記為你選錄音帶。」

    方岐對西薩耶夫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們申代表的京戲唱得很棒。」

    西薩耶夫:「過一會一定請他唱一,中方蘇方的人輪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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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的掛鐘指向七點,酒桌上的氣氛依然熱烈。

    西薩耶夫站起來舉杯說:「我們來到朋友家裡六個小時了,一直沉浸在喜慶歡樂的氣氛中。今天又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日子。我贊同申的話,一條江隔不開兩岸人民。我們要讓它成為連接友誼的紐帶。祝中國同事們節日快樂。祝申——我的朋友家庭幸福!我建議,所有的人,乾杯!」後兩個字是漢語。

    乾杯之後,申炎說:「我們這一代邊防軍人,走過很多曲折的路。在我看來,美好的和痛苦的記憶,都是一種財富。我們不應該忘記過去,而是要記取教訓,要為子孫後代營造一個和平安定的邊境環境。要讓不同膚色的人們共同生活在新型國際關係中。如果不反對,我建議乾了這杯之後,到街上去看冰燈——這和大連火車站上的鮮花海洋一樣,會留下美好記憶。」

    雙方共同鼓掌、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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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往市區的汽車裡,西薩耶夫:「我邀請你去我家坐客,為什麼不去?」

    申炎:「你說呢?」

    西薩耶夫:「是不是因為那不是節日前夕?」

    申炎微笑,晃頭。

    西薩耶夫:「是你沒有得到上級允許吧?」

    申炎仍然晃頭。

    西薩耶夫:「那是為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

    申炎:「當然不是。那時候,我把你的邀請看作是一種姿態,也就是一種試探,那就很有價值了。我估計那天你的夫人沒在家裡,去了也還是看你,對不對?」

    聽了翻譯,西薩耶夫哈哈大笑,捶了申炎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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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電影院門前的廣場上,燈火通明,彩旗招展,人流如潮。大小冰雕五顏六色,型態各異。冰林密集潔白如玉、晶瑩剔透。燈塔高聳流光溢彩、燦爛輝煌。來自對岸同樣生活在高寒地區的人們,卻是頭一次身臨這種環境之中。有的抱起中國孩子對著鏡頭照相,有的和中國青年搭肩摟腰滑冰梯,完全沒有了異國他鄉的默生感。

    申炎對西薩耶夫說:「這裡有記者,我們活動的場面可能出現在冷水電視上,不介意吧?」

    西薩耶夫未及回答。一個身穿軍大衣、肩背略駝的人走來,伸頭仔細看看西薩耶夫的眉頭,喊道:「西薩耶夫!你胖啦!不認識我了嗎?」是山西腔。

    申炎問西薩耶夫,「你真不認識他了?」

    西薩耶夫腦子裡交替閃現不同的形象,與眼前的人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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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西瓜窩棚外,給西薩耶夫遞月餅的李玉良;

    ——火炮前,站在西薩耶夫身旁合影的李玉良;

    ——病床前,目光急切的李玉良;

    ——火車窗下,眼含熱淚頻頻揮手的李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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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良!真的是你嗎?天哪!我們終於見面了。」西薩耶夫大聲喊著,後退了幾步。

    吉強把他的話譯成漢語,周圍的人驚奇地看著他。

    李玉良掏出錢夾,找出一張照片舉起來。那是他們倆在火炮前的合影。

    驚喜異常的西薩耶夫展開雙臂衝上去,二人緊緊摟在一起。

    「三十年沒見面,二十七年多沒有音信啦!那時候我們多年輕,多親密啊!」李文良說。

    「是的,是的!現在我們都老了。上帝故意作弄我們,想得我們好苦。你住在哪裡?」西薩耶夫說。

    李文良:「我在二百公里以外辦農場呢。那裡有山林、有水庫,可以打獵,可以釣魚,還可以到連珠池喝藥泉水,洗陽光浴。你應該去住些日子,喝我們自己燒的酒,再帶回幾桶。」

    西薩耶夫歎口氣,「真希望現在就去。可是,目前還有困難。」

    李文良:「晚了我可要退休啦!不過沒關係,只要你去,我就是退休回山西老家,也要趕來陪你。」

    西薩耶夫:「今天真是太意外了,太讓人高興了。令人難忘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不!是今天這個日子有特別的意義,讓我們永遠不忘記它吧!」

    李文良:「我們的友誼結在中蘇友好時期,現在的年輕人應該記住那個美好歲月,也要記住最近這二十年的教訓。國與國之間應該平等,人民應該友好相處哇!」

    兩人的手還拉著,西薩耶夫熱淚盈眶,說:「完全正確。我身上流著你的血。我的孩子們也將永遠銘記在心。」

    李文良:「今天這一刻太難得了。只是時間太暫短,又是在這種場合。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應該在更從容的地方。」

    西薩耶夫:「我們共同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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