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大流歌

龍騰世紀 那得問華西列夫(4) 文 / 大流歌

    那得問華西列夫(4)

    申炎歎口長氣,耐著性子說:「對外開放了,中蘇關係進入了微妙時期。涉外工作政策性特別強,他確實不大懂——」

    滿有:「別人都不懂,就你懂!你懂還鼓動特務給敵人念親戚詩。會晤不就是鬥嘴皮子嗎?就那麼幾條政策誰不知道?孫學友的嘴茬子比方岐強得多!」

    申炎也瞪眼了:「誰都知道?未必吧!當年o17問烏巴勞島巡邏的事,那種答覆符合政策嗎?史延忠應該犧牲嗎?向蘇聯民船開槍又是哪國的政策?孫學友嘴皮子確實利害,為了給媳婦搶個好座位,鬧得兩台長途客車五十分鐘沒能開出車站。我就明說了吧!眼下不打仗了,有人想搞涉外風光風光了。看中的是中蘇邊境上唯一的地州府這個外事崗位。守備演習不和部隊一起訓練,專為自家搞『小秋收』的政治指導員,當涉外部門的頭頭又該搞什麼了?還不是奔特供茅台酒和中華煙來的?」

    彭!滿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看他不行,我看他比你強百倍!除了耍小聰明你還會幹什麼?總覺得自己了不起,驕傲得要死!有本事你來當這個副司令!」

    除了司令、政委和柳金棟,其他人都拂袖而去。孫思弟走過申炎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後背。

    ******************

    申炎冷靜了一下,似乎想壓住火兒了:「我到邊防以後,始終記著在原部隊的教訓,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你身為我的直接長,多次大會小會無理壓制甚至詆毀我,我都忍讓迴避了。今天你又以勢壓人,是不是硬逼我得說真話呀?」

    滿友:「你除了賣弄聰明還有真話?有屁就放,我還怕你?」

    申炎:「那好,我就說說對你的真實看法。我和多數熟悉你的人一樣,尊重的是你的資歷和上級任命的職務。就思想覺悟而言,老實說,你比普通農民高不了多少。你有太多的地主階級殘餘意識,你身上繼承了太多的農村無產者的異己因素——自私而頑固,愚昧而狡詐。為了小恩小賄,幫助給你送禮的人掩蓋私存槍支的事實,死了那麼多人你連起碼的反省話都不說一句,這是什麼政治水平?司令部是你隨意安插個人親戚的地方嗎?黨委的集體領導你就不要了?」

    滿有蹦起來拍桌子,手指著申炎的鼻子喝道:「你、你,你給我閉嘴!你算什麼東西?我跟常委通氣,你有什麼資格胡說八道?你給我滾出去——」

    申炎也站起來拍了桌子:「那好哇!你權大,你把我撤了讓你的親戚來吧!在幹部問題上你的教訓還少嗎?這是革命隊伍,不是你家開店。不管什麼人,以權壓人以勢代黨就不行!公民、黨員都有權力管!我鄭重地告訴你,真敢把你那親戚弄到邊防科來,我就坐到大軍區去告你,絕不像某人捅鼓匿名信。在座的長可以作證,不信你就試試看!」

    柳金棟站起來說:「滿副司令啊,你那些話實在是不該說呀!副師職幹部,總得有點基本覺悟吧!這是**的隊伍,不是青洪幫,不能老拿假英雄糊弄人吧?對待親屬和對待同志,你的態度怎麼如此涇渭分明呢?一個**員,就為那幾個親屬活著?你就不覺著窩囊嗎?」

    ******************

    桑必厚來到副參謀長辦公室,說:「申炎哪!我大會批過你,也真正認識了你。有句話悶在心裡始終沒說——當年你打的熊膽,讓王占慶給我了。熊掌和熊膝骨,通過我送給上級主管幹部的領導——也是我們軍來的。我從丁石先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裡堵了好幾年,今天算是一吐為快吧!還有一句話,你又惹上拉拉蛄了,而且正惹在節骨眼兒上。有的人做糖不甜,做醋可酸哪!」

    柳金棟也進門了:「這件事怨我。本想咱倆一起擋一擋就過去了,沒想到弄到這個地步。那個人的心胸如此狹隘,實在令人難以置信。這次上級來考核預提幹部,你的呼聲很高,機關和部隊反映都很好。這一下麻煩了,就像政委說的,肯定有人從中作梗……怎麼挽救呢?」

    申炎:「今天是我趁不住氣,又犯老毛病了。跟人家對拍桌子,故意氣他。話說回來,誰都希望得到別人的承認,我也願意自己提拔得快一點兒。但是,絕不能為陞官兒昧良心。當年在守備團他要我的小口徑槍送給他老營長,我就硬著頭皮沒給。結果是,在守備演習中上壓下擠,差點兒把我折騰死。我這摔過信號槍的人沒死了,還會為五斗米折腰?高那麼一官半職又怎麼樣?職務不是人生價值的唯一標誌。」

    柳金棟:「說到有人想搞涉外,我又想起一件事。中蘇關係逐步鬆動,僵局如何突破是個新課題。部隊以後不成天蹲塹壕了,老申的主要精力應該轉到邊防一線上來,轉到涉外上來。政委呀!他得回會談班子啦!」

    桑必厚:「我同意。他早就是涉外人員,黨委不用再討論了。向上級備個案,出面就是了。」

    ******************

    巴羅格斯克市,一棟二層灰色樓房。

    客廳裡,比十年前胖多了的西薩耶夫上校和柳金棟並肩而坐,身旁是各自的翻譯。

    一位蘇聯中校和申炎坐在另一張沙上。雙方其他隨員坐牆邊的椅子。

    柳金棟:「今天我和申炎政委共同出席會談,進展很順利,也就有時間閒聊了。上校與申政委很久以前就認識,以後的合作肯定會愉快。」

    西薩耶夫:「如果沒記錯,我和他十六年前在柯魯洛夫卡冰道上相逢,十年前還經常會晤見面。現在他和扎庫貝爾中校的職務相當吧?」

    柳金棟搖頭:「不對。他和我一樣,同為總站長,地位和權力都相當。」

    西薩耶夫:「真不可思議。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如果不一致,下屬服從誰呢?不會造成混亂嗎?」

    柳金棟:「重大問題黨委討論表決。如果時間不允許,軍事工作由我決斷;政治工作由他確定。一方的決定如有不當,可以相互糾正、補充,事後向黨委匯報。日常工作各自有明確的職責分工,不會混亂。」

    西薩耶夫:「他的主要職責是監督你吧?」

    柳金棟看他不像是挑釁,笑著說:「他監督我,我也監督他。一起工作總會相互制約,但更多的是互相支持與幫助。軍事工作他也常作決定,我支持他。他對我也是如此。」

    西薩耶夫:「申炎政委,有件事情我很久以來一直弄不明白。中國和蘇聯本來友好,後來中國的宣傳機器為什麼經常宣揚仇視蘇聯呢?這種問題似乎應該與政委討論。」

    柳金棟:「你說得不錯,是該跟申政委好好討論討論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