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大流歌

龍騰世紀 第三十一章 這顆巨星下滑了(1) 文 / 大流歌

    第三十一章這顆巨星下滑了(1)

    申炎坐在病床上,王小衡抱來兩盆花擺上窗台一盆杜鵑,一盆梔子。雖然是秋天,花卻盛開著,一紅一白分外嬌艷。

    「申叔,你喜歡哪一盆?」

    申炎:「我喜歡梔子。哎!現在是秋天,杜鵑怎麼還在開?」

    王小衡:「這是暖窖裡培育的反季節品種。你為什麼喜歡梔子?丹東的杜鵑是名花,全國都知道。」

    申炎:「梔子葉碧綠厚實,梔子花潔白無瑕,味道馨香沁脾。我小時候,房沿下有一棵月季,和我同歲。我姥姥家有棵梔子,比我大三歲。每年夏天,我都採一枝月季送給姥姥,帶回來一朵梔子。只可惜,冷水養不活這種花。」

    王小衡:「我媽說你是軍事幹部裡的儒將,讓我給你整琴棋書畫。一會兒送《李自成》、圍棋和京胡來——我媽說你會唱京戲。畫兒找不到像樣兒的,就以花兒代替吧!」

    ******************

    家屬房裡。「苗條女人」坐在沙上:「我說牛卵子。申炎病重住院了,作訓科沒有科長。你要是真不吃醋,就把小蔡調回來。上級的作訓處參謀來當科長,正相當嘛!」

    滿有規規矩矩站在地當中:「是該試一試!就怕有人反對。」

    「苗條女人」:「作訓科歸司令部,再不濟你也是參謀長。歲數比司令還大,資歷比政委還老,用個人就這麼難?你把他調回來,我就高看你一眼。要是陽奉陰違,我讓你吃屎去!」

    滿有:「陽奉陰違我哪兒敢!就怕多數常委不支持,黨委管幹部哇!」

    「苗條女人」:「滾一邊去!為什麼沒人支持你?成天繃個鱉犢子臉,人都讓你得罪光了。當初劉良理能來,現在小蔡就不能來?都是作訓處的人,當不上科長當副的也行嘛!」

    滿友:「別火,你一生氣我就心慌,一定使全勁還不行?小蔡回來就得當科長。他當副的,班海就該當正的了。那東西,跟老桑說我給麥之峨掩瞞私藏的衝鋒鎗,說「滿有把握、一雞一鵝」,說小蔡溜須咱家成天圍著你轉,說你們倆訓我都像訓三孫子。你說,我能讓他當科長嗎?」

    ******************

    晚上,五龍背。醫院前後鞭炮齊鳴,街道上人山人海,彩旗招展。人們臉上揚溢著開心地歡笑,口號震天:「熱烈慶祝粉碎『四人幫』偉大勝利」、「堅決擁護黨中央英明決定」。

    王小衡歡快地走進病房,打開挎包說:「人家都說得吃螃蟹。我姥姥特意挑的,三公一母。這酒,你可只能喝一杯呀。」

    申炎瞅著通紅的海蟹和一瓶《風城老窖》,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謝謝小衡,謝謝你姥姥。吃了這四隻大彩蟹,我的胃還不得再穿一回孔?這樣吧!每隻吃它一條螯腿。今年的日子讓噩耗和倒霉佔據得太多了,難得趕上這麼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是該乾一杯嘍!」

    ******************

    冷水,大雪紛飛。

    常委會議室裡正在開會,滿有言:「大家都知道,申炎得的是大病,住進就醫院出不來,回來也不能工作。作訓科長空缺快半年了,不能總缺著。讓蔡白吉回來吧!作訓處參謀,名聲也順。」

    李戈:「胃切掉五分之四還照樣工作的人,我就知道好幾個。申炎連手術都沒動,恢復一段兒就沒事兒了。他寫的《步兵分隊森林地防禦戰鬥》,在《軍事學術》上表了。守備、邊防,部隊、民兵,樣樣做樣樣通。這樣的人別說咱們這裡,上級機關能找出幾個?他的病與勞累過度和窩火生氣有關,我們對他使用有餘、照顧不夠哇!」

    滿有:「他那脾氣也太壞了,驕傲得要死。怎麼能對上級長摔槍頂撞呢?那是給咱們臉上抹黑呀!」

    桑必厚無不揶揄地說:「你說他抹黑?他頂撞可是『坐地派』呀!你怎麼轉向了呢?在申炎火兒的事上我是有教訓的。當初他怒斥紅衛兵頭兒,我就很不理解。這回他為什麼火?有人把派性帶到戰備工作上,還有理了?老滿哪!你可別犯我當年的毛病。要是不理解,就去問問你的老營長,你不是一貫緊跟他嗎?到現在你想還打申炎的主意呀?半個支持你的人都沒有。再說了,班海當了七年副科長,工作一直不錯,軍齡比申炎還長,要換科長也該是他嘛!」

    滿有:「他可不行!大事幹不了,小事不願幹,誰要給誰。」

    桑必厚:「什麼事他幹不了?能力比不上申炎,那也是中等偏上嘛!與申炎配合一直很好,說明他人品不錯。等申炎回來,真得考慮提他一職了。」

    ******************

    五龍背,院外的柳樹吐嫩芽了。

    申炎提著旅行袋來到火車站。送行的王小衡抱著那盆梔子花。她說:「我媽也愛梔子,來信讓你把它帶回冷水,有機會她去取。我問了,每週澆一次千分之二的硫酸亞鐵水,黑龍江也能養活。我媽郵來一個處方,讓你到中藥店配成藥面兒,攬拌藕粉沖服,每天兩次,每次兩克。」

    申炎接過處方裝進衣兜兒裡,抱起花盆,說:「寧南到冷水的公路正在大修,我得走柔河,這回不能去看你媽了。你給她寫信吧,就說梔子花我一定好好養著。」

    ******************

    冷水,政委辦公室。

    桑必厚:「抗美援越剛勝利,『同志加兄弟』就變臉,南北聯手夾擊我們。戰備只能加緊不能放鬆,你也別有轉業念頭。」

    申炎:「部隊需要,組織留用,個人只有服從。」

    桑必厚:「你住院期間,軍事科學院來人了,為他們的戰術研究部遴選懂邊防、又有寒區和森林地戰術專長的研究員。你去不去?這可是進京的機會呀。」

    申炎:「進京?當然有吸引力……黨委定吧!聽說我在章家屯摔信號槍的事,傳遍整個軍區了。」

    桑必厚:「你那一摔,讓人們明白真相了,促進了上級機關派性的解決。肖副司令員那伙兒人調走的調走、離休的離休。孫學友原以為坐地派必勝,一心投靠。現在大勢已去,又緊殺回馬槍,責任全推在肖身上。咱們黨委不想放你,又怕落埋怨,你有態度就行。從現在起一年內,你半天工作半天休息,別再熬夜了。有事張羅張羅,讓參謀們去幹。」

    申炎:「班海該提了,我不離開,他起不來呀。」

    桑必厚:「他的命令下到柔河武裝部了,先當副部長。部長快離休了,他有接班的機會。你身體恢復之前,他暫不到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