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關雲長汝南整兵馬劉景升籌謀宗室盟
建安七年七月,楊雷用6遜之計,奇襲湖口,而後用黃射敗兵詐開九江,再偽造黃祖手令調蘇飛甘寧水軍,誘其入伏,迫降其軍。而後,甘寧往說豫章廬陵各部守將,俱歸降。自此,江東六郡復歸楊雷。黃祖父子被送往烏程,交由孫氏落,孫靜親斬其,獻祭孫堅,後黃祖屍為蘇飛所葬,並祭祀。
堂下散亂著瓷片,又有諸多書簡被四處亂甩,蔡瑁跪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出。劉表扔完了案幾上所有的東西,胸中一口怒氣仍然難平,惡狠狠道:「去調集大軍,吾要與楊雷決一死戰。」言畢,猶覺惡氣難出,一把將案幾掀翻,怒吼道:「還不快去。」蔡瑁吃了一驚,起身便往外跑去。
片刻,荊州文武皆已聚齊,蒯越蒯良蔡瑁張允劉先文聘宋忠王粲伊籍俱皆到場。「楊雷不宣而戰,攻下三郡,而後又將黃祖送斬,故吾欲攻楊雷,諸公以為如何?」劉表緩緩道。
「主公不可。若與楊雷戰,則劉備必然使兵出汝南,往攻荊州。那時楊雷自水路來,汝南兵自6路至,荊州危矣。」蒯越立馬反對。
「那便白白丟了三郡連同三萬水軍,一萬步軍?更兼黃祖父子之命?」劉表怒道。
「主公,如今劉備勢大,能與之.一較長短者,唯有曹操。荊州現只有馬軍五萬,步軍十四萬,水軍五萬。二十四萬誠然為多,然南要巡防南越,北要防守宛城李通,西要防備劉璋,故能用者不過十萬軍而已。如此,實難一戰而定楊雷?」蒯越道。
「君意要聯合曹操,共圖劉備?」劉表皺眉道。
「韓嵩韓德高曾往許都,回來後常.贊朝廷曹操之德,若果如其言,不若聯合曹操,共圖劉備。」蒯越道。
「不可,吾亦是漢室宗親,如何能.與曹操聯手?」劉表皺眉道,「此事休得再提。」頓了頓,道:「伊籍,吾命你為使臣,前往吳郡,與楊雷交涉三郡之事。」
伊籍忙道:遲疑道:「主公是想要回三郡,還是阻.其刀兵?」
「既然力不能敵,只有阻其刀兵了。」劉表有些疲憊地.揮揮手,「吳郡會楊雷後,汝便往徐州一行,問問玄德此事如何處置?」
籍依言而退。
「細作來報,關羽進駐汝南,招兵買馬,其勢不明。」忽.有一小校前來。
眾人皆是一震,.劉表更是連皺眉頭。良久,蒯越方道:「主公勿憂,關羽至汝南,當憂者乃是許昌曹洪和宛城李通。若關羽果有進兵之意,楊雷此時已然兵臨江夏矣。」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獨劉表滿臉落寞,揮了揮手,叫眾人散去。
許昌,曹洪一臉的怒氣:「關羽忽然進駐汝南,他要幹什麼?不是兵敗青州了麼,難道要拿我開刀不成?哼哼,子孝不好欺負,難道我曹子廉就是好欺負的?」
毛玠聞言道:「將軍息怒,想汝南不過五萬兵馬,而許都有兵十萬,更兼宛城之兵五萬,何懼關羽?其若是攻宛城,吾起兵攻汝南,其若是攻許昌,李通必然起兵攻其後,如此,許昌宛城皆無事,將軍無憂矣。」
曹洪聞言,點頭道:「話雖如此,然關羽威震華夏,不得不防。遣人往鄴城報信,請主公定奪。」毛玠點頭應諾。
宛城,李通亦是緊皺眉頭,任誰有關羽這麼一個強勢的鄰居都不會特別開心的。誰知道他下一刀會斬在何方?雖然自信以宛城之固,必能久持,但若是加上南面的劉表呢?此時,忽地主簿喜道:「將軍,大喜呀。」
李通忙問:「何事?」
「楊雷進兵鄱陽,復奪三郡,黃祖被斬,大將蘇飛投降。」主簿笑道。
「有此事?」李通大喜,豁然明悟,「莫非關羽此來是要進軍荊州麼?」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便在案幾,一揮而就,命人送往許昌。
汝南,關羽看著拜倒在地的那個棗紅臉,微微點頭:「起來吧。」魏延遂起身。
「此段時日,多虧文長了。」關羽對這個棗紅臉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紅臉的一般代表忠義之輩,他自己就是典型的代表。不過,整日面對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臉,任誰也會覺得怪怪的吧。
進了府衙,關羽便喚魏延,道:「文長,吾此來卻要招兵買馬,以備不日大戰,汝曾任九里山副將,通曉練兵,可再招軍馬,訓練三軍。他日定有大用。」
魏延拱手應諾,隨即遲疑道:「君侯,九里山所練皆是精兵,恐一時之間難以趕至九里山大寨之所訓精兵。便是此處老兵,亦是多有不及者。」
關羽略一皺眉,道:「便是不及,亦要成一支精兵。某之兵,雖不能及白毦精兵,亦要冠絕諸州。」魏延一凜,應諾而退。
「父親,此人有大將之風,可重用之。」關平魏延已去,便道。
「正是,此人頗受宇霆推崇,道他日必成一方統帥,今觀之,果然不謬。」關羽笑道。
「父親練兵是要攻打許昌麼?」關平又問。
「曹賊,吾早晚當伐之。」關羽沉吟道。「揚州有軍十餘萬,徐州共三十餘萬,而豫州不過五萬之兵。雖說貴精不貴多,然若兩軍混戰,還是兵多佔優啊。」
關平聞言,略一思索,亦是覺察到了關羽心中那比較之意,不禁默然。
「將軍,荊州伊籍求見。」楊雷正與魯肅諸葛瑾閒話,忽有下人來報。
「此必為將軍而來。」魯肅笑道。
楊雷亦是一笑,便請進來。片刻,伊籍進來,見禮,落座。楊雷便道:「酷熱難當,機伯卻自荊州至此,可是有事?」
「聞知將軍大喜,特來賀之。」伊籍笑道。
「何喜之有?」楊雷疑道。
「將軍一統江東,小}說]就來手打]揚州之地皆為所有,豈不可喜可賀?」伊籍笑道。
「非吾所有,乃歸吾主劉皇叔。」楊雷急忙撇清。
「劉皇叔寬厚待人,自將揚州付與,這揚州便是將軍的了。」伊籍笑道。
「機伯非是為此而來吧?」楊雷笑道。
「此乃一事,另有一事。」伊籍道。
「機伯請講。」楊雷道。
「請君歸還黃祖父子屍。」伊籍道。
「黃祖父子屍已被蘇將軍所埋,並遣人照看。君若是想要,可同蘇飛將軍商議。」楊雷道。
「既如此,籍便在此謝過了。」伊籍笑道,忽地沉吟,「將軍,吾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機伯請言。」楊雷亦是正色起來,知道正題兒該來了。
「將軍欲要進軍荊襄之地否?」伊籍問道。
「絕無此意。」楊雷連忙否認,不待伊籍話便道:「前番進鄱陽,乃是奉有詔命,而黃將軍不肯歸還,反辱罵鞭笞吾等使臣,只好興兵取之。」
伊籍依然滿面笑容,道:「如此便好。吾主劉荊州有言轉告,荊州百萬之眾,願與將軍永結盟好。」
楊雷聞言笑道:「百萬之眾,怎能一併交好,吾只願交好四分之一足矣。」
伊籍心裡咯登一下,隨即笑道:「如此也好。吾欲往徐州拜見劉皇叔,可否向將軍借舟馬一行?」
「甚好。」楊雷道,「先生先在此歇息幾日,吾這便叫人準備舟馬,不日先生便可往徐州一行。」
「如此,謝過楊將軍。」伊籍笑道,隨後告辭。
待伊籍走後,魯肅便道:「欲解前番事,見將軍足矣,今為何要往徐州見主公?」
「吾亦是不知。」楊雷皺眉道,「6遜領甘寧賀齊屯兵柴桑,蘇飛統軍駐與鄱陽,文遠卻被二哥要去,潘璋往會稽準備進剿建安山越。諸人皆有事,獨吾甚是清閒,甚是不慣。」
「宇霆倒是落得清閒,吾與子敬子瑜終日勞碌。」一聲長笑,陳登走了進來。
「元龍不去處置政務,為何來此?」楊雷問。
「你也知道處置政務?」陳登滿臉驚奇,「還以為你就知道兒女情長呢。不要說什麼是為了一統江東才兵的,分明是被你家夫人逼的。這事兒,已然傳遍揚州了,都說什麼孫小妹馴夫有道干政事,楊宇霆衝冠一怒為紅顏。」
楊雷大怒:「哪個亂嚼舌根?」
陳登自在地坐下,喝了口水,方道:「誰人不知你在府衙中睡了好久,知道決議出兵才回家去住。這等事,還用別人說麼?」
楊雷愣了半天,方苦笑道:「吾這個名聲,定能名留青史。」
陳登很認真地點頭:「此事已然寫入揚州地方志,想必會留名青史的。」楊雷啞然,諸葛瑾魯肅盡皆哄笑。
徐州郯城太尉府,劉備正與張昭徐庶沮授田豐孫乾陳群等人商議政事,忽有下人來報:「荊州伊籍到訪。」
徐庶聞言笑道:「此必為四將軍前番之事而來。」
劉備一笑:「伊機伯乃名士,更與吾有舊,吾當親迎之。」說罷起身。
張昭忽道:「主公身為太尉,豈可曲身迎一州之使臣乎?」
劉備笑道:「不然,吾乃是以舊友之身相迎,非是太尉。」張昭默然,遂眾人一同起身。
伊籍正在府衙門外等候,忽見劉備領一群人親身相迎,忙施禮道:「見過劉皇叔。」
劉備一把扶起,道:「機伯乃吾之舊友,不必如此,快請。」攜起手同行。
至廳堂內,眾人落座。劉備道:「今故人來訪,備甚是歡喜,且擺酒宴來。吾與機伯,不醉不歸。」
伊籍忙道:「皇叔,且容籍將事情說完,再宴飲不遲。」
劉備聞言便道:「既如此。機伯請講。」
「前番楊將軍忽然起兵攻取鄱陽,皇叔知否?」伊籍問道。
劉備不假思索道:「戰後接戰報乃知消息。」
「既如此,吾主劉荊州有書信轉交皇叔。」伊籍見劉備如此說,便自袖中取出書信呈上。
劉備接過,展開,見其上概略:吾等皆為漢室宗親,而如今曹**權,漢室闇弱。故吾以為吾等漢室宗親應當結盟,共抗曹操。吾欲與賢弟以及益州劉璋共起一盟,共扶漢室。今吾等三處,唯賢弟能與曹操抗衡,故吾與劉璋願出糧草輜重以為後勤,賢弟起兵攻打曹操以為鋒銳。如此安排,可好?若有異議,可書信與吾,再次議過。另江東諸郡,本非無所有,既已為楊將軍所得,便歸屬與他。以前諸事,皆揭過不談。只要漢室重振,吾心足矣。
看完,劉備沉默良久,方道:「機伯且往管驛休息,今晚設酒宴為機伯接風。書信中所談之事,還需與眾人商議一番。」
伊籍忙起身:「既如此,籍先行告退。」
劉備頷:「機伯請。」伊籍深深一躬,隨即退去。
待伊籍出去,劉備便將書信遞與眾人觀看。眾人傳閱過後,張昭便道:「吾等出兵,若兵勝則罷,若是不勝,恐一粒糧食難得。」
陳群接言:「更且益州劉璋正與漢中張魯糾纏,如何能有餘力與吾等盟誓?」
「劉景升此舉欲要吾等火中取粟矣。吾等與曹操拚殺,他卻在後坐享其成。」田豐道。
沮授道:「方略早已定矣,不若先取荊州。命楊將軍與關君侯共同出兵。」
眾人紛爭,獨徐庶不語。待得片刻,眾人稍靜。劉備便問:「元直可有話要說?」
徐庶沉默一會兒,道:「劉荊州此舉似乎並不妥當。其荊州軍政分屬蔡氏蒯氏,其縱是荊州牧,然做事多賴大族。以蒯氏蔡氏對吾軍偏見,如何肯與吾軍聯盟。故此事難成。且益州劉璋正與張魯交戰,且與劉表並無聯絡,如今忽然弄出一個宗室聯盟,恐別有內情。」
劉備一愣,連忙道:「如此,是否答應?」
徐庶沉默一會兒,方道:「主公何不招宇霆前來?並書信與關君侯商議一番?」
劉備聞言喜道:「若不是元直提起,幾乎忘卻。吾這便寫書信。」
眾人面面相覷,心道,果然楊雷關羽的地位不同凡響,主公這些重大的決策還是要問二人意見啊。不過,二人各鎮一方,俱是手握重兵,又是劉備義弟,得如此信賴,自當如此。更兼徐州這些內政措施,據說皆有楊雷在幕後指點,如今看來,果然不錯。
片刻,書信已畢,劉備笑道:「若非江東新定,尚需四弟鎮守,吾早應將宇霆留在身邊,早晚咨詢。」
徐庶聞言笑道:「恐宇霆不喜,主公豈不聞衝冠一怒為紅顏麼?」眾人聞言皆笑,劉備亦笑。
秣陵,楊雷正在查看建城進度,忽地有小校來報:「徐州有信使來至。」楊雷一愣,隨即回歸府衙,見來者乃是一小校,依稀記得仿似雲龍書院的內院學生,便即問道:「汝可是內院學生?」
那小校嘩地一個立正,敬了一禮,而後吼道:「雲龍書院內院三期畢業生徐光見過教官。」
楊雷欣慰地點點頭,卻見那小校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此乃是主公親筆書信,請教官校驗火漆。」言語中提到主公,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崇敬。
楊雷一笑,接過仔細觀看,見火漆完好,遂點點頭,打開取出信紙觀看。覽畢,楊雷微微皺眉,略一思索,方自語道:「莫不是嗣位之事?」便吩咐小校先往徐州,自己隨後便往。徐光又是一禮,自回不提。
楊雷至吳郡,吩咐陳登統管諸事,魯肅諸葛瑾輔佐後,又同孫尚香溫存一晚,翌日便即啟程往徐州。「好久沒來徐州了。」一路行來,看到道路兩旁的田地,不時有老農倚在樹蔭下乘涼,心中不由感慨道。
楊雷連同親衛共百餘騎一路行來,竟然沒有百姓害怕,更有膽大的百姓在一旁觀看,指指點點,品評諸人盔甲軍刃。楊雷不由有些奇怪,一日與路上停馬問一老者道:「老丈見吾等精騎,為何不驚恐,反而如此指點評論?」
老丈笑道:「誰人不知劉皇叔仁義愛民,又為吾等興修水利,恢復農耕。更有子弟從軍者,可一日三餐,習學文字。便是戰死者,亦有撫恤。更兼軍功大者便可謂皇叔門生。皇叔帳下,少聞欺壓百姓之事。更兼鄉老亭長與市集上每多宣讀律令,故得知,只要不妨礙軍務,自可觀評指點。看將軍行色匆匆,必是自江南而來吧?」
楊雷頷:「正是。」
那老丈便笑道:「如此便對了。若是徐州本地軍士,早已司空見慣矣。徐州多年太平,皆賴劉皇叔仁義,軍民其心吶。」
楊雷默然,遂告辭,與路暗思,此必是宣傳之力,可見得民心者得天下。徐州百姓如此愛戴,得天下之時不遠矣。
楊雷行程一路皆有人相報,至徐州城外十里,便見得一行人馬立在道路之旁,為者正是劉備,其餘張飛呂布徐庶張昭沮授田豐黃忠趙雲等一應文武俱在此處。楊雷略一打量,急忙下馬,往前見了劉備,單膝拜倒:「大哥。」
「宇霆一路辛苦了。」劉備笑道,親手扶起,便將沮授田豐給其介紹,其餘人等,俱是認識,亦是一一見禮,而後同回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