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夥計叫來了掌勺的大廚。enxuemi。大廚端起飯桌上每個盤子聞了又聞,不停地嘮叨:「太乾淨了!太乾淨了!」,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弄清了這一桌菜到底是些什麼。除了馮天壽,所有人都漲紅了臉,扭捏著不說話,彷彿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著他們不好意思的樣子,馮天壽突然想到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惡作劇般的笑了笑,待結完帳走出留香閣後,對著秦雲河他們說道:
「雲河哥哥,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給你們聽聽可好?」
秦雲河等人正在尷尬,一聽金來娣說話,風暖玉連忙接過話茬,說道:
「好啊好啊,來娣妹妹向來都是讓我們說故事給你聽,今天既然自告奮勇,那就說來聽聽吧。」
馮天壽清了清嗓子,邊走邊說:
「以前有一個人,非常喜歡蹭吃蹭喝,但蹭吃蹭喝也是有境界的,這個人為了吃別人一頓飯,可以連餓自己五天。有一次,他聽說鄰村有個人要娶媳婦,便去要了一張喜帖。從喜帖拿回家那天開始,他就躺在床上不動彈了,安安靜靜地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喜帖上寫的是三月十七,但他不識字,讓別人讀時聽成了三月十一。」
看著專注聽講的秦雲河、風暖玉等人,馮天壽使勁地憋著笑意,接著說道:
「當他三月十一那天趕到那家去喝喜酒時,才現日子弄錯了。在這之前,他已經餓了自己三天,回到家後,他依舊沒吃飯,當他老婆問起時,他說既然都已經餓了三天,現在一頓飯肯定能吃很多,如果吃了,那麼之前的功夫不久白費了嗎?後來,這個人不理任何人的勸阻,每天只喝一碗清水,誓要去鄰村把這幾天省下的吃回來。」
「在接下來的六天裡,這個人每天都躺著只問老婆要一碗水喝,人一天天消瘦,說話也有氣無力的。終於撐到那一天,這個人用勁全身力氣趴在他兒子背上到了鄰村。坐在酒桌旁,二話不說就把一條整魚吞了下去,結果……」
說道這裡,馮天壽頓了頓,小香瓜好奇地抓著金來娣的裙擺,昂頭問道:
「來娣姐姐,結果怎麼樣了?」
馮天壽摸了摸小香瓜的頭,惋惜地說道:
「結果被活活噎死了!」
小香瓜後怕地拍了拍肚子,兀自說道:
「還好我早上吃了東西,昨天、前天都吃了東西,不然像他那樣噎死就太可怕了。」
「香瓜乖,其實這個故事是告訴我們不要暴飲暴食,否則很容易傷身。」馮天壽看著臉色已經漲得通紅的秦雲河等人,對著小香瓜說道。
「來娣姐姐,我中午算暴飲暴食嗎?我看見雲河哥哥、暖玉哥哥、一隻眼哥哥還有碧兒姐姐都比我吃得多,雖然我吃得時間長,但我都是細嚼慢咽的。一隻眼哥哥好像在開始時一下子吞下了半隻燒雞,他會不會被噎死呢?要不我過去看看他難不難受吧?」
童言無忌的小香瓜關切的跑向一隻眼,而一隻眼則如同避瘟神般擺了擺手,低頭快步向前方走去。
「來娣,天已經黑了,這裡離你家較近,我們就先把香瓜送回去了,明天書院見吧。」秦雲河見機一把拉住亂跑的小香瓜,轉移起話題。
「是啊是啊,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風暖玉見機連忙應和著。
馮天壽現他們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較真地跟自己抬槓,而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友好的氣氛,不禁為自己先前故意埋汰他們感到了些許的內疚。不過想到他們之前像逗小香瓜一樣逗金來娣,為了不再重複之前的狀態,馮天壽還是肯定了自己的作為。
從他們的表現來看,馮天壽判斷目前自己在氣勢上已經完全壓住了他們,估計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敢輕易地欺負自己,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各位哥哥,那你們路上小心點,照看好小香瓜,小妹就不送了。」
幾人連忙點頭稱是,護著依依不捨的小香瓜迅逃離了現場。
坐在回家的轎子裡,馮天壽現柳碧兒一直沒有說話,好像也是被自己說的故事給影響到了。
馮天壽此時已不像剛剛來到九方王朝那般拘束,從心裡已經接受了柳碧兒這個溫柔可愛的小丫鬟,看著柳碧兒無精打采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碧兒,你今天為什麼吃這麼多?難不難受?」
柳碧兒纏著手指,踮起左腳的腳跟,扭捏著不肯說話。馮天壽最見不得她這副羞澀的小模樣,於是一把攬過柳碧兒的小細腰,強行對著她窘得通紅的臉蛋親了一大口,得意地說道:
「來,讓本小姐心疼心疼,平時都給餓壞了。」
柳碧兒嬌羞地推開了霸王硬上弓的金來娣,認真地解釋道:
「不是的啦,人家是看小姐的同窗都吃了很多,而小姐似乎又沒什麼胃口,如果人家不替小姐多吃點,豈不是都便宜了他們?」
馮天壽詫異地聽完這個貌似合理的解釋,樂呵呵地把柳碧兒再次摟入懷裡,一邊逗著,一邊說:
「碧兒真乖,都會替小姐我算計了。」
這些天下來,馮天壽雖已習以為常了,但對於自己已經變成女人的事實,在心底深處,仍是比較牴觸的。所以,在單獨與柳碧兒相處的時候,那種感覺叫做閨蜜之情還是男女曖昧,馮天壽自己也把握不清楚,不過,在身體上佔柳碧兒的便宜似乎成了馮天壽來到這養成的第一個壞習慣。
其實這怨不得馮天壽,因為金來娣原來就是這麼跟柳碧兒打打鬧鬧的。經過調試期,馮天壽也就坦然地把吃柳碧兒的豆腐當成順理成章的福利。
看著柳碧兒乖乖地躺在自己懷裡,馮天壽不無惡意地想到這丫頭會不會也是很享受這種肌膚相觸的感覺呢?
馬車緩慢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微風吹過,月光星星點點地撒進車廂,馮天壽撩開了窗簾,看著如貓咪般蜷縮在自己懷裡的柳碧兒,一股憐愛慢慢爬上了心頭。馮天壽調整了一下姿勢,一邊撫摸著柳碧兒的香肩,一邊輕聲問道:
「碧兒,前些日子我都在忙著學習什麼的,也沒怎麼和你聊過天,你家以前是什麼地方的呢?」
柳碧兒微微起身,挽住金來娣的胳膊,細聲細語地回道:
「小姐,碧兒很小的時候就被買進金府服侍小姐了。碧兒記得以前跟小姐說過,不過那時候小姐只顧著逗貓狗玩,也沒注意聽。」
「小丫頭,你是在怪本小姐不關心你嗎?來,讓本小姐香一個以作補償!」馮天壽故意撅起嘴巴湊上前去。
「哎呀,小姐你真是的,人家不跟你說啦……」柳碧兒連忙扭頭躲開金來娣的偷襲。
「乖哦,那我再問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柳碧兒剛扭過來的臉蛋一下子又變得通紅,聲若蚊吟道:
「小姐,你怎麼問這個啊?人家還沒到出嫁的年齡呢!再說碧兒從小就追隨小姐,受恩於金家,從來沒想過這等事,碧兒還要一輩子伺候小姐呢。」
「咦?臉怎麼紅了?快老實交代,看上哪個英俊小生了,本小姐給你說媒去,哈哈哈哈……」金來娣爽朗的笑聲傳出車廂外,幾個轎夫不解地小聲嘀咕道:「不是說腦袋聰明了嗎?怎麼還是笑得這麼寫意?」
柳碧兒似乎一下子被問傻了,緊閉著雙唇,不再說話。
馮天壽看她這副樣子,不免感歎起來:估計她確實也沒想過這個事;說白了她並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和主張,她把未來的人生都依附於自己,這樣猛地一問,也難怪會如當頭一棒。
接著柳碧兒又姍姍然落下淚來,邊啜泣邊說道:「小姐是不是嫌我吃的多話也多?嗚……我一定改了不叫小姐厭煩……嗚……。」
馮天壽趕忙擺手要解釋,柳碧兒卻自顧自地越想越傷心,直把自己哭成個小淚人。這架勢嚇得馮天壽手足無措了。
此時只能一聲喝住柳碧兒:「別哭了!誰說過嫌棄你了!」
確實立竿見影,柳碧兒的哭聲如斷弦般嘎然而止,直愣愣看著金來娣。
不過緊接著像頓悟到什麼似的,她又泣不成聲道:「小姐……你……還說不嫌棄我……其實我自己明白……小姐是聰明人了……一定會……嫌棄碧兒……愚笨……」
這次更加聲嘶力竭了,連轎夫也不得不停下來詢問小姐生了什麼事。
馮天壽索性完全放棄了努力,雖已是多時女兒身,但依舊對於女性的思維陡然轉變和情緒起伏不定難以理解。
柳碧兒哭著哭著也無趣了,就如火車進站般慢慢放緩了哭聲,畢竟是情到傷心處,一時半會還剎不住閘。
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馮天壽主動勸慰道:「我剛才是隨便說說,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嘛。」
柳碧兒如搗蒜般直點頭:「嗯、嗯、嗯,我知道小姐還是捨不得我的。我都想好了,哪怕小姐以後要嫁人,我作為丫鬟也是要陪嫁的,這樣碧兒就不會和小姐分開了。」
此時柳碧兒又像茅塞頓開似的找到法門,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
馮天壽經歷著這樣的水深火熱,淡定地看著柳碧兒的自導自演還情不自禁。
不過聽著柳碧兒的這一通傾述衷腸,他只得無奈地想:改變碧兒並非一天之功,日後再慢慢勸解和教化她吧。
隨之馮天壽又暗暗誓日後定要幫柳碧兒找到她自己的人生和幸福。
為了不讓碧兒有所察覺以至於又是一番大動干戈,馮天壽強顏歡笑地應答道:「碧兒好聰明啊!那就聽碧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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