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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那得問華西列夫(3) 文 / 大流歌

    那得問華西列夫(3)

    板房裡,嚴報君正在安裝收音機形狀的儀器。

    申炎和「通信橋」進來,身後是指揮推板房那兩個年輕幹部。

    「通信橋」:「連長、指導員,你們看清了。要是有人碰斷了信號線,機器就嘟嘟叫。這上下兩排小紅燈,分別顯示外側冰道和內側冰線道的信號線。小紅燈下有數碼,幾號小紅燈閃亮,就是第幾個區段有人撞線了。」

    申炎:「警報器響了、小紅燈閃亮了,板房裡的兩個哨兵就一個立即跑出去堵截,一個電話報告連部之後再去。兩條冰道之間有31o-54o米的間隔。跑過這段冰雪江面,一般人要兩分十秒到四分五秒。哨兵的任務是不讓外逃者跨過外側冰道,不讓內潛者返回外側冰道以外。連隊的值班分隊,必須在規定時間內趕來抓捕。今天晚上,所有執勤人員必須記住這一套程序,學會操作使用報警器。學不會、沒記住,拿你尤升、宮方春是問。」

    連長、指導員高興地拼攏腳跟,齊聲答應:「是!」

    申炎對嚴報君說:「這套系統今年試用一個封江期。你要精心維護,認真記錄使用狀況。橋科長常來指導,明年夏季修改定型。你再找兩個對電子學有興趣的戰士當業餘助手,培養出明年能和你輪流值班的『小能人』。對了!各板房裡得生上小爐子,氣溫要保持在零上五度到十度之間。低了不行,高了也不行——安上溫度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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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炎進了家門,屋裡坐著個中年軍人。

    「牛柏?你怎麼來了?」

    牛柏敬禮、握手:「我探家來冷水倒車,在機關走廊上碰著孫主任了。他讓我返回的時候順道去鞍山一趟,不讓我告訴你。」

    「爸爸!」女兒和兒子從裡屋跑出來。

    「喲!一年不見都長高了。」申炎攬過七歲的小岙:「媽媽不在跟前,誰天天給你打針?」

    小岙仰著稚嫩瘦削的小臉兒說:「我自己打,一天兩次。大姑媽和大表姐說,我該上學了,不能讓別人打。自己消毒打針,自己少吃東西,不吃甜的,多吃菜,每頓只吃半碗飯。」

    申炎摸著兒子的小臉兒:「你知道打多少嗎?」

    小岙:「早飯前半小時,三個小隔兒十二個單位短效的,一個小隔兒四個單位長效的。中午不打。晚上兩個——」

    申炎緊緊摟起兒子,眼睛直愣愣,湧出淚水來,喁喁說道:「他出生時我不在家,平時也很少親近。幼小兒童就顛沛流離,還沒上學就……哪裡知道,這是終身……」

    牛柏也哽咽著:「才七歲,人生道路才開始……」

    小溪:「弟弟挺乖,開始學寫字了。」

    申炎拉起女兒說,「讓他慢慢學,別著急。你要照顧好弟弟。」

    「吃飯吧!」肖淑清支起餐桌,擺上菜。

    牛柏從旅行袋裡拿出一瓶酒:「北京人喜歡二鍋頭,你嘗嘗。」

    申炎拿來杯子,斟上酒:「那就用你的酒感謝你吧!好不容易探一次家,老孫還讓你耽誤時間繞到鞍山,謝謝,乾杯!」

    牛柏:「你為邊防獻了青春獻子孫,是我們的榜樣。袁永裕說要跟你革命到底不回頭,我也有同感。咱們是十年前在汽車站上認識的,總也沒有機會單獨談一談。你教我點兒啥吧!」

    申炎:「嗐,世無常貴、事無常師。我這人毛病挺多,沒有自己的獨立的思想風格,不可為人師表。重複宋人楊時的一句話,『學不貴博,貴於正而已』。權作贈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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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之夜,冷水城裡張燈結綵、鞭炮齊鳴。

    一台吉普車從下江道口駛入江面冰道。

    車內,柳金棟:「到目前為止,已經防止了三起越境事件,外逃為零。有了這套東西,戰士們的精神面貌大不一樣了。你的初見規模目標已經實現,是不是該上報了?」

    申炎:「咱們不是趕風頭兒的人,別急於出經驗。報警系統還得改進,連隊執勤素質還有待提高。我正在考慮下個冬季的試點方案,再過一個春節看看情況再說吧!」

    柳金棟:「又犧牲多少頭了?就按你說辦。夏季勤務也得改進,你有什麼考慮?」

    申炎:「夏季勤務的難點是特務潛出潛入的現率太低。界江管理的難點是我方社員打魚和打撈流木秩序混亂。有人打魚打到蘇方岸邊,甚至上岸偷人家成桶的柴油,為一己私利生國際是非。今年應該下力整治一下。」

    柳金棟:「有的民兵瞭望台成天觀察江上的漂流木,現木頭漂下來幾條船去搶。『江上漂』、『水裡撈』,成了一些生產隊的重要財源。這件事得地方政府下力氣,外事、公安、漁政、港監共同行動才行。我準備建議邊防外事領導小組專題研究,你考慮個整治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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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作戰值班室。

    柳金棟主持各值班員集體交接班:「……經過這次整頓,界江的生產秩序有所好轉。一線營連不能放鬆,機關要密切掌握動向,防止反彈。各位長有沒有指示了?今天的交接班早會到此結束,下周的值班長是申副參謀長。」

    滿有:「各位領導留一下,我還有件事要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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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部門的值班員走了。申炎起身要走,柳金棟摁他坐下。

    滿有的臉有些紅,一本正經地說:「我接了上級主要長一個電話,要把孫學友調回冷水,當邊防科科長。」

    桑政委:「嗯?哪位主要長?他怎麼不找主管幹部的領導?這種事得上常委會正式討論哪!事先不打招呼,政治部不知道,不能搞突然襲擊呀!」

    滿有:「老長突然來電話,我有啥法?一個小幹部,領導碰碰頭,讓上級下令就行了唄!長打個招呼就不錯了,劉文理調來當作訓科長,跟誰打招呼了?」

    桑政委:「那是非常時期,是上級黨委的決議,這是嗎?副團級幹部哇!再高一級軍級黨委就沒有權力作決定了。邊防科長是司令部的幹部,徵求他們的意見了嗎?」

    滿有:「柳參謀長不在這嗎?我跟他吹過風。」

    「孫學友這個人我一點兒不瞭解。老申認識,讓他先說說。」柳金棟拍拍申炎。

    申炎撓撓頭,擰著臉皮說:「孫學友過去在內衛團、邊防團、守備團都是搞政工的。在我們這裡沒在一線呆過,在上級機關也沒接觸過邊防工作,不熟悉邊境情況。方岐搞了十幾年邊防涉外,大學生出身,副科長干了好幾年,工作水準大家都清楚,轉正理所當然。我們向政治部和主管領導匯報過。」

    滿有:「上級長說行的人,你偏說不行?孫學友在守備團四連當了好幾年指導員,那是全軍聞名的『興安嶺深處的冠軍連』哪!金牌拿了多少?這樣的人才我們不需要?」

    申炎:「金牌的賬恐怕不能記在他頭上,正相反,守備部隊比武的時候中他拖了全連的後腿。既然對軍體訓練感興趣,那就到教導隊去揮專長唄。」

    滿有脖子一扭:「回來就到邊防科,以後怎麼用還難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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