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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曙光在望(4) 文 / 大流歌

    曙光在望(4)

    晚上,艇隊二中隊營院內.三樓俱樂部綵燈燦爛,旋轉燈閃耀。裝修雖然粗糙,仍顯得金碧輝煌。

    幾個戰士和地方青年湊成的樂隊,起勁地吹奏著。旁邊是一台卡拉ok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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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馬晃在大門前迎客。

    門旁的售票處和酒吧招牌是霓虹燈管做的,不停地跳動著。

    蔡白吉身著便服,和一些長男士、花哨女子有說有笑地走來。馬晃躬身讓進大門。

    一個禿頭青年說:「我說呢!翻譯官下館子都不花錢,司令吃個爛西瓜——跳跳舞摟摟妞兒還用買票?」

    門外不少群眾圍觀。

    人群中,蘇文禮瞪起雙眼巡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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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地委會議室裡。

    鄭志:「這次申副組長到蘇方會談,蘇方的友協主席果然按對等原則出面接待了。申參謀長建議冷水的國慶三十五週年紀念活動,邀請對岸蘇中友協派團出席。這是個大膽設想,有必要認真研究。董書記特意出席我們今天的會議。先請申請同志說說可行性吧!然後大家討論。」

    申炎:「為了突破中蘇邊境對抗僵局,我們搞了幾點試探。比如,請對方到商店與群眾接觸;上級派員出席會談;友協主席出面接待蘇聯邊防代表團等。這幾樣蘇方都回應了,有的是外交對等原則的需要,也有蘇方願意緩和關係的動機。我認為,中蘇邊境局勢緩和的暑光已經在望。邀請蘇方派友協代表團參加我們的國慶活動,是具有全局意義的一步突破性『將軍』棋。邁出這一步,兩岸關係將進入一個新階段。對方不應邀,我們也不失主動地位,就算投石問路了。那樣的話,誰是中蘇關係的梗結,誰真心希望和平共處,雙方民眾和第三方能不想嗎?」

    狄向武:「友協雖然是民間組織,雙方都明白它的政治性質。參加國慶活動政治色彩更明顯。通過什麼渠道邀請呢?」

    畢文友:「冷水的海關、邊防檢查、衛生和動植物檢疫這一套,文革中全砸鍋了。從國家級口岸進入,目前有可能嗎?這種事時恐怕省裡做不了主。先不說對方接不接受邀請,就說上級和北京同意的可能性有多大吧!『神仙』掐算一下。」

    申炎:「這件事,如果在半年之前按部就班走常規程序,上級批准的可能性確實不大,我也不可能提這個建議。我們曾搞點兒牽扯全局性的試探,都是常規程序在適應時機走,其他渠道也得找準目標造氣氛。有時候『放炮』、『將軍』比正規請示的作用還大。比如,蘇方代表說他的家就在路邊樓上,問我進去坐坐如何。我當時如果進去了,有些人肯定就來精神,我挨批寫檢討也過不了關。這回呢?總書記說我可以邀蘇方到我家坐客,別人還能說什麼?冷水現在的有利條件是,總書記視察的轟動效應正濃,他的一些話已經傳到相關領導和部門了。我認為,過去批准的可能性假如為一成,現在就可以是七成了」。

    樂主任:「蘇方能來的可能有幾分?如果真能來,只參加慶祝大會太單純了吧?能不能搞一點兒經濟活動?」

    申炎:「這二年每逢國慶,對岸邊防代表都派人或親自來祝賀。我想今年咱們提前會晤出邀請,並代轉冷水中蘇友協鄭主席致塔金博士的邀請函。為了表示鄭重,再通過國際電信個電報。口岸機構來不及重建,就是要建,目前上級也未必批准。我對塔金表示,口岸正常化之前,邊防軍可以揮橋樑作用。讓他們友協派團和邊防代表團一起來怎麼樣?至於成功把握嘛,目前我只能說在六成左右。」

    董華:「以我看,有五成把握就應該試一試。如果有門兒,再搞個小型商品展覽。由老樂籌備,行署出個副專員主抓,請申參謀長當顧問。邁出第一步不容易,不在大,在於對路兒。」

    鄭志:「具體接待方案可以另行研究。外事辦公室要盡快向上級打報告,把參謀長的判斷和利害分析說透。省裡不反對,就可以先邀請。」

    董華:「報告要打,專人匯報也要去。層層呈報層層審查,說不定哪個環節插橫槓子。那就按參謀長說的辦法——兩條腿走路。業務部門的常規途徑要走,領導同志的常途徑也得走。鄭書記向省裡主管領導,我向主要領導都請示一下,因為事情本身就常規嘛!有個事兒順便說一下。總書記視察冷水以後,各級領導、專家學者、社會名流紛至沓來,都要『申同志』陪同、匯報。我在地委會上說了,除了地委行署主要領導和外事領導小組組長,其他領導一概別找了。申炎同志是主管作戰、邊防的軍隊領導,不是地方的接待部長。他目前的主要精力是謀劃如何突破兩岸關係。你們小組成員可別搞近水樓台喲!」

    鄭志:「不知道是哪裡的記者捅出一篇《申代表和蘇聯上校》,全國的晚報、文摘競相轉載,香港《文匯報》也登了。即便地委把關,老申的接待量也少不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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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地委辦公樓,申炎開門上汽車。

    「科長!」後座上有人叫。

    「杜森峰!你怎麼來了?」申炎問。

    杜森峰拉著申炎的手說:「真想你呀!在這兒碰見咱們的車,守株待兔呢!你不是屬兔兒嘛!我來參加黑龍江流域歷史文化研討會。主辦單位說,原定請你到會作報告,地委不讓。」

    申炎:「我一介武夫,能懂多少文化?逢會必請、到處胡唚,自我陶醉、不知所以。你同意我那麼幹嗎?」

    杜森峰:「聽說總書記走後到現在,光省軍級以上領導你就接待了十六伙兒,熟人走後門的還不算。」

    申炎:「難哪?人家大老遠來了,點名要見。你不見就是架子大,見多了肯定來毛病。是潮流就有漩渦,我現在好比在火爐子上跳舞呢!」

    杜林峰:「丁石先也來了。他收集的抗俄故事寫成劇本了。他說做夢都想你,到這兒就到處找你。打電話沒人接,到機關找說你在外面。」

    申炎點頭:「你們這些人都忘不了邊防啊!我要是離開,恐怕到死也忘不了。你跟小丁說吧,明天晚上到我家來,別的事我先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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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到家屬房前停下。

    杜森峰下車說:「怎麼搬到這一棟啦?」

    申炎:「這棟房子不是把邊兒嘛。搞點外事活動,也沒有外國人進軍營之嫌哪。」

    肖淑清出門:「喲!杜翻譯來了,快進屋。」

    杜森峰鞠了個九十度大躬說:「師母好!我來吃你做的飯啦!」

    「別這麼叫!都是同志。」申炎說。

    杜森峰:「那可不行。嘴上叫慣了科長,心裡永遠是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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