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姐以後肯定會嫁個好人的,小姐這麼漂亮,現在又變聰明了,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小姐的,到時候,碧兒跟著陪嫁,等小姐有了孩子以後,天天侍候小姐和小公子。enxuemi。」柳碧兒說著說著便真的憧憬了起來,用手指不停地繞著絲,滿眼小星星地說道。
馮天壽聽她說著這些,一股惡寒從慢慢心底泛了上來。
嫁人?新娘?洞房?生娃?一系列畫面紛至沓來,尤其是想到一個男人壓在自己身上喘著粗氣喊著「吾好虛服」之類,馮天壽立馬打了個激靈,趕忙說道:
「別提嫁人這茬了,受不了!」
「小姐也是像碧兒一樣害羞嗎?」柳碧兒好奇地問道。
馮天壽真的想說:「哥是爺們!純的!」不過想到自己終歸會面臨這個問題,一時間也慌了神,不知道到日後該怎麼處理。
心裡有苦說不出的馮天壽轉移話題聊起了家裡的一些事情,打住了柳碧兒的幻想。馮天壽心想反正現在還小,等到真要嫁人那天再說吧,如果真被老天賜給了一個精壯的男人……,大不了跑到山上當尼姑去!
兩個人聊著聊著聊到了張管家和孫姨的事情,柳碧兒一下子來了精神,嘰嘰喳喳地說道:
「小姐,張管家好像真的很喜歡孫姨,但孫姨似乎對他沒什麼意思。」
「碧兒,你怎麼知道的?」突然現柳碧兒的眼睛綻放出八卦的綺麗光輝,馮天壽想到這丫頭平時也沒什麼愛好,挺可憐的,乾脆自己就做一回聽眾,滿足一下她這小小地癖好吧。
柳碧兒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鼓勵,故作神秘地低聲說道:
「小姐,你不會怪碧兒亂嚼舌根吧?」
「不會不會,你儘管說……」戰鬥力值突然升值無限大的柳碧兒給了馮天壽很大的壓力,看著柳碧兒興奮地樣子,馮天壽略受驚嚇。
「小姐,那我說了哦。其實這些年,碧兒沒事的時候就有觀察到他們,不過那時候小姐不感興趣,碧兒就一直沒有機會說。他們兩個其實很早就好上了。小姐你別看嗲叔平時嗲嗲的,其實他才不正經呢!」
「那個,你們為什麼喊他嗲叔啊?」馮天壽此時才想起家裡的下人們似乎都喊張管家叫做嗲叔,不解地問道。
「這個啊!他這個人其實沒讀過書,但老是喜歡拽詞。比如他問門房的老錢最近還抽不抽煙,就不會用抽這個字!」
「那他用什麼字啊?」
「嗲叔會走到老錢身邊,故意挺個肚子,眼睛半睜不睜地說『老錢啊,最近仍用煙否?』」
「呵呵,嗲叔是這樣說話的啊,我都記不太清了。」馮天壽笑了笑。
「小姐以前不怎麼關注他們,其實嗲叔有時候說的好像還真像有學問的樣子呢。有一次老爺讓嗲叔幫忙寫封信,他謙虛地說自己智墨不深什麼的,後來碧兒才明白智墨就是學問的意思。小姐你說,嗲叔以前也沒讀過什麼書,他怎麼會說這些話呢?」柳碧兒此時又有點艷羨地說道。一說完,連忙晃了晃金來娣的胳膊,像小麻雀般繼續嘰喳道:
「不說這個了,都扯遠了。跟小姐說說嗲叔和孫姨的事情吧。」
馮天壽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又摟了摟碧兒的小蠻腰,聽她樂在其中地絮叨起來。
通過柳碧兒的八卦,馮天壽瞭解到張口爹的婆娘早就不在了,留下了一個2o歲不到的兒子,而孫姨從小跟著金夫人陪嫁過來,一直是個老姑娘。由於孫姨摸樣俊俏,雖已年近4o卻仍舊顯得風韻猶存,張口爹很早就對她有了意思。不過孫姨好像心底裡喜歡的不是張口爹,而是老爺身邊的慕先生。而慕先生這些年一直跟著老爺東奔西顛,並不知道孫姨的心思,所以這個三角戀就這麼一直僵著。
張口爹比較厲害的是在慕先生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加大對孫姨的攻勢,並且一個勁地誇獎慕先生是多麼多麼地了不得,慕先生的妻妾們是多麼多麼地漂亮,慕先生的孩子們又是多麼多麼地聰明伶俐等等。
每次張口爹說完後,孫姨就會很難受,然後就是向張口爹吐露心思,張口爹這個時候就會開導孫姨,讓孫姨偎依在肩膀上抽泣,然後誇耀自己只對孫姨一個人好,心裡只有孫姨一個,試圖讓孫姨認識到她與慕先生是不可能地事情。
這個時候,孫姨就會一下子反應過來張口爹的詭計,跳起來大罵,接著張口爹就會狼狽地被打跑。
馮天壽好奇地問起張口爹每次這樣,孫姨就這麼傻得每次都中計?
柳碧兒帶著一絲不屑的語氣說道:「哼,嗲叔詭計才多呢!他總會變著花樣把孫姨騙哭。這次說慕先生受到老爺賞識,拿了獎勵的銀子回去給婆娘們買了很多漂亮的衣服;下次說慕先生的孩子們很懂事,在慕先生與大房完婚2o週年時,一起買了副極其貴重的鐲子送給大房;最狠的一次是孫姨看見慕先生回來後,趕忙跑去想說兩句,然後嗲叔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竄了出來,攔著了孫姨,跟她說慕先生在外地勾搭了一個商人的千金,那個女孩今年才18歲,深深地愛上了慕先生,這次慕先生就是回來要和她完婚的,可氣的是,嗲叔還拉著孫姨藏在牆角看見了那個女孩子,孫姨當時就委屈地哭著跑開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跟著慕先生一起來到我們家找老爺談生意的。」
柳碧兒說得起勁,馮天壽聽得也開心,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家常。不過當馮天壽問起大哥金望野的事情時,柳碧兒只知道大少爺從小就喜好拳腳,從軍後,消息就不多了。
當兩人說著話很快便回到了金府,進門時正碰到在前院坐著聊天的張口爹和孫姨。兩人看見金來娣後,趕忙起身相迎。
「小姐今天玩得開心嗎?」孫姨攙過金來娣的另一隻胳膊,關切地問道。張口爹則站在一旁微笑著沒有言語。
回想起張口爹不擇手段追求孫姨的摸樣,馮天壽自心底地笑了笑,揶揄地說道:
「孫姨,今天很開心。還有就是,嗲叔,最近追孫姨可還順利?」
正在裝作欣賞無邊風月的張口爹一下子紅了老臉,連忙將背著的雙手攏在胸前,弓著腰回道:
「小姐,他們下人們亂嚼舌根,您可千萬跟著學啊,嗲叔都是他們亂喊的,您還是喊我張管家吧。」
張口爹一個四兩撥千斤,試圖岔開話題,不過馮天壽今天心情很好,一點不留情面地追問道:
「嗲叔,您就別跟我瞎扯這些了,我問你追孫姨追得可順利呢?」
柳碧兒睜大眼睛觀察張口爹和孫姨的變化,孫姨則是一貫潑辣地嚷道:
「張口爹,你個老東西,小姐問你話呢!快說,你是怎麼追求老娘的?」
「小姐,這光天化日的,您這……」
「呦喝,你還端起來了,接著裝!走,小姐,孫姨告訴你這個老東西是怎麼死皮賴臉地追求我的!」說完後,孫姨如同被戰勝的公雞般昂起了脖子,拉著金來娣向院子裡走去,張口爹則是尷尬地站在原地搓著手,一副無所適從的摸樣。
到了金來娣的房間後,孫姨好奇地問金來娣怎麼會關心起這些事情來了?作為金家三小姐,應該關注一些比較上得了檯面的事情,比如學業、家裡的生意之類的。並且還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小姐年齡還小,這些事情這麼羞人,怎麼能就這麼毫不遮攔地張嘴就問呢?
馮天壽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是把心態放得太輕鬆了,忘記了自己只不過是個沒有長大的小蘿莉,這些話的確不應該是由自己這麼唐突地說出口的。
想到這一層,馮天壽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略帶歉意地說:
「孫姨,人家以後不問了。」
馮天壽說不問了,哪知孫姨卻來了興致,嘮家常般拉著金來娣的手狠狠地把張口爹的種種劣跡揭露了一番,氣呼呼地說如果張口爹還敢這麼死纏爛打,就把他的狗腿打斷。柳碧兒在一旁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信息,八卦之神的英魂此時已低調地附體!
三個女人就這麼在屋子裡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閒話,後來,孫姨提到了對慕先生的中意,不過金來娣對慕先生並不是很熟悉,一時間也不好答應替孫姨牽線搭橋,在馮天壽的印象中,孫姨和嗲叔有著夫妻相,倒是很樂意撮合他倆。
從孫姨的話裡,馮天壽聽出孫姨此時陷在左右為難地地步,所謂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不愛我大致就是孫姨的處境,面對嗲叔的窮追猛打,孫姨其實已經快招架不住了。暗暗地將孫姨的心思記在心裡,馮天壽打算找機會瞭解一下慕先生,替孫姨了了這樁心事。不然隨著歲月的流逝,孫姨往後若是孤苦伶仃,馮天壽也不願意見到。
話須通俗方傳遠,語必關風始動人。在孫姨離開後,馮天壽看著收拾床鋪的柳碧兒,老不正緊的張口爹、刀子嘴豆腐心的孫姨、特立獨行的二哥、憨直可愛的同窗玩伴等一一浮現在腦海裡,馮天壽會心地笑了笑,現生活也不一定就是建功立業之類的大事,雞零狗碎的一些家長裡短往往才最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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