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
隨著蔣林峰慢吟,谷秋揮筆而就。這是曹雪芹的名句,蔣林峰是用這種方式永遠要留住兩人之間的友情。一頓他繼續說:「人生交契無老少,論交何必先同調!」同前一句一樣,是在紀念兩人特殊的情感。谷秋按照蔣林峰的要求署名蓋章,並有谷秋贈送友人蔣林峰等字樣。
「好字,好字啊,」蔣林峰讚不絕口,「與其房間裡掛著他人的字畫,不如掛著朋友的字畫舒服,欣賞時心情更佳。再給我畫兩幅山水畫,意境中蘊含你我真摯的友情。」
「老夥計,時間太晚了,你的身體需要休息,小秋明天還要上學,」唐政委說,「不如讓小秋抽空畫好後,再給你送到部隊。」
蔣林峰略微思索道:「也好,那就讓他有時間再畫。老夥計,但你也別催我,掃我的興致,我現在是不會離開的,要和小秋再聊聊。」
「誰催促你了,繼續聊。」唐政委說,「機會難得,我也想求得小秋的字畫,老傢伙,別瞪眼,你是兩幅字到手飽漢不知餓漢饑。」
谷秋也按照唐政委的要求,寫下了**的七律詩長征,及宋代6游的出塞曲。唐政委經歷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橫刀立馬血戰沙場,現如今雄心依然不減當年,從這兩詩詞不難看出他的雄心壯志。
蔣林峰打趣道:「老夥計,剛才讓我繼續聊,我就知道你有陰謀,目的是要小秋的墨寶,現在兩幅字到手是不是催促我該走了?」
「現在還不能走。」
「為何?」
「字沒干呀。」
其實,唐政委想要谷秋的畫,擔心蔣林峰罵他得寸進尺,因此不知道如何開口,正在找合適的機會呢,哪能馬上走。
蔣林峰一怔之後哈哈大笑,笑罵唐政委是老奸巨猾,善於陰謀!葉莉和朱男丫相視一笑,覺得兩人挺有意思!隨後蔣林峰的話題又轉到谷秋身上,他對谷秋大家稱讚,興趣高昂地描述谷秋當年的『豐功偉績』,看得出他很樂意談陳年舊事,或者說談谷秋的一點一滴,只要是與谷秋相關的事他興趣濃郁。唐政委羨慕啊,多難能可貴的忘年交,他怎麼就遇不到呢。
隨後談到部隊,蔣林峰刻意地向谷秋介紹部隊生活,豐富多彩,神秘絢麗,誇得一朵花兒似的天上少有。其實,他在藍河灣的歲月裡,關於部隊的話題沒少向谷秋介紹,只不過介紹以前部隊的生活,而今晚談的是現在部隊生活和未來的設想而已。提到部隊當前的困難,唐政委忍不住加入了討論,部隊幹部家屬工作就業安排很困難,一直為這事焦頭爛額,他本想讓谷秋安排幾個軍屬到嵐雅堂工作,但是,嵐雅堂也許能安排幾個軍屬就業,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如果你能辦一個皮靴一類的廠子,或者專門性的軍屬工廠,」唐政委說,「安排軍屬就業問題,那就幫了大忙。我覺得這個問題值得一談,小秋,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谷秋直截了當。
唐政委一怔老臉一紅,政委的權力次被藐視,他下不了台。而朱男丫那顆巨跳的心恢復正常搏動,她真擔心谷秋大包大攬,又一次大冒風險折騰的人仰馬翻疲敝不堪,如果同意了,家裡哪有錢投資啊?葉莉嘻嘻直笑,頗感好玩搞笑,等著看好戲呢。
蔣林峰哈哈大笑道:「老唐,是不是挺有意思啊。」
見鬼,有意思個鬼,唐政委心裡嘀咕,表面上打哈哈:「這……是有意思,有意思。」
「呃,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蔣林峰聳聳肩,「我這位小兄弟挺有個性,說話做事直來直去不會拐彎,不通人情世故,除了琴棋書畫外其它不感興趣,三言兩語就得罪人,不合心思天王老子的拿他沒轍。不過呢,他是個將才,比如說經商,據我所知他精通商道,用他自己的話說『志不在此』,然而古苑、嵐雅堂小試身手異軍突起,在江雲轟動一時,再比如說他表的一些改革性文章,確實有見地,犀利地切中時弊,明銳地提出了一些列改革建議。」
「是啊,是啊,如無特殊才能,你能認他做小兄弟?」唐政委趁機下台。
「老夥計,這一點你錯了,」蔣林峰搖頭,「我跟他建立忘年交,與他的才能沒任何瓜葛,坦言之,這小傢伙很會保密,在藍河村相處的歲月中,我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卻不知道他精通琴棋書畫。而真正與他建立交情,是他的人品,是他的真誠。你別以為建立忘年交的只有我一人,到藍河村的那批知識分子大多與他關係不錯,教育局姜之卉,羅玉山教授等人,非常關心這小傢伙,因為我們在藍河村期間,他真誠地關心每一個人,提供很多幫助,人心換人心,患難見真情啊。」
「佩服,佩服,」唐政委連聲稱讚,如果是如蔣林峰所說,那麼,谷秋無論是人品、才學、經商才能都是一流,部隊正需要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才,解決軍屬工作需要此類難能可貴的人才,「老夥計,既然如此,谷秋值得我們提攜,當初你應堅持讓他當兵。為時不晚,現在我支持你讓他當兵入伍的決定。」
「呵呵,好啊。不過,當初他確實有困難,設身處地為他想,我只能忍痛割愛。」
「老夥計,你錯了,」唐政委望著蔣林峰,「當初不該放棄,應該想法設法讓他當兵,為部隊增加精英人才,以他這腦瓜子,會給部隊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至於他的現實困難部隊可以幫忙解決嘛,現在而言,為部隊未來著想,吸引更多的人才,我們應該提供相應的特殊照顧,改革嘛,只要對部隊展有益,其餘則可適當為之。」
蔣林峰正琢磨此事,一經唐政委煽風點火,立即道:「小秋,你馬收拾行李,今晚就去部隊報到,調動手續軍區來辦。」
「等等,」谷秋忙道,「大叔,你知道我的情況,所以當初沒讓我當兵。」
蔣林峰哈哈笑道:「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現在決定讓你當兵,你的難題軍區來解決。唐政委已經表態特事特辦,你扭捏什麼。」
「大叔,你不能不講道理吧……」
「跟你小子講屁的理,還不給我收拾行李。」
「當兵要求年滿十八歲,我不到十八歲,你不會是想謊報我的年齡吧。這可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和原則。」
「去你的,」蔣林峰不耐道,「我特招你這個大學研究生入伍,用得著謊報年齡?別找借口了,就這麼定了,別反對,不然我關你禁閉。」
「我去廁所,回來再談。」谷秋說著往外走。
「小樣兒,跟我玩這招你嫩些,」蔣林峰一瞥警衛員,略微提高聲音,「擋住他,敢放他走,我就收拾你,讓你捲鋪蓋滾蛋。」
「是!」警衛員橫在門口。
谷秋被攔住出不去,氣呼呼地返回坐下,暗忖道:「這個老頭精神一來就整人,讓我當兵虧他想得出,還有這個唐老頭,像個笑面虎似的在旁邊煽風點火。」
這種場面別說朱男丫,葉莉也是第一次見到。兩人頗覺好笑,兩位軍區大長聯合起來逼迫谷秋當兵,也沒大長的樣子,反倒是像老頭在教訓孫子,逼迫孫子尊重他們的意願,大開眼界啊。
唐政委呵呵笑道:「莫急,莫急,今晚去軍區顯得時間倉促,這樣吧,明天上午派人專門來接谷秋。今晚谷秋先做準備,安排家裡雜事,以免到部隊後記掛家裡諸事,畢竟部隊不同其它單位,請假制度很嚴格,不能隨意回家。」
「老夥計……」
「我看就這樣,該走了,谷秋家裡小孩子多,需要休息。」唐政委打斷他,起身告辭。蔣林峰搞不懂唐政委葫蘆裡買什麼藥,也沒再勉強。朱男丫和葉莉送兩位軍區領導,谷秋躺在沙裡沒動,皺著眉頭深思。
「小秋,你真要去當兵?」葉莉問。谷秋搖搖頭表示不去。葉莉笑道:「其實啊,當兵沒什麼不好,大哥就是軍人。我支持你入伍,你穿上軍裝肯定很帥氣,嘻嘻。」
「丫丫姐,」谷秋若有所思,「這段時間家裡交給你照顧,我想出去一段時間。」其實他的話多餘,他即使照在家裡了,還不是朱男丫忙前忙後。
「你要去哪裡?」朱男丫驚問。
「不知道,先避開蔣大叔,他玩真的,明天保證派人來強迫我去部隊。」
谷秋說走就走,什麼也沒帶,瀟瀟灑灑走了。朱男丫想再問,他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好啊,這個家今後是咱們兩個的。」葉莉笑嘻嘻地說。
朱男丫沒她那麼好的心情,儘管這個家一直是她照顧,但缺少谷秋主心骨,她心裡沒底,虛,而缺少男主人家也不成家了。現在她擔心的是谷秋什麼時候能回來。她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弄出當兵這回事,哪有強迫當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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