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暗叫不妙,「難不成真的中了敵人埋伏?他收給情懷,一個箭步衝到左側土牆下,兩臂一根,衣袂飄飄,飛身躍上土牆,朝村外打眼望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場面。
只見艷陽高照之下、村外東面里許處出現一隊甲冑古怪的騎兵、這支騎兵人數不算多、只有二百餘騎,馬上騎士們身材高大,身上都穿著厚重無比的鎧甲頭盔,全身上下絕大部分罩在盔甲之中,盔甲樣式與華朝軍隊迥異,連胯下戰馬都包裹著厚厚的磷片甲,他們左手提馬韁,右手舉著又長又重的騎士長槍,槍尖朝上、竟爾長達兩三丈……
蕭若腦中一陣暈眩,這群騎兵赫然是一支西方重甲騎兵!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突然看見西方重騎兵。現在西方世界正處在漫長而黑暗的中世紀,文明程度比中土大大不如,東西方村距萬里之遙,以這個時代的枝術條件,西方騎士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中華大地上一一正如漢軍騎兵也不可能到達歐洲一樣。
這支西方重騎兵排列得整整齊齊、左行方一名矯健騎士顯然是領。身上盔甲更精良,一體通白,竟是象徵西方中世紀兵器工氣最高體現的一騎士全身盔!
這名騎兵領全身上下都罩在全身盔中,包括雙手雙腳,不露一絲一毫肌膚。他右手也舉著一桿又粗又長的騎士長槍,左手拿著一根小小風笛在嘴邊吹奏。
風笛聲抑揚頓挫。響徹四方。蕭若適才聽見的聲音便是風笛之聲。無怪子他一時分辨不出是什麼聲音。因為他完全想不到西方人的樂器會出現在中土。
這支西方重騎兵隨著風笛聲迅變更陣形,有條不紊。沒有喧嘩之聲。顯得訓練有素。很快由方陣變為三角陣形。整整齊齊,三角形頂端正是身著全身盔的騎士領。
風笛樂音漸止。騎士領收起風笛,打下面部護甲,左手提起戰馬韁繩。即將動衝鋒。整隊重甲騎兵在金色的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耀人眼目。
哈摩哲原本領著手下五百餘人一路追殺敵人。還未離村多遠,便現東面出現這支怪異的騎兵。哈摩哲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立時下令放棄追殺潰敵。全部人集結成一個密集的圓陣防守。
哈摩哲及其手下誰也沒見過西方騎兵。突然看見那群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厚盔甲裡地騎兵。不免心裡打鼓,驚疑不定。也不知對方是什麼人。反正看對方的陣勢。是敵非友。這點毫無疑問。
募然,騎士領長槍前指。馬蹄聲驟響。整隊三角陣形的重騎兵開始衝鋒。直朝哈摩哲一群人殺奔而去。
這支重騎兵度並不很快。但氣勢非常驚人,沉重的馬蹄踏在地上。轟隆隆作響,如同悶雷、揚起一股黃塵,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殺而來。今契丹人難以置信的是。敵人衝鋒之時、陣形卻分毫不亂。
哈摩哲隱隱感到不妙。洪聲大喝:「放箭!全體放箭!」數百名手下轟然稱是。
契丹人騎射雙絕,眼下雖然沒有馬匹,箭術依然非同小可。他們以極快的度取下背後弓箭,搭箭開弓,「嗖嗖嗖」亂箭穿空、數百支勁箭射向重騎兵。
誰也不曾想到,「嗒嗒嗒嗒」一陣密親聲響起,箭支射到西方重騎兵身上,便給厚重到變態地盔甲盡數彈開、別說騎兵。連他們的戰馬都傷不到分毫。
一陣箭雨襲過,整支騎兵隊伍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只是碰上一場小雨而已。
契丹人簡直傻掉了,士氣開始動搖,愚昧迷信的草原蠻子乍遇怪事。想不通怎麼一回事,很自然以為對方是妖魔鬼怪,所以刀槍不入,圃陣中生一陣騷動。
佇立土牆上的蕭若看得英眉大皺,西方重騎兵身著幾層重甲,簡直就一鐵罐頭,華軍弩箭都未必射得穿他們盔甲,契丹人相對簡陋的弓箭就更不用談了。
重騎兵離契丹人已不足二十丈,三角陣最前端的騎兵領右手騎槍垂下來,指向前方,懸於馬側,微微下垂。後面所有重騎兵也相繼將朝天高舉的騎槍前垂,上半身前傾、殺氣騰騰,望契丹人的圓陣衝去。
「不好!」蕭若猛然醒悟,西方重騎兵衝擊力頗大,這種衝鋒姿勢借助戰馬的衝力,人與馬地力量凝聚於槍尖一點,強猛無匹、只怕連鋼扳都能刺個對穿。
蕭若還沒來得及提醒哈摩哲一眾人,就見西方重騎兵以勢如破竹之勢衝入陣中……」
契丹人陣勢頓時稀里嘩啦的,血肉橫飛,一團根籍。重騎兵連人帶馬外加厚重盔甲,足有一干多斤之重,整個隊伍以箭矢三角陣衝鋒起來。動能何等巨大,直有泰山壓頂之勢,當其衝的一些契丹士兵整個人都被撞飛了。
重騎兵如同一把鋒利無匹的鋼刀切入圓陣,瞬間橋陣勢沖成兩半,硬生生貫穿而過,重騎兵戰馬踐踏而死的契丹人不計其數,鮮血飛濺,傷亡慘重之極。
西方重騎兵不與敵人多作糾纏,鋼鐵洪流穿過敵陣,一直望前奔馳。然後在半里之外減,整個隊伍緩緩掉轉頭,騎槍前指、再度衝殺過來。
蕭若在土牆上揚聲大喊:「萬萬不可正面硬拚!你們退回村子裡!「話語以內力送出、遠遠傳了開去,響徹四方、連戰場雜亂的殺喊聲也遮蓋不住、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仍舊沒人聽他的,哈摩哲不信邪,下令剩下的手下散開迎敵,以免又被敵人親中衝擊。
西方重騎兵也散開陣形,各自挺槍朝契丹人衝去。契丹人了狂性。揮舞戰刀正面迎上。
兩軍村接,慘叫聲大作,血肉橫飛。
這次交鋒也好不了多少。西方重騎兵騎槍太長,契丹人往往還沒近身便叫刺中,而重騎兵一旦全衝刺起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抵擋。契丹人一被刺中,整個身體都會刺穿。
也有些契丹士兵靈巧的躲過了重騎兵槍刺。得以近身攻擊,然而重騎兵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垂的盔甲裡,契丹人根本就沒地方下刀,攻擊哪裡都砍不穿盔甲。西方重裝騎兵號稱中世紀地坦克,不是能輕易毀傷的。
契丹人又躺下一片之後,重騎兵馬不停蹄穿過人群,依然不跟契丹人纏鬥,一直奔到半里之外,再緩緩掉頭。準備再一次衝鋒。
前後兩度衝鋒,契丹人已傷亡過半、而西方騎兵僅僅損失了兩騎,一個被哈摩哲一刀刺入盔甲間隙而亡,另一個給一名契丹勇士玩命似的樸下馬來,然後被後面奔來地重騎兵踐踏而死。雙方懸珠太大,再這麼衝鋒兩次,契丹人非全軍覆沒不可。
「你們還傻乎乎的站著幹什麼?想給敵人殺絕啊!快回村子!」蕭若朗朗的呼喊聲傳來,眾契丹人如夢方醒,這回不待哈摩哲話。便一窩蜂返身奔回村莊,傷看全部留在當地。
重騎兵現契丹人轉身逃跑,策馬加追來,可是他們身上盔甲太沉重。行動遲緩,遠不如輕騎兵靈話,不比契丹人逃跑飛奔的度快多少,加上契丹人離村莊不遠。很快便失然逃進了村子裡。
契丹人逃進村口,驚魂甫定,一個二個仰頭望著卓立土牆上的蕭若。不知不覺中。已把這漢家少年當成了他們地救星。
西方重騎兵尾隨而至,當此千鈞一之際,蕭若心念電轉。急忙揮揮手。道:「你們快躲進民宅裡去,萬萬不可呆在空曠地地方!」
契丹人轟然應是。亂轟轟四下裡奔散。各自去找屋子躲藏。直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現如今只要逃得性命就好。至於什麼草原勇士的榮譽。通通都顧不得了。
契丹人剛跑散,可怕的重騎兵便緊隨而至。村口火焰早已熄滅。擋不住敵人步伐,只是村口堆集的屍不少,給重騎兵造成了一點點麻煩,很快,鋼鐵洪流便魚貫湧入村中。
蕭若自土牆一躍而下,耶律紅纓興奮的磨拳擦掌,道:「是不是輪到我們出手了?」
蕭若簡直被她打敗了,沒好氣道:「你想出什麼手?你打得贏人家鐵罐頭嗎?你要衝上去,轉眼就會給鐵蹄踩成肉醬!」
「那麼我們怎麼辦?就由得敵人囂張啊!」耶律紅纓撅著嘴兒,悶悶嗔道。
「怎麼辦?當然是找地方藏起來了!」
說話之間、西方重騎兵已現他們兩男女,探領騎士一馬當先縱馬殺來。
蕭若一把攬住小公主纖纖細腰,施展身法,拔腿便跑。
領騎士便在後面追趕、他的戰馬和騎術明顯好於一般重騎兵,飛奔起來度不慢,竟不太受沉重的盔甲拖累。
村子裡不適合騎兵衝鋒,領騎士便將長槍插在地上,反手拔出背上背負的一柄巨劍、刷的一劍,朝蕭若腦後劈去。
蕭若聽得身後兵器破空之聲,頭也不回。飛奔途中左手反臂一伸,食中二指便夾住來襲巨劍劍身,他猛覺一股大力傳來。指間一陣劇痛,險些夾不住敵人一劍。脫口道聲:「厲害!」
身後領騎士比他更加驚駭,情不自禁出一聲驚噴,他全力一劍擊出。再加上戰馬地衝力,連盾牌都能一劍劈成兩半,萬萬料不到竟給這少年輕易夾住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蕭若摹然回,與敵人領打個照面,見對方身著全身盔,一絲一毫肌膚都看不到,連頭部也戴著完整的頭盔,只能從透明疏璃處看見後面一對明亮的眼睛。
蕭若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時間似乎停頓了一下。
領騎士後面大隊重騎兵狂奔而來,勁風撲面,有如刀割,蕭若抖手鬆開巨劍,對方立刺又是一劍揮來。
蕭若身形一晃、衣袂舞動,靈巧的避了開去,灑脫笑道:「你們人多。小爺我不奉陪了,再會……懊不,應該說拜拜!哈哈絡給……」笑聲中,身形募然加,抱著耶律紅纓閃入民宅後不見。
重騎兵全部放下騎士長槍,換上近身格鬥用的長劍、但他們卻不下馬。滿村子的追擊契丹人,幾個不及躲藏的契丹人當場死在他們劍下。
有些民宅房門較高,重騎兵便策馬直驅進房,搜索躲藏的契丹人,一找到便是你死我話。
村子裡時不時響起慘叫之聲,近兩百名重騎兵都忙著在各處投尋契丹人。誰也沒留意。一個種出鬼沒地身影正在偷偷搬運稻草。
直到村口稻草推得足有一人高時,他們才驚覺事情不對、想衝出村子去。然而為時已晚。
蕭若卓立於村口旁的土牆之上,也不知從哪兒找來個村民用的旱煙斗。很吊的叼在嘴裡、身旁耶律紅纓慇勤打著火、為他點著煙斗。
「乖「「蕭若拍拍耶律紅纓的腦袋,大模大樣吸了兩口,吐出幾個煙圈。然後在所有重騎兵注視之下,將煙斗扔進村口稻草推中。
這個時節的稻草干相無比,遇火即著,熊熊燃燒起來,趕燒越旺,頃刻間村口成為一片火海,黑煙滾滾,熱浪逼人」
重騎兵們驚駭欲絕、這才驚覺村子四周有一道一人高的黃土圍牆、把村莊整個周住。西方重騎兵片面強調防禦而犧牲機動,十分臃腫笨重。一千多斤的笨傢伙,平日打仗時,戰鬥持續時間長一點,胯下戰馬都吃不清,更不用捉跨越土牆了。
土牆雖說不高,尋常土匪進村搶劫時都能輕易翻過,但對他們這些只能在平地上威地重騎兵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唯一的出路村口已被大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