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救援的大軍驚訝地現戰鬥已經結束,率隊的鎮旗坐在馬上聽完校騎大人的報告後,頗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校騎大人聽見這聲冷哼後,不自覺地一哆嗦,連忙單膝下跪,解釋道:
「當時情形實在是太混亂了,下官還未組織好防禦,離雲就殺了過來,就在下官決定以死報國,與離雲拚死一戰之時,黑騎軍金營長就率人衝了進來。那個時候,戰局就脫離了下官的控制……」
鎮旗大人輕輕揮了揮馬鞭,阻止了孫校騎的進一步解釋,不冷不淡地說道:
「起來吧,孫力。雖然戰敗了離雲,但這過程中到底生了什麼,本官並沒有聽得很明瞭,你回頭再仔細斟酌一下,一定本著尊重事實的原則,形成報告後呈交理軍處吧。」
孫校騎聽完後,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謙虛地回道:
「大人,下官馬上就去書寫報告,不過,下官乃一介莽夫,如果大人方便的話,可否對下官指導一二?」
鎮旗大人抬頭看了看已經集結完畢的黑騎軍,眉頭緊鎖,揮動起馬鞭,不滿地瞪了一眼孫校騎,擲地有聲地說道:
「孫校騎,本官並沒有參與這次戰鬥,並且還來晚了!怎麼還能對這次的報告說三道四?你自己看著辦吧!」
「大人!大人!下官不識字啊!下官全軍都沒有一個識字的啊!您一定要……」
孫校騎絕望地看著鎮旗率領大軍沿著離雲潰敗的方向追去,聲嘶力竭地呼喊著。
眼見鎮旗大人這般刻薄,孫校騎則失神地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說著:
「這下完了,這下完了……」
李副騎見狀,快步走到校騎大人身側,彎腰說道: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孫校騎依舊望著鎮旗大人遠去的方向,雙目無神、有氣無力地說道:
「鎮旗大人這是怪我辦事不力,最後那句話擺明了是要劃清界限,秋後算賬啊!」
李副騎此時也沒有了平時的機敏,慌張地問道:
「大人,那咱們怎麼辦?按說都打勝了,不應該啊?」
孫校騎長歎一聲,無奈地說道:
「北鎮常規軍與軍團向來不和,軍部大佬們明爭暗鬥了很多年,統領大人也是剛上任不久,這次的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我校騎軍將士皆為金望野6oo黑騎所救,鎮旗大人所帶人馬來卻白跑了一趟,此戰以後,黑騎軍的威名就算是踩著我校騎軍建立起來了。如果戰敗了,那還什麼都好說,可是偏偏那個金望野如此驍勇!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就是窮盡我等之力,也無法改變黑騎軍此戰功的事實。相比之下,我軍實在是太過羸弱了。」
覺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孫校騎揮退了逐漸圍攏上來的手下,只留下了李副騎。伸手抓了一把泥土,又輕輕地拋灑開,孫校騎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朝軍改已經推行了幾年,但效果甚微,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上頭借題揮,隨便安置個督戰不力的罪名,對我校騎軍進行人事調動。如果那樣,就需要幾個具有代表性的人站出來承受這些無妄之災了。」
李副騎一聽這話,驚疑地望向孫校騎,緊張地杵在哪裡不知該說些什麼。孫校騎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顏悅色道:
「其實我一直很看好你!」
巨大的壓力陡然襲來,李副騎異常尷尬地笑了笑,掙扎著說道:
「大人,下官明白。」
孫校騎看了看李副騎陰晴不定的表情,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問道:
「其實你是想說『下官不明白大人想說什麼』吧?」
「大人,下官絕無此意,大人您誤會了!」李副騎連忙拱手彎腰。
「還是年輕啊!既然跟你說了這麼多,就不會讓你去做那只替罪羊,並且,你們的級別也不夠承擔這份責罰。這次的事情,如果上頭怪罪,本官會一力承擔的。你還是太年輕啊!哎,你去忙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說完後,孫校騎就揮了揮手,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開了。
「大人,您……」話鋒急轉直下,李副騎不敢置信地看著言語哽咽、背影蕭索的孫校騎。
英雄末路的滄桑、人到黃昏的淒涼、看破紅塵的脫,體現在孫校騎幾盡完美的背影之中,李副騎瞬間被感動得虎目含淚,不爭氣地抽泣了一聲,似乎下定決心般,對著逐漸遠去的孫校騎,大聲喊道:「下官誓死追隨大人,與大人生死與共。」
校騎大人聽見後,只是背對著李副騎揮了揮手,絲毫沒有改變那堅毅的的步伐。遠處寒風吹過,掀起滾滾黃塵,將孫校騎此時的背影襯托得更加寂寥……
後來,在北鎮軍委會調查研究後,鑒於孫校騎、李副騎不貪功、不虛誇良好的態度與肝膽相照的情誼,決定讓兩人繼續留任並官升半級,而古副騎等人則由於不能擺正心態、一力為自己開脫、詆毀黑騎軍等原因,降職的降職,開除軍籍的開除軍籍。
正如孫校騎所料,上任不久的北鎮統領九方穆死死地盯住了這次事件,以常規軍戰力不足、各軍種之間缺乏有效的配合為由,大力推行起新一輪的軍改。很多部隊的將領由於貪污、瀆職、收養小妾、隨地大小便、亂吐口水等罪名被調離了原有的職位,北鎮大軍逐漸產生了一些變化。
對於這一結果,李副騎欣喜之餘仍是琢磨了很長時間,但始終也沒有從孫校騎嘴裡問出個所以然,不過至此以後,李副騎變得收斂了起來,再也不敢輕易賣弄唇舌。
金望野在回營後,由於擊殺伏隼、大破離雲輕騎,直接晉級為獨角獸軍團的團長,不過,由於此次是在沒有上級指示情況下的擅自行動,金望野還是由於違反軍規被處以罰俸半年的處罰。
在這次戰鬥中,校騎軍裡很多鍍金的少爺們對金望野崇拜不已,隔三差五地邀請金望野小聚一番,並送來了價值不菲的禮物要拜師學藝,金望野一開始都是借口公務在身,給一一推辭了。後來,這些粉絲們通過一些關係給金望野的上級不斷施壓,迫於上級的命令,金望野硬著頭皮應酬了幾番,收了幾名看著還算像模像樣的徒弟。
一天,正當金望野準備收拾行李,代表北鎮精銳遠赴東番大區進行軍事交流時,
收到了一封家信。
此信是張管家所寫,大意是說金來娣大病初癒,如果有空,就回家看看。
看著家信,金望野知道這是母親的意思。想想自己已是多年沒有回家,這些年全靠信件與家人聯繫。金望野決定待東番任務結束後就順道回家探望一番,一是希望父母能夠原諒了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二是看看二弟、三妹都有些怎樣的變化。
想到三妹嬌俏可人的模樣,金望野的凌厲的目光不禁溫柔了起來,而此時的金來娣,正在留香閣招呼著一幫玩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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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來娣坐在主桌的位子上,左邊是柳碧兒,右邊是小香瓜,而秦雲河、風暖玉、一隻眼則在對面分別落座。
在秦雲河的安排下,風暖玉、一隻眼都買了一些女孩子常用的玩意,雖然之前風暖玉、一隻眼還對金來娣有些疑惑,不過在金來娣說出自己的奇遇、談論了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侃了侃九方王朝的歷史後,兩人也算理清來龍去脈。
在金來娣的記憶力,這些人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好朋友,但對於馮天壽而言,目前對這些人還是沒有多少感情的。其實勿論是這些人,即便對於金來娣的家人,馮天壽亦是在親情的萌階段。
但通過與前世的對比,見識了人情冷暖的馮天壽現這裡的人似乎單純了許多。嘗到了人間真情的馮天壽逐步放開了心扉,本著入鄉隨俗的原則,打算從零開始,交幾個朋友。
秦雲河這幾個人雖然年齡比較小,仍顯得稚嫩,但本性都算不錯的,通過一番回憶和觀察,馮天壽認為自己可以嘗試著和他們打打交道。
幾個人一邊吃一邊敘著一些閒話,秦雲河打算結束學業後就像父親一樣撐起鏢局的事業,風暖玉打算步入仕途,而一隻眼說自己想去當兵。
當問到金來娣日後的打算時,馮天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想找個好人嫁了,畢竟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幾個人調笑地說金來娣變聰明後,就沒了一點出息,變得忒俗!最後,秦雲河甚至開玩笑地說起要擔負起照顧金來娣的重任。
馮天壽除了掩嘴輕笑,作小女兒狀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根據馮天壽的觀察,在九方王朝,女子雖然有了一定的地位,婚前可以從事各種職業,但實際上,仍舊是非常弱勢的一方,尤其是嫁人後,基本就是相夫教子了。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時辰,除了小香瓜還在不知饑飽地往嘴裡塞著東西,其他人都已經放下了筷子。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馮天壽便讓柳碧兒叫來了跑堂的夥計。
一般而言,留香閣的夥計都是憑著人的記憶和飯桌上的剩菜來判斷客人點了哪些菜餚的,但今天這桌菜一是點得太多,二是吃得時間太長,三是……
看著如同被狗舔過般乾淨的一桌碗碟,夥計尷尬地撓了撓頭,抱歉地問道:
「小的記性不好,各位客官點的都是什麼菜?」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