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以為這是秦漫寫給尤子君的『情書』,然而,只有秦漫與尤子君兩人才知道這『情書』的由來。
原來當初尤子君將錢莊賬本帶回家處理時,便一直讓秦漫協助他。後來秦漫實在嫌那文字太過生澀,也不好記憶,便委婉的向尤子君表示有一種方法能方便記賬。其實那就是用阿拉伯數字代替賬本中艱澀的記數文字。
尤子君倒也是個能夠接受意見的人,且他跟秦漫學阿拉伯數字極快,當然他還有另一種想法一獅用這種特殊的字符記賬,也就只有他與秦漫看得懂,可以避開他那兩位堂弟。
其中有幾日尤子君沒有到靜寧院,秦謾幫他處理完錢莊事務後頗覺無聊,看著那些阿拉伯數字一時興起便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了,戀愛密碼」順便懷念自己的過去。不曾想她寫下的數字被尤子君瞧見了,尤子君看來看去也沒看明白她這記的是什麼賬,便一定要她說個清楚。
秦漫為了不讓尤子君誤會她在賬本上做手腳,只得告訴了他這字符的含義。尤子君一聽覺得正確,這些字符念在口裡還真與那些字相近呢,但他更喜歡的是秦漫解釋那些話時會羞帶怯的神情,那是極難見著的,夫人,風情呢。他本欲將秦漫所寫的紙張保存做記念,但秦漫說什麼也不肯,偷偷的給藏起來了。
不過尤子君也故意對她加以威脅,不可破壞此紙張,否則就以家法處置。他實在是不願這近乎,情書,的東西被破壞掉了,不過久而久之他沒再見著,加上尤姑娘懷孕的事給一衝擊,他也就淡忘了。
所以說現在劉穩婆拿出的,證據」上面寫的正是秦漫當日無聊寫下的阿拉伯數字:o2852,52o13有,52o3344,152312112o,2o17o.這翻譯過來自然就是:你愛不愛我,我愛你一生一世,我愛你生生世世,我愛你就是我愛你,一往情深一心一意愛你,我愛你一千年了,。
但除了奏漫與尤子君之外,誰又能知道這字符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所以才有了居心叵測之人見秦漫小心收藏這紙張,便干方百計將此紙張愉到手,又在看不懂這字符的情況下想出以此作為栽贓泰謾的證據之法,再將此紙張以書信形式封好送到了劉穩婆手裡助她栽贓一事。
只可惜,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在壓根不知字符真正意思的情況下,幕後人出此計策實在是枉費心機了。
「如此說來,這書信上寫的根本不是什麼命你去害人的暗號!你這刁婦!死到臨頭還敢裁贓陷害!「尤老爺怒極,看著劉穩婆狠狠地罵道。
「不過話說回來,子君你媳婦還真是、真是……有那個什麼,情調,啊,哈哈蜘…「尤世榮忍了幾次沒能忍住,終於笑出聲來。這事兒,果然比鬥蛐蛐兒更好玩,他家那老妻連,愛,這個字都還沒跟他捉過呢,這侄子真有福氣,有福氣啊。
尤世榮幾乎可以說有些,為老不尊,了,不過尤府上下也都知道這位二老爺平生荒唐不守禮法,他自己也沒少挨處罰,便也都不以為意了。但尤世榮這番話一出,有些也是忍不住的人便藉著人群的接護在背後吃吃的笑,雖是聲音極小,卻也能被人聽見一些。
這時候尤老爺面子上也有些桂不住了,雖說這是兩大妻閨房裡的和事兒,可媳婦到底還是太放肆了。這不,鬧出笑話來了,真是……唉,沒個體繞啊!
秦漫這會兒也不害臊了,大大方方地往前站了一步問尤子君道:「夫君,此事妾身能否與父親、仲父、叔父說明白?」
尤子君當然也是沒想過自己替她洗刷了冤屈,卻讓她背上了另一個不小的罪名,正也是微微自責著,這會兒聽她開了。,又見她換了神情,心知她必定有辦法將此事回轉過來,便領道:「可以,大人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父親、仲父、叔父吧。」
「還有內情?還有什麼好玩的也一併說來聽聽。」尤世荼s裡想著這還真是沒來錯,這長房的笑話好聽,各人的窘樣也好看。
尤老爺本欲阻止,不過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心想且聽媳婦怎麼圓場再說吧。他便搖了捶手道:「說罷。」
「是,父親。」秦漫祜作停頓,便娓妮道來:「其實這字符是夫君教給兒媳的,夫君之前只是覺著好玩便想出了這十個字符,但到後來兒媳卻現,依照夫君給這十個字符的叫法,不同組合能有另外的意思後,一一後來夫君想要去蘭舂園,便讓兒媳將這些字符寫成了隱藏的示愛之語,用來……用和…………,越說越說,秦謾好聲音便小了下去。
秦謾所說的蘭舂園,它其實就是個妓院,不過在此地世家子弟是不允許公然鏢妓的,也只有那些個普通的市井小民才敢大搖大搖的去妓院。所以奏漫這吞吞吐吐的一番話出來,更是讓眾人吃了一驚一一原來這些字符是少爺弄出來去哄妓院裡的女人的啊……,
尤老爺的臉色沉了三分,看著自己兒子冷聲問道:「子君,你去了蘭舂園?「
尤子君愣了愣,急忙低頭答道:「父親,兒子不敢。「他暗暗咬了咬牙,若不是為了大人的聲譽,他也不至於會落個公然瞟妓的罪名。不逝……,算了,還是認了吧。
就在尤子君打定主意,等尤老爺再次問話便承認自己逛妓院之時,秦漫又說話了:「啟栗父親,大君他並沒有去。如果大君去了,這紙條就不會落在劉接婆的手中了。」
尤老爺這才稍微緩和了臉色,問道:「子君他為何沒有去?再者,子君既是沒有拿著這字符去妓院,這字符又為何會落入外人之手?」
「回父親的話,大君的決定兒媳自是不敢有異議,不過兒媳在將這字符交給大君之時,身子有些不舒服口夫君誤以為兒媳因此傷心,便沒有去那蘭舂園。至於這字符為什麼會落入劉聰婆手裡,那就得問是誰交給她的了。兒媳原本將這東西放在角落裡沒有管的了,不知是誰偷了它,想借此機會裁贓兒媳。「秦漫說完,瞥見尤子君的神情那是明顯的鬆了口氣,心裡忍不住有些笑。
秦漫說得條條是道,也容不得其他人不信,再說尤子君也承隊了他知道這字符的念義,顯而易見就是劉穩婆在說謊了。所以這會兒,矛頭便重新指向了劉穩婆。
尤世榮見事情轉了一圈又回去了,心裡覺得沒起,便呆在一旁喝茶,不再問那劉穩婆什麼了,反正有大哥會處理的嘛。
尤老爺這回倒是不急了,慢條斯理地沖尤管家說了句:「管家,繼續打。別打死了,要打到她招認為止。」
聽出尤老爺話裡的殘酷,秦漫都忍不住垂下了眼。她心想若是事先沒有預料到這個大陰謀,只怕此時被嚴刑拷打的就是她了。她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目前所處的形勢,也再一次明白了這尤府的可怕。她覺得素青之所以會想盡辦法將她嫁進尤家,就是為了要整她,也不知那太監與她有什麼過節,到底也都是姓秦的嘛。她暗暗想道:有機會一定要找那太監報一次仇!
劉穩婆的哀嚎聲繼續響徹大堂,那邊兒已經開始動刑了。大堂裡沒有一個人說話走動,也就更加顯得這種精神折磨可怕,就彷彿這種痛苦下一秒便會加諸到自個兒身上來了,令人不寒而慄。
那執刑的下手也膩狠了些,打了不到二十下,只陣劉穩婆身上綁著她的那繩子,崩,的一聲斷裂了,而劉穩婆也從那長凳上滾了下來。
劉穩婆此時已是傷癮纍纍,痛到骨子裡去了。她搏下長凳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便蜷縮在地上沒有動了。她想,她受不了了……她要休息去了……
劉穩婆所在的位置正在尤大人、秦漫、還有姨太太及其他姑娘們所站那條線的前邊不遠,但人人都冷漠的看著,沒有人動一下,也沒有人生出什麼想法。
秦漫在繩子批開的那一剎那便朝劉穩婆望過去了,此時見劉穩婆就在前邊兒不遠處,便忍不住走上前扶了劉穩婆一下,輕聲說道:「劉穩婆,你到底害死了人,只怕死罪是免不了的了。但你心疼家人,其他人也有家人啊。
你又何必這麼執著,要替真正的兇手隱瞞、從而使更多的人受害呢?「
劉穩婆含著淚,呆呆地看了這位往日從未與她說過話、如今卻是要用這樣的話來勸她的少夫人好一會兒,才訥訥地說道:「是啊,少夫人說得對,剛剛冤枉少夫人了,真是對不住。「
說著劉穩婆便捧銳了秦漫的手,搖搖晃晃地走到尤老爺面前跪下了:「老爺,我說。其實真正命令我去害尤姑娘與小少爺的人一一是她!「她猛地伸出手,指著古側一群人中的某一個,說道。
尤老爺及其他人都朝劉穩婆所指之人看過去,卻同時的皺了皺眉:這劉穩婆只怕又在擻謊吧?可能是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