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在兩兄弟的齊心合力下,牆壁出現一個兩人寬缺口,倒在地揚起漫天灰塵,兩家女主人不由捂鼻子後退,兩家男主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灰塵過後,衛彥臣全家穿過豁口到谷家,谷秋為朱男丫介紹了衛家。
「妹子,」王巧娃親暱地握住朱男丫的手,「真不好意思,我那口子今晚神經,非要把牆打穿,我都擋不住。給你添麻煩了,回去我好好說說他,讓他找人把牆堵上。」
「不,不怪衛大哥,是小秋胡鬧。」朱男丫說。沒有谷秋的同意,誰敢打穿牆跑到別人家去?十有**是谷秋的點子,該道歉的是她。「小秋鐵了心要給我們兩家裝個門,說兩家走動抬腿就到。男人的事女人家管不了,他不會聽我的話。讓他們哥倆去折騰吧。」
王巧娃驚訝,她也知道這個門是裝定了,兩家以後變成一家人,只是覺得有必要向朱男丫表示歉意,畢竟谷秋是小孩子。但是,朱男丫委婉地支持谷秋,話裡話外沒把谷秋當成弟弟,而是另有所指,難道……她覺得是天方夜譚。
「那就依了他們兄弟的願,以後我們姐妹說說話也方便。妹子,剛才他們談什麼沒讓我聽,很神秘的樣子。沒幾分鐘他們就稱兄道弟,比親兄弟還親,連牆都打穿了。妹子,你說他們咋這麼有意思啊。」她想知道原因。
事實上朱男丫比王巧娃更納悶,她還指望王巧娃告訴她原因呢。「嫂子,我也覺得有意思。吃完飯他說去隔壁找人,他還說不認識你們。嫂子,你是做什麼事的?」她聰明地改變了話題,不想讓王巧娃看出她的無知。
「沒正經工作,胡亂地打點零工貼補家用,全靠我那口子在廠裡每個月的二十塊錢。」王巧娃愁容滿面,她有兩個孩子養活,衛彥臣的那點工作不夠用,日子過的緊巴。「妹子,你也夠命苦的,即要照顧小秋和兩個孩子的生活,還要賺錢養家餬口,我不敢想像你以後的日子。都說女人命苦,誰讓我們是女人呢。」
這話朱男丫不愛聽,但她禮貌地應付性一笑。她認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有個神秘有本事的小丈夫,還考上了大學,將來肯定出人頭地。她再找份事賺錢補貼家用,照顧好這個家,照顧好幾個孩子。
谷秋和衛彥臣洗去一身灰塵回到客廳,似乎為打穿牆正樂呢。
「大哥,尚河體弱多病,這次來省城就是給他瞧病,能不能治療就看醫院檢查的結果了。家裡也有很多事,反正我比較忙,給我們兩家安裝門的事我盡快找工匠,但保證會在短期內安裝門,你放心吧。」
「這事哪輪到你費心,我去廠裡叫幾個工人來幫幫忙就搞定了。我們有的是力氣,找工匠要開工錢,自己能做花那冤枉錢沒必要。我跟其他人換班,白天忙家裡的活,晚上再去值班,兩不耽擱。兄弟,你剛搬來用錢的地方多,能省就省。」
「我家的活很多很複雜,要具有一定專業的工匠。大哥,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需要幫忙我會找你。我還沒問你的情況,過的怎麼樣,都好吧。」
「小秋,這年頭日過得都差不多。我在廠裡工作,每個月有工資。你嫂子沒工作,平時打零工換些錢補貼家用。兒子今年十二歲,女兒十歲,都在讀小學。怎麼說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馬馬虎虎過得去。」衛彥臣很樂觀,生活態度積極。「提到這事……你的日子怎麼過?你姐姐要帶兩個孩子,你去賺錢?」
「哦,可能吧。剛搬來家裡有很多事,讓過這段時間再說其它。」
「小秋考上了江雲大學。」朱男丫有些驕傲地說。她很聰明,覺得衛彥臣很關心谷秋,在這事上能幫她勸說谷秋去江大讀書。
衛彥臣兩口子驚愕地望著谷秋,年齡這麼小……怎麼可能?
「大哥,省城大部分廠子我有熟人,能幫上忙,」谷秋不想談自己,刻意地改變話題,「要不讓嫂子也到廠裡工作。」
衛彥臣兩口子驚愕,半信半疑。「到廠裡工作當然好,不過,」他遲疑了,「要在廠裡安排一個人,需要指標,還要有關係,恐怕不容易。」
「稍等,」谷秋找來紙筆,寫了一封信,「大哥,你到市政府找封主任,把信給他,他會盡力給嫂子一個指標。」
「你跟這位封主任是……」衛彥臣看谷秋不像隨便說說,便產生希望,有些迫切道:「小秋,說實話,能把你嫂子安排到廠裡工作,對我們太重要了。」
「我跟封主任關係……應該說不錯。如果他安排不了,會直接跟你說,到時我另外找人。我的情況暫時不要告訴封主任,就說我是你家親戚。」
「行,我聽你的。這件事成了大哥感謝你,不成照樣感謝你。大哥會記住兄弟你的這份情;兄弟,你不愧是周大叔的弟子,神通廣大呀你,當大哥的心服口服。」
「大哥,另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麼話,你直說,大哥能做到一定幫你,我們之間不講虛套。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嘛。」
「最近家裡要裝修,丫丫姐要帶孩子,家裡照顧不過來。我想讓嫂子幫幫忙……」
「有啥商量的,我們是一家人,你嫂子應該幫忙。」
兩家女主人一直沒插話,如果說王巧娃即高興又難以置信,那麼,朱男丫即驕傲又幸福。朱男丫此時此刻心裡格外地踏實,谷秋既然能幫王巧娃進廠工作,她進廠更不在話下。她不用揪心找事賺錢了。
翌日上午,谷秋和朱男丫帶著尚河到軍區醫院檢查。
「小秋,你有日子沒來家裡了。」韓如芳說。她打量著朱男丫,心裡不禁讚了一聲,穩重端莊,秀麗溫婉,除了經常勞作皮膚曬的有些黑,看不出來自農村。「你就是丫丫吧,我聽葉子經常提到你,誇獎你懂事。以後經常到家裡來玩。小秋很熟悉我們家,不過這小傢伙神龍見不見尾,神出鬼沒的,啥時來了,啥時離開,我們不知道。」
朱男丫一瞥谷秋,這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原來不止她覺得谷秋神秘。「謝謝韓伯母,我會看望你和伯父的。」她說。
「這是尚河的病歷,」谷秋解釋,「燒過程、症狀、持續時間、治療效果等我都詳細記錄了。治療手段和用藥記錄在後面,診斷……我醫術有限,所以沒記錄。」
韓如芳翻看尚河的病歷,神色越來越嚴肅。這本病歷記錄的專業而詳細,尤其治療手段匪夷所思,膽量之大令人驚駭。她放下病歷給尚河做檢查,不由皺起眉頭,這一刻她理解谷秋沒有記錄診斷的難處了。
谷秋和朱男丫緊張地盯著韓如芳。韓如芳放下聽診器道:「小秋,你真了不起,如果不是你這種匪夷所思的治療手段,孩子當初就沒命了。他的病咋看很簡單,是燒,仔細分析則很複雜,找不到頭緒。很遺憾我也不能確診。」
「有辦法治嗎?」朱男丫慌了,「能治好嗎?」
「要做個全面檢查,然後醫院方面會組織專家會診。我建議先辦理住院手續,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一面治療一面會診。」
「我馬上辦理住院手續。」谷秋說。
隨後谷秋給尚河辦理了住院手續,並要求有專業的護理人員,他不怕花錢。韓如芳親自給尚河做全面檢查,幾乎用上了醫院的各種先進設備。但是,檢查結果依然不能確診,讓谷秋非常失望,暫時留院觀察,進一步診斷。
折騰了一上午,谷秋和朱男丫帶著尚冬走出醫院。朱男丫一步三回頭,從收留尚河開始,她一直照顧著,很少離開她身邊,現在她心裡空落落的,不忍心把尚河留在醫院。
「姐,醫院有專門的護理人員照看尚河,韓醫生時時刻刻在觀察,你放心吧。等會給尚河找個幼兒園,你再回來陪著尚河。」
「我懂,就是……心裡難過,捨不得……」
某種意義上,她是尚河的母親,患得患失難免,依依不捨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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