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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南面吹來的風(2) 文 / 大流歌

    南面吹來的風(2)

    啪!啪!人群外的尤升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含淚摘下胸前的軍功章,捧到巴久禮面前,說:「司令員,我們不佩戴軍功章,這應該是他的呀!」

    巴久禮:「他搞試點是為的這個?為這個去冒生命危險,那不是傻子嗎?他是要為我國的邊防部隊探索一條實現『三化』之路哇!」

    桑必厚:「我們這些人打過仗的人不能立新功,也別干損人害已的事嘛!**給你的槍,怎麼老瞄著自己隊伍裡的出頭鳥呢?革了幾十年的命,到頭來走上革命對立面去了.靠關係、搞陰謀、陷害同志,還有起碼的**員覺悟嗎?關於申炎的職務問題,咱們上次的報告送上去,上級說還要進一步核查。現在也沒有回音,梗然哪兒了?我看咱們黨委得再次專題研究,重新整理材料。這次要派專人上送,上級黨委所有黨委人手一份,不能熟視無睹啦!」

    一張張沉痛的臉,一行行熱淚,目光不約而同射向滿有。

    滿有低著頭,臉和脖子紅得紫,眼睛不停地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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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區醫院急救室裡,肖淑清熱淚盈眶:「現在感覺怎麼樣?」

    申炎慢慢睜開了眼:「沒大事。」

    肖淑清:「就在這兒住院吧!起碼檢查治療條件比你們衛生隊好一些。」

    申炎聲音微弱:「軍人得住軍隊醫院,檢查完了就走。」

    肖淑清:「我陪你去吧!」

    申炎:「別,孩子小,太可憐了。估計司機的胸撞在方向盤上了,給他透透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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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連俱樂部裡,戰士們列隊肅立無聲。

    牆上掛滿了綿旗、獎狀,被兩張大條幅蓋住了不少。

    對聯的上幅豎排大字寫著:血淚在問,盛名之下接著什麼;

    下副:我們回答,其實難副絕非八連。

    汪水指著上幅。尤升、宮方春和戰士們舉著右拳、張著大嘴。

    「卡哧!」閃光燈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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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山頭北大營,衛生隊。巴久禮、桑必厚來到病房。

    頭纏繃帶的申炎欠身,巴久禮連忙摁下,說:「黨委重新調查整理了你的相關材料,已經正式上報了。上級的答覆是,職務調整不能後補,下次優先考慮吧!滿有的錯誤性質確實惡劣,考慮他不久就要離休,已經給了處分,就算過去了。」

    申炎:「謝謝黨委。我的職務問題不必太看得太重。滿副司令員就是那麼一種人,好歹跟著**打過仗。處分對他恐怕也起了多少作用,就讓他安心離休養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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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必厚小聲兒問身旁穿白大衣的人:「他的傷到底怎麼樣?說真話。」

    白衣人:「腦震盪,頸椎受了擠壓,頭暈、頭痛。外傷縫了七針,問題不太大。」

    桑必厚:「還是送到後方大醫院治療吧!」

    白衣人:「不管走寧南還是走柔水,都得走山路。路況不好,汽車長途顛簸會加劇頭疼。到哪裡恐怕也是以靜養為主。」

    巴久禮:「他家的孩子小,家屬不能總在這兒。你們要以最好的藥,最好的醫療手段,最好的服務,保證他的治療和生活。有困難可以找我們。不管誰來,再像前任隊長那樣拿涼饅頭加鹹菜對付這一位,那你們就得去機關全體大會上亮亮相,向黨委作個明白交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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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了繃帶的申炎在病房裡慢步行走。

    典湘抱著一盆龍爪蘭,與甫新怡一同走進屋來,沒打招呼就喊起來:「我看片子了,問題不太大,你就好好休息吧!過兩個月到駐軍醫院和後勤分部辦個手續,夠三等甲級革命傷殘軍人標準啦!」

    申炎:「喲!我成殘廢啦?以後還能看書寫字嗎?」

    典湘:「看把你嚇的,看書寫字比命還重要哇?放心吧!估計不會有太大影響。不過,你還真得注意點兒了,如果用腦過度,就有可能頭暈頭痛。」

    申炎:「小甫怎麼知道的,是湘姐告訴你的吧?」

    甫新怡:「省委組織部找我談話,路過寧南看看湘姐。她怎麼知道還用問嗎?和她表弟三天不通電話,五天早早的。」

    典湘:「妹妹是現在『四化』幹部啦!馬上就到友鄰地區當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去。」

    申炎:「這可是喜訊,值得祝賀!艱苦環境更能出息人,蒼天不負苦心人嘛!」

    甫新怡:「省委推行『四化』的力度很大。知識分子吃香了,五十三歲以上的縣處級『一刀切』掉。過去看重的資歷,現在變成了包袱。年齡成了熱門話題。冷箭蘭搖身一變,成了1944年生人,馬上就到冷水當地區森林經營局的副局長。」

    典湘:「喲!牛鬼蛇神變成牛猴蛇神啦!副局長那才副處級,比你還差兩格呢。」

    甫新怡手指著申炎說:「他說的沒錯兒,那可真是個名利場上的高手兒,用不了多久還得提。她說了,她想得到的東西一定能弄到手,就是在這位面前老碰釘子,不甘心哪!」

    典湘:「既然改一回檔案,索性改成三十來歲小媳婦那多好,那不就能沒邊兒地風流了?」

    甫新怡:「1962年上本科,那個年代哪有五六歲上學的孩子?現在我倒真想在大山裡當一輩子教書匠,『不取於人謂之富、不屈於人謂之貴』,活得反倒挺自在。」

    申炎笑了:「看破紅塵了?」

    甫新怡:「人生有太多的矛盾和爭鬥,甚至是爾虞我詐。看破紅塵不那麼太難,衝破紅塵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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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敲門聲。汪水進來:「喲!貴客,怎麼都站著呀?」

    典湘:「汪團長來啦!要不要先客讓後客啊?」

    「別!你們大老遠來的,坐下好好嘮吧。我們離得近,馬上就走。團長是來送個良方。我也好幾個月沒見著大表姐了,跟著來湊個熱鬧。」後進門的鄒奮霍說。

    汪水拿來個大信封,裡面裝的是三張大照片。一張是汪水手指「血淚在問,盛名之下接著什麼」;另一張是「我們回答,其實難副絕非八連」;第三張是八連全體張著大嘴的隊列,尤升、宮方春身後一片拳頭。

    鄒奮霍搬來兩個凳子,讓女客人坐下。他和團長扶申炎躺下,敬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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