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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多難之秋(2) 文 / 大流歌

    多難之秋(2)

    值班室裡剩下兩個人.班說說:「看見了吧!這個『滿有把握』,『杵』勁兒越來越沖。自從上級換了新司令,他就成天耿著脖子邁方步兒,一張開口就訓人,連政委都不尿了。不說他了,你這趟帶回什麼新精神?」

    申炎:「去年大軍區讓咱們搞邊防一線反突襲演習,不是讓守備演習擠了嗎?有人藉機做文章,說新來的主官為突出自己,置大軍區的決定於不顧,硬逼著冷水在他親手組建並移交的守備團搞演習。周司令員知道內情直拍大腿,埋怨『老杵』沒說實話。會外親自找我談話啦,決定今年在袁永裕那個連搞反突襲演習。過些日子鄭處長先來,指導咱們抓緊籌備。他本人八月底九月初再來,親自主持現場會。」

    班海:「這個周司令也是,『杵倔橫喪』的話他也信?自己的老部下是塊什麼料還不清楚?幹嗎還跟他那麼親?」

    申炎:「罵歸罵、親歸親。這回跟我說了,準備把蔡白吉調到作訓處去。『寧要本窩的蟲,不要別窩的龍』嘛!」

    班海:「調去也好,省得在這兒助紂為虐。鄭處長一個人來呀?決心那麼大,人財物就多投入點兒嘛!這幾年咱們連續演習,家底兒都掏空了。」

    申炎:「別指望他們啦!文化大革命快十了,咱們這個上級機關後返勁兒——派性大裂變,鬧得不可開交。大軍區派個老將軍帶領工作組,來咱們省城住在地方招待所,搞了好長時間摸底調查。大區主要軍政長馬上都來,集中整頓咱們上級領導班子和機關。現在大樓裡人心惶惶,哪顧得上這兒來呀。」

    班海:「咱們省的地方派性幾起幾落。現在人家平靜了,軍事機關還來後勁兒,這是怎麼了?」

    申炎:「禍水早就有,現在鼓包了。領導班子比『排子』還大,加上部門領導夠『連子』了。地方軍事機關不像野戰軍,成員來自四面八方,人事關係錯綜複雜。現在歸結為坐地派和外來派,矛盾焦點還是權。」

    班海:「當地派以肖副司令為吧?『老杵』怎麼還把孫學友調給肖當秘書了呢?是有意打入對立面,還是要投靠強硬派?」

    申炎:「是走門子還是組織指派,那是人家心裡的算盤。咱們怎麼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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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弟提個兜子進了申炎的辦公室:「巴司令員又住院了。走前跟我說,你家屬帶孩子走道路』,一年不在家。叫我勤提醒你別太拚命了,有啥困難就說。」

    申炎:「先祝賀你榮升八號長。我嘛!小車兒不倒一個勁兒推吧!困難在那擺著,說了又能怎麼辦?自古邊關多冤魂,箭在弦上不得不呀!」

    孫思弟:「戰備要緊,那也不能仗沒打先拼垮。我表哥前天來冷水辦事,沒見到你。他讓我告訴你,別過分執著。呂秀敏昨天來過,她說鄒奮霍幹起工作很像你。她不是縣革委常委了,到農牧局當副局長去了。幾次路過這裡都來看看我,可不讓告訴你。小傢伙挺有個性。

    申炎:「真不趕巧,老連長好不容易來一趟,沒見著太遺憾了。小呂有孩子了吧?」

    孫思弟從兜子裡掏出個小袋子,「有個女兒。小鄒擬任團副參謀長,上報了。炒黃豆,胃痛就嚼。」說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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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家屯邊防連,院子四周是五米厚三米高的土圍牆,牆皮由草皮土坯砌成。四角有鋼骨水泥碉堡,土牆頂上有塹壕、掩體。

    袁永裕陪著馬立和申炎在牆頂上比比劃劃。

    一個婦女抱著小孩兒,還摟著一盆子洗過的衣裳從江邊走來:「哎唷!是隊長啊!幾年不見嘍,好哇?」

    申炎:「喲!是丁石蘭哪。孩子幾歲啦?」

    丁石蘭:「一歲半。你不是說他早婚,生孩子要晚嘛!」

    屋裡出來一個人:「老申還管計劃生育呀?」

    申炎笑著說:「咳!參加他們婚禮的時候開了句玩笑,當真了。鄭處長見笑啦!」

    「晚上來家裡喫茶,啊!隊長。」丁石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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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信橋」走來,把一個鍍鋅鐵皮做的大喇叭放在圍牆頂上支好,接上引線,外面蒙上綠色偽裝網。他自己鑽進了牆頂塹壕的貓耳洞裡。

    貓耳洞傳出蘇聯小孩兒的說話聲。鄭處長跳進塹壕,只見「通信橋」在轉動一個收音機形狀的儀器的旋扭,又鑽出貓衛洞調轉喇叭口的朝向。貓耳洞裡傳出了青蛙叫聲。

    鄭處長:「老申哪,你這兒真有人才呀!這叫什麼?」

    申炎:「土玩意,叫聲波收聽器吧!能把潛伏哨的耳朵伸出去一千五百米,對一線連隊反突襲有點幫助。今晚準備安到當面的島子外側去。」

    「通信橋」:「再調試改進一天吧,明天晚上再安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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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大型飛機從東北方飛來,似乎緊貼院外的瞭望塔梢撂過,向西南飛去。

    申炎立即轉身,與江水流向一致,右手捂左胸,眼盯著飛機返回江東才說:「注意!米亞-4一架,從章家屯以北七百米越境。在我領空飛行一分三十八秒,飛行長徑約二十二公里,最大越境縱深約八點五公里。報冷水提抗議吧!」

    袁永裕跑步進屋了。

    鄭處長:「咱們的演習頭一次預演剛完,人家就來看個究竟。抗議了他們怎麼說?」

    申炎:「當前形勢這麼緊張,能承認侵犯領空嗎?氣氛緩和的時候有可能說成民用飛機,為了躲避雷區不得不繞行,表示遺憾了之。你不提,它還以為你沒現。提了他也不改,反正沒有第三方評判。口水官司,就是個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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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台吉普車駛進邊防連院子。李戈陪肖副司令員下了車。

    「呵!又碰著小申了。這回還有沒有紅毛鯉魚宴哪?」肖副司令員情緒挺高。

    申炎笑著敬禮:「長好!鯉魚肯定有吃的,那麼大的這裡可就難碰了。」

    跟隨李戈的蔡白吉碰了申炎一下:「科長,這是孫秘書。」

    孫學友的三角眼掛著陰笑:「能不認識嗎?本人受過申科長多次熏陶呢。」

    肖副司令員:「不是訓斥是熏陶啦?鄭處長,明天正式演習有什麼問題嗎?」

    鄭處長:「長進屋吧!老申向您詳細匯報。下午審查預演,您看有什麼問題,我們連夜修改。」

    「你們先走,我和小申說說話兒。」肖副司令員看著別人走遠,才親暱地說:「小申哪!這演習是滿有的老營長點名找你親授機宜搞起來的,沒錯吧!你想想,大軍區讓你們去年搞,人家抓你去給他長大臉,聽說連守備帶民兵,差點兒把你折騰趴下。今年大軍區要來整頓咱們的領導班子了,人家又抓你來堵『槍眼』。說是要親自主持現場會,來了嗎?還不是拿你當替罪羊?你來邊防十幾年了,能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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