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張魯獻出漢中地劉備兵臨綿竹關
馬進的城池,便見張魯笑著迎了上來,全無陰沉之意,道:「全賴將軍,方能擊退張飛,府衙中已然備下酒宴,將軍且請往宴飲。」
馬略微一愣,隨即滿面歡欣道:「如此,敢不奉召。」當下卸下盔甲,便往府衙宴飲。龐德馬岱二人,亦是緊緊相隨。
入席後,馬掃視一眼,見楊任楊昂楊松閻圃張衛張魯皆在,這才放下一半心來,當即道:「今日陣前,不曾贏得張飛,十分慚愧。」
張魯笑道:「孟起莫要自責,張飛享威名久矣,非比旁人。遍觀天下,能與張飛大戰而不落敗者,屈指可數矣。」
馬聞言,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張魯見了,亦是一笑,隨後頗頗勸酒。酒宴將盡,眼見得諸人皆已半醉,張魯忽問:「不知孟起與張飛在陣前交談些什麼?」
馬瞇著眼,醉醺醺道:「無他,.張飛問吾日常起居而。」張魯臉色一肅,忽見旁邊一將怒目視來,觀之,乃是龐德,不由得心中一驚,當即住嘴而不再問。不多時,酒宴便散,諸人皆告退不提。便是馬,亦是在龐德馬岱二人扶持之下往住處歸去。
至得庭院之中,方有親衛關上院.門,馬已然臉色如常,低聲道:「好張飛,竟被他擺了一道兒。」龐德馬岱俱是一驚,忙問:「少將軍為何如此說?」
馬淡淡道:「日間交戰,吾與張.飛有惺惺相惜之意,其更曾問吾是否願意歸順,吾言之道張太守待吾甚厚,不忍背之。便即返還。不想其下午與吾交戰,盡皆與兩軍陣前與吾閒話日常瑣事,如此,必是要離間吾與張魯而。人道張飛莽夫,今觀之,粗中有細而。」
「怪不得席間張魯言語間有試探之意。」馬岱恍然,「如.此,不若反出城去?」
「不可,便是你我可得走脫,這三家數十口人,怎生走.脫?」馬歎道,「此事還須從長計議啊。」「少將軍,不若明日吾替你大戰張飛,如此,張飛便要用計也無法可施了。」龐德道。
「不可,你若出戰,沮授必使甘寧出戰而。」馬道,「且.少待時日,張飛既欲吾等歸順,必然還有後著,吾等只需小心,能保全家小即可。」龐德馬岱默然。
翌日,張飛由來.城下叫戰,馬自*馬出陣不提。張魯等人皆在城上觀戰。此番不待張飛開口,馬便已經攻了上去。一時間,倒是打了個張飛措手不及,只能連連防守。城上張魯這才開了笑顏。而楊松的一雙小眼睛瞇的更緊了。
這一仗,又是打了一整天,除了中午那頓飯,二人竟無少歇。至晚間,張飛回營便道:「那馬,忒地精明,竟然不讓吾開口,便即來攻,若非吾武藝高強,此時已然殞命矣。」
沮授笑道:「如此看來,卻是計策生效了。張魯必然心疑馬了。三將軍,此番能下南鄭,你當居功。」
「哦?如此說來,先生已有計策?」張飛忙問。
「正是,三將軍且來觀看。」沮授笑道,便將一幅寫了字的絲絹遞與張飛。
張飛接過,展開一看。只見其上概略:皇叔大軍至此,張魯不僅不開門投誠,反而領大軍相抗。其所依靠者,不過馬之武藝而。今吾願在張魯面前離間馬,只望城破之時,能在皇叔面前少提。另吾弟楊柏,現在陽平關為守將,先生得南鄭後,只需吾一封書信,楊柏必來投降而。落款是楊松。
張飛拿著書信,看過,鼻子一哼,道:「賣主求榮之小人而。」
沮授笑道:「吾亦深知此人,貪戀權勢,尤愛金錢,常收受賄賂。然其書信來,卻是能離間馬,如此,得其助力,南鄭不日可下矣。」
張飛聞言,鼻子一哼,他向來嫉惡如仇,自是看不慣此等小人而。正咋此時,忽地有軍士來報,倒是蔣欽將軍回來了。沮授忙叫進來,卻見一人跟之而至。蔣欽便為二人介紹到:「此乃是李恢李德昂。」沮授等人忙見禮。張飛卻笑道:「先生此來,莫不是要說馬來降?」
李恢見是張飛,笑道:「三將軍此番錯矣。吾此番卻是要說張魯盡獻漢中之地而。」
張飛笑道:「公果真能說張魯來降,此番卻似公功績最大了。」
李恢笑道:「吾得皇叔命令,自然能得此功矣。」眾人一笑,便邀其入座。
席間,沮授便把楊松書信遞與李恢,李恢看了,喜道:「如此,張魯必然歸降矣。」
眾人將信將疑,但見李恢胸有成竹,亦是不好多問。
翌日,張飛便去叫陣。馬開關來,欲要與張飛大戰。就聽得張飛叫道:「孟起且慢,今番卻是吾大哥處有使者來,要見張太守有話說。且放他進去,你我再戰不遲。」
馬一愣,便見張飛身後果然有一人,文士打扮。當即便道:「如此,且待吾稟告太守後,方能放行。」
二人對話,皆被城上張魯聽見,張魯略一遲疑,便揮揮手,命馬將李恢放進來。李恢施施然策馬進了城門,走至馬身邊時,忽地輕輕道:「皇叔盼將軍久矣。」而後不睬有些目瞪口呆的馬,自進城不提。
李恢進城後,馬回過神來,便即喝道:「張飛,你我還要戰否?」
張飛喝道:「吾還怕你不成。」言畢,催馬衝了上去。馬亦是催馬衝上,當即二人便在陣前廝殺。兩軍將士,亦是擂鼓助威不提。
且說李恢進了南鄭城,張魯便命閻圃迎至府衙中,並令楊昂楊任楊松張衛在城牆觀戰,自回府衙等候不提。
李恢進了府衙,與張魯見禮後,當即入座。張魯便問:「不知先生此來,有何要事?」
李恢笑道:「吾奉劉皇叔之命,前來請張真人就任國師一職。」
「國師?」電腦訪〕問∼ap}。o}},〕張魯閻圃俱是吃了一驚,二人對視一眼,張魯便問:「先生此是何意?且吾亦未聞大漢有國師一職。」
「大人可知天下大勢否?」李恢不答反問。
「吾漢中雖然偏僻,更有深山阻隔,然亦知天下大勢。無外乎曹劉相爭罷了。」閻圃見張魯臉色不太好,當即插言道。
「既知天下大勢,怎地以漢中彈丸之地,抵抗皇叔大軍呢?」李恢笑道。
「大軍所至之處,皆為齏粉。吾等但為身家性命,不得不抗而。」閻圃看著張魯的臉色,小心翼翼答道。
李恢聞言一笑,道:「劉皇叔仁厚待人,便是江東孫氏投降,亦是不曾傷害半點。更是使楊雷將軍與孫氏聯姻,結秦晉之好。張太守久在漢中,秉承祖上道教,教化諸人,並施糧米。與亂世之中,活人無數。如此,吾主只有敬佩之心,哪有加害之意?」
「先生既是如此說,那城下數萬大軍,又是何意?」閻圃道。
「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漢中自是大漢疆域。劉皇叔以太尉之尊,調集軍馬行走於大漢疆域,有何不可?」李恢笑道,「且若非如此,漢中數十萬戶百姓怎能識得天威啊?」
張魯臉色一變,道:「漢中雖然只是彈丸之地,然猶有十萬軍,戰將百員,皇叔豈能視之為無物而?」
李恢笑道:「吾主帳下,關張呂黃楊趙,皆有萬夫不當之勇,其下更有戰將千員,軍士百萬。如此軍力,漢中之地,如何能敵?別的不說,但說城下,便有甘寧三將軍兩員猛將。公之軍中,恐只有馬龐德方能抵敵吧?」
張魯面色鐵青,閻圃卻道:「漢中軍民一心,又豈是強力便可得?」
李恢拍手笑道:「君所言甚是。劉皇叔仁義之名,已然盡入天下人之心矣,況漢中民心乎?」頓了頓,又道:「況且漢中軍中,亦是難以上下一心而。」
張魯聞言,臉色一變,道:「先生此言何意?」
李恢便自袖中取出絲絹,遞與張魯。張魯接過,覽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良久長歎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吾待其不薄,其怎能背吾?」
閻圃聞言,忙接過書信,覽畢,大驚道:「楊松大人如何做得此等事?吾這便下令,將其家小一舉拿下。」
張魯忙阻止道:「不必了。如今形勢明朗,你我皆知此等不過苟延殘喘罷了。若是大軍攻城,你我如何能守住此城?況馬一心只要報父仇,而天下能助其報父仇者,唯有劉皇叔而。若吾所料不錯,其欲投留皇叔久矣。只是家小在此,更兼吾待他不薄,一時間,不願撕破臉面而。罷罷罷,既是如此,吾願將漢中之地,盡數獻與劉皇叔。」
閻圃聞言,亦道:「也只好如此了。」
李恢大喜,忙起身施禮道:「如此,恢這便回稟主公。大人請放心,待滅了曹操後,定然向天子進諫,封張太守國師之位。」
張魯聞言苦笑道:「國師不敢望,只願平安一生而。」
李恢笑道:「大人且請樓上,使兩軍罷戰,如此可矣。」
張魯點頭,便即帶了親衛,與閻圃李恢上了城樓。見士卒猶自鼓噪,張飛馬猶自力戰不止。張魯便命鳴金收兵。叮叮噹噹聲響之後,待馬張飛分開。張魯便即大喝道:「吾已降劉皇叔矣。軍士將佐,各入軍營,等待命令。」一時間,城上城下,一片默然。
良久,忽地有軍士鼓噪起來,張魯一驚,以為軍士嘩變,細觀之,卻見軍士乃是歡呼跳躍。心中乃知,原來這軍士看勇猛如馬,亦是堪堪與張飛打個平手,而自己這方能有幾個與馬相似的大將,龐德勉強算得上一個。而張飛那邊,光是天下聞名的便有關羽趙雲呂布楊雷黃忠等,其他不知名的更不知凡幾。如此,聽得不用於如此可怕之敵手廝殺,哪裡還不歡呼雀躍啊。
城上之人,張衛先是一怔,隨即道:「大哥,這是為何?」
張魯笑道:「弟弟日後便知。」言畢,卻是看向那些軍士,以及城中聞訊歡呼的百姓,心中亦是感歎,這漢中城,總算恢復點大戰來臨之前的樣子了。看來戰爭,還真的是很少有人喜歡啊。張衛見張魯如此說,亦是按下心中疑惑,下去整理軍士去了。
楊昂楊任亦是紛紛鬆了口氣,若是說二人前番還有死守漢中之意的話,見了馬張飛大戰之後,卻再也沒有那個想法了。憑自己等人的本領,遇到這等水準的將領,那絕對是有死無活啊。說句不中聽的話,若是張魯一心要守,二人說不得還要勸他回心轉意呢,今番倒是省了事了。當即見過李恢後,便往軍營中整備軍馬。獨楊松見得張魯忽地降了劉備,心中有憂有喜,亦是上前見了李恢,並見了張魯。張魯還是如往常一般待他,閻圃卻鼻子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搭理他。楊松見狀,亦是不睬他,心道,你在張魯面前時乃是第一紅人,就不信你到劉皇叔帳下還能那麼紅。當機立斷,也不搭理閻圃,只是不停與李恢招呼。
再說城下,張飛聞得張魯那聲大喊之後,心中一喜,猶自大笑起來,便對馬道:「孟起,如今張魯已然歸順,你待如何?」
馬哼了一聲,不願意搭理他,當然,也不知說什麼好。當下,龐德便道:「少將軍,院中家小之事,不知如何了。」
馬一愣,當即便要圈馬回城,忽見一騎自城中來,看去,卻是龐德之兄龐柔是也。
馬忙問:「家小如何了?」龐柔笑道:「少將軍,家小皆無事。張魯派人守衛周圍,恐有人趁亂襲擾。吾聞知消息,恐少將軍心焦,特來相告。」
馬聞言,這才鬆口氣,放下心來。此時,就聽得一聲大喝:「馬,到底如何,你想好沒有?」卻是張飛不耐,出言問道。
馬聞言,心中忿怒,有你這樣的麼?便是招降,態度也得好一點兒吧。當即圈馬回來,喝道:「三黑子,可敢再與吾大戰一番乎?」
張飛一愣,自己被人這麼叫可是第一回,隨即應道:「戰便戰,吾還怕你不成。」當下二人催馬,就欲再廝殺一番。此時,就聽得一聲喝道:「三將軍且慢。」張飛一愣,住了手,回身看去,卻見沮授騎著馬就出來了。身後跟著蔣欽文聘甘寧。這邊龐德馬岱龐柔亦是攔著馬,生怕這位少將軍火大,一怒之下衝了上去,這後果,可就有些難以承受了。
沮授來到近前,先給張飛施禮,方對馬道:「孟起將軍,吾主盼將軍久矣,還望將軍能歸屬帳下,吾主必將掃榻以待。」
馬臉色立馬好起來,忙道:「蒙皇叔厚愛,焉敢不從。」言畢,身後龐德馬岱龐柔亦是齊聲道:「吾等願意隨少將軍歸降。」
沮授面帶喜色,忙道:「如此,且往城中,見過張太守,再作打算。」心中卻是苦澀一笑,看來這軍方,又多了一個派別啊,嗯,或許是兩個派別。涼州一派,漢中一派。
諸人齊聚郡守府衙,紛紛見禮,而後落座。沮授便道:「如今既為一家人,張太守且請張衛將軍守漢中,其餘人等,各司其職。張太守馬將軍請隨吾往涪水關見主公。」諸人齊道應該,便傳上酒宴,宴飲不提。
且說劉備用諸葛亮之計,破了雒縣後。便命大將魏延為先鋒,進軍至綿竹關下。此處乃成都最後一處關隘,過了此處,成都再也無險可守。魏延進軍至關前,便見其上大旗乃是劉字,不由吃一驚道:「難道此處是劉璋親自來守。」當即派人回報劉備。、
劉備聞報,自與諸葛亮進至關下,命軍士呼喝請其主帥答話。片刻,便見一年輕男子,立在城樓之上,面對劉備施禮道:「劉循見過叔父。」眾人方知,乃是劉璋長子劉循。
當即劉備便道:「賢侄免禮,你父可在關中?」
劉循答道:「未曾。此城中但有吾舅父吳懿在此。」頓了頓,又道:「循有一言,不得不。叔父仁義之名播與天下,何故背反盟約,來攻益州?此行此舉,就不怕天下人恥笑麼?」
劉備聞言默然不語。諸葛亮見了,長笑道:「黃口小兒,豈知大義乎?你父劉季玉背反盟約在先,更心內無有朝廷,不尊奉當朝太尉之令。其為謀反而。今天軍到此,不知歸降,反而率軍抵抗,徒增殺孽,此真不識時務之舉矣。」
劉循在關上聞言,不由大笑道:「汝此言真是強詞奪理矣。既然說言不聽,只有刀兵相見了。」言畢,一揮手,但見關上現出數員大將,有張任劉瑰吳蘭雷銅等,齊齊在上。
劉循笑道:「吾蜀中尚有戰將千員,軍士百萬。汝等儘管一關關來破。令嚴顏將軍已然率軍前來,以吾等數萬疲兵,便能破益州否?」言畢,關上諸將皆是大笑。
劉備諸葛亮聞言,對視一眼,便即回轉,此時,聽得一聲大呼:「孺子怎敢不尊長上?」言畢,只聞咻地一聲,一支羽箭飛出,直取劉循。張任大驚,不及取盾,抬腳一踹,將劉循踹過一邊,那支箭恰恰擦著劉循耳邊飛過,嚇出眾人一身冷汗。卻是魏延見關上諸人猖狂,故而放箭,欲要射殺劉循,以立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