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牆雖說不高,尋常土匪進村搶劫時都能輕易翻過,但對他們這些只能在平地上威的重騎兵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唯一的出路口已被大火封死。
西方重騎兵相互間交談幾句。唧裡呱啦的。也不知用的是什麼語言。
蕭若身為來自21世紀的人,讀書時學過一些英語。聽出他們交談的語言並非英語,但音節語調與英語頗有相似之處。看來也應是拉丁語系的一種,橫豎是歐洲的一門語言應該沒錯。中世紀歐洲小國林立。至於他們具體是哪一國的人,蕭若便猜不出來了。
一個重騎兵打馬奔向村口。意圖從火焰中硬衝出去、稻草堆不算太厚。真要硬撞上去,是擋不住這些個中世紀坦克的。衝進火堆裡需要莫大的勇氣。雖說嚴重灼傷不可避免,總好過被困在村莊裡。
不料。他策馬奔到村口近處。胯下戰馬便說什麼也不肯走了。任憑騎兵如何抽打都不管用。動物都有迴避危險的本能,戰馬也不例外、要讓戰馬主動衝進火焰堆裡。任何人都辦不到。
人可以分析情況,可以為了某種崇高的理想鼓起勇氣涉險乃至慷慨赴死。馬不能,它只知衝進火裡會死。
這名重騎兵氣得沒話說。也試著用手臂遮住馬匹的眼睛。然後打馬行沖。
戰馬衝到火臨近行,感覺到熱浪撲面,渾身灼燙,便死也不肯再前進一步了,怎樣催逼都不起作用。
這名重騎兵無可奈何。只得作罷。其餘重騎兵面面相兢,這回被困住了,也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
蕭若哈哈一笑,朝耶律紅纓飛快道:」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你躍到村外去。在附近多弄些乾柴樹枝加進火堆裡,以免火焰轉低。這個艱巨的任務關係重大,一般人我不相信,所以交給你。你能做好嗎?」
耶律紅纓聽他說得忒嚴重,芳心雀躍不己,他竟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夫望。耶律紅纓重重點了個頭,飄身躍下土牆。身法施展到極至。到處去搬運柴火。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件事當中。
蕭若為之莞爾,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不說得嚴重些,以她地性情。說不定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
他仰天一聲長嘯,兩隻大袖望後鼓風一振。整個身形躍起空中,衣帶飄飄。姿勢美妙,虛踏空似的緩緩落到地面。道不盡的優雅飄逸。
重騎兵一聲喊,策馬狂奔,高舉大劍,爭先恐後朝蕭若殺來。
但聞「嗆啷」一聲清越龍吟,一片青光激射而出,躍入蕭若手中,天子佩劍終於出鞘。
一名重騎兵衝到蕭若身都。右手大劍狂舞如風,劍刀由後往都、由下往上劃過一道狐線。沖蕭若身軀揮去,這一下借戰馬衝刺之力、力道萬鈞。直有所向披靡的威勢。
蕭若身形暮地一晃,已出現在重騎兵左側,還沒等對方做出反應,彎腰一劍橫抹開去。
寒芒一閃而過,血光迸現,戰馬出一聲淒厲悲嘶,衝刺中失去平衡。帶著背上重騎兵直摔出去。「樸通」一聲。摔得塵土飛揚。
蕭若手中是一柄絕世寶劍,加上他個時內功何等深厚,真力灌注劍身。劍鋒嗤哇作響,戰馬雖也包裹著厚厚的護甲,卻擋不住他犀利無匹的一劍,蕭若一劍抹中戰馬馬腿關節處,當即將馬腿割下一截來。三條腿的戰馬失了平衡,我著重騎兵粹了出去。
重騎兵倒地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戲謔了。由於他身上穿了不止一層盔甲,又臃腫又笨重。憑他自己之力根本就站不起身,非得旁人幫助不可,只能趴在地上掙扎,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蕭若一劍得手,便不再理會這人,另有一個重騎兵衝刺而至,揮舞大劍攻向他。
蕭若如法炮製,展動身形避開,又是一劍橫抹,既誰且狠。
於是乎,又一隻帶血的馬腿飛了起來,重騎兵連人帶馬狠狠摔在地上。也同樣無論如何爬不起來。
蕭若心裡有底了,他一開始見重騎兵在任何時候都不下馬,就隱隱感覺到這些個鐵糙頭下馬之後就會成為廢物,現在一看。果真如此。看來西方重騎兵弱點與優點同樣顯著。怪不得歷史上成吉思汗的蒙古騎兵西征時,能以靈話機動地輕騎兵戰術,把這些個歐洲鐵罐頭打得落花流水。
蕭若豪情萬丈,清嘯聲中,身形化作一縷淡淡的青煙,飄忽不定,猶如鬼魁,戰馬慘嘶聲接連響起、又是兩個重騎兵被削斷馬腿,鮮血四濺。戰馬與重騎兵一同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西方重騎兵在這不大的村子裡,難以施展得開,沖都不易衝起來,顯得極為笨重、而蕭若身法迅捷靈動之至、種出鬼沒,讓他們見識到中土武學的博大精深。
蕭若足底生風,一擊即走,不論中與不中,總之絕不跟敵人多作糾纏,重騎兵高頭大馬,極為醒目、打完這個便去打一個,在人側馬下穿梭自如。
重騎兵們高高坐在馬上,完全跟不上蕭若的節奏,而且他們視野都受過於笨重的頭盔限制,只能看見正前方九十度的事物,只適合來回衝鋒。不適合近身搏殺,碰上身法如鬼魁地蕭若,難免處於被動挨打的尷尬境地。蕭若要是不主動進攻某個人,他便連蕭若的衣角都模不到。
形勢急轉直下,戰馬慘嘶聲此起彼伏,眼看重騎兵一個一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雖說到目前為止無一傷亡。然而領騎士如何不明白情勢的險惡。明白歸明白,唯一出路已被大火封死。想逃都逃不了。這局面。倒像是兩百人竟叫這少年一人給甕中捉鱉了。
蕭若專斬馬腿,不跟騎兵糾纏,戰馬如何避得過他地族厲劍光、每每一劍下去,便是一支帶血的馬腿飛起。成功率極高,輕鬆寫意。
未過多久、倒在她上地重騎兵越來鹽多,站著的越來少,而村口火焰卻未有減弱地跡象,火苗凝凝跳躍,掩印著他們絕望的眼神。
直至最後一個西方重騎兵倒下。蕭若仰天縱聲大笑,「你們可以出來了。現在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盡情的殺吧!哈哈哈……
隨著話音落處。村子四處冒出不少躲藏的契丹人,他們有的從樹上下來。有的從井裡爬出來,有地從屋子裡鑽出來……看見這等情形。大喜過望,爭先恐後衝上去復仇。他們方才可被這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重騎兵打慘了,人人胸中憋著股子悶氣,這時見重騎兵都倒在地上准不起來,哪還講什麼客氣。
重騎兵趴在地上爬不起來,頂多能小幅度的揮動大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就見十幾個契丹人衝到一名重騎兵前,奪下他的大劍,先是刀劍齊下。亂砍亂劈一通。現不起作用。敵人龜殼太厚,便七手八腳板開的的面部護甲,然後一劍狠狠插將下去……
鮮血飆起,那人慘叫著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這伙契丹人大聲歡呼,虐殺完這個,又去虐殺下一個,反正敵人不能反抗。願怎名虐怎麼虐。沒有比這更愉快的事了。藏身各處的契丹人相繼出來,加入到虐殺隊伍地人越來越多。一個二個興高采烈。
蕭若看著略有不忍,心念一轉,不久前西方重騎兵屠殺契丹人時,何曾手軟過。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下絲毫仁慈之心。他勸阻的話將到口邊。又給嚥了回去。
二百餘名重騎兵一個個被虐殺,全無抗拒之力。眾契丹人殺到最後的領騎士之際。躺在地上的領騎士突然暴起難。挺身躍起,揮劍橫掃。巨劍帶起一股凌厲勁風。
這一下眾契丹人粹不及防,萬萬沒想到此人還能自個兒站起身來,沒有防備,當即被巨劍掃倒三人,一死兩重傷。
契丹人經過最初的驚愕之後,迅回過神來,揮刀一擁殺上。
領騎士手中巨劍大開大闔,指東打西,並不受笨重的盔甲影響多少。與眾契丹人殺在一起。以一敵多,卻無自不落下風。
「叮」的一聲脆響,一個契丹人馬刀斬中領騎士頸部,卻被全身盔檔住,刺不進去,只擦出一串火星這人登時醒悟,敵人身上的盔甲太厚。攻擊不起作用。
他正想抽身後退,領騎士反手一劍撩來,將他攔腰斬成兩段。
眾契丹人大駭,這人如此能打,身上盔甲又刀槍不入,如何收給了他。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蕭若身形一晃而至,道聲:「這人交給我,你們退下。」
眾契丹人此刻已對他敬若天神,聞言求之不得,當即嘩啦啦退開,在一旁圍成一圈觀戰。
蕭若橫劍當胸、沖領騎士道:「來,讓你領教領教中華武學。
領騎士凝視他手中寶劍,流露出恐懼之色。
蕭若微微一笑、很大方地回劍入鞘,「那我就空手跟你過幾抬,收給你。也用不著依仗寶劍之利。
此言甫落,周圍契丹人出一陣喝彩,他們草原人最是崇拜英雄,對蕭若簡直五體投地。喝彩聲最響的是耶律紅纓,她圓滿完成任務,已回到了眾人當中,望著英姿勃的蕭若。美眸中彷彿閃爍著星星。
領騎士對他行一個西方騎士禮節、然後兩手齊握劍柄,揮劍殺來。巨劍劍刃破空嗚嗚作響,似挾著滾滾風雷之聲。
蕭若作揖回了一禮、跟著就佇立不動、雙目微閉,似乎神遊戶外。即不招架,也不閃避。
眨眼間巨劍已至蕭若腦門上方,身後耶律紅纓出一聲驚呼。
說時遲、那時快、蕭若兩眼霍然睜開,精芒暴射,大喝一聲,「讓你見識中華武學:空手入白刀!「雙手暮提,兩隻手掌閃電般夾住來襲巨劍劍身,巨劍便定在他頭頂上方。一動不能動。
領騎士大驚,使出全身的力量將巨劍往下壓,要跟對方比一比力氣。西方兩人決鬥時。有時會出現雙方兵器架在一起的情形,便成了比拚力氣的局面,誰能把兵器壓向對方那邊,誰就贏了。
「看清了。四兩撥千斤!」蕭若抽身換位,身形往左側挪了一挪,「引」字訣,夾著巨劍向下一撥一帶。巨劍便自他方側擦過,對方施力過猛。收勢不住。身不由己一劍劈在地上。
嗤的一聲。巨劍劈入地下小半截,急切間拔不出來。好威猛的一劍。
蕭若飛起一腳,正中對方持劍手腕,他雙手劇痛,不得不放開巨劍。
領騎士甚是強悍,丟了兵器無自不服輸,再又揮舞雙拳攻上來,蕭若便施展擒拿手法,與他徒手相搏。
領騎士武枝不弱,力氣也出類拔蘋。但碰上蕭若的擒拿手,卻處處被壓制。
十抬過去,領騎士一拳大力擊來,蕭若左手使個擒拿手法,扣住對方右手脈門。
領騎士只覺好似被鐵鉗死死拴住,再也動彈不得,「呼」的一聲。他左拳又經自擊出。蕭若依樣畫葫蘆,方腕疾翻,和住他左拳。
領騎士兩手俱被制住。仍不放棄,竟抬起方腳狠狠踢來。
蕭若哈哈一笑。出腳一勾對方獨立的左腳。對方站立不穩,當即朝身望後摔倒下去、蕭若不鬆手,順勢壓在他身上。
騎士悶哼一聲,他穿著騎士全身盔原本就不容易站起身,現下蕭若壓在他身上,手腳也都被制住,再有通天的本事也准不起來了。
周圍契丹人看得心曠神怡,震天價的喝起彩來。
蕭若抬頭道:「這人武氣不弱、不是普通人、一刀殺了怪可惜的,交給我處置怎麼樣?」他問周圍契丹人。別的重騎兵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想看見這最後一個西方騎士、也被眾人從他身下苑出去殘忍的虐殺。
一聽此言,契丹人面面相兢,一時無人答話。領騎士殺了他們太多人,在場不少人的兄弟好友就死在他劍下,要不將他碎屍萬段,如何對得起慘死地族人?但蕭若救了他們性命,而且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他說地話,他們於情於理又不能櫃絕。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要耶絆紅櫻一人大聲叫好。
靜默一下,絡摩哲上案一步,沖蕭若欠了欠身,道:「公子,並非我們不答應,而是我們草原人有草原上的規矩……
話未說完,蕭若面色一沉,寒聲道:「怎麼,你們不同意?」
哈摩哲面現驚恐之色,雙手連搖,道:「公子您誤會了,我們草原上的規矩是:指揮軍隊打勝仗的領可以最先挑選戰利品,戰利品包括擄來的人口和搶到地財物,以及敵人的兵器。今日要沒有公子您,我們只怕凶多吉少,在公子的指揮下才終於殲滅了敵軍,您是當之無愧的領,理應優先挑選戰利品,就算今天地戰利品全歸公子。我們也沒有二話。
「哦?有點意思。「蕭若呵呵一笑,指著身下准不起來的騎士道:「那本公子就要這個人當我的奴隸,其餘戰利品,你們分了吧!」
周圍契丹人呆了一呆,隨即暴出一片歡呼。無不稱讚公子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要知那兩百重騎兵地盔甲絕對是好東西,就算自己不穿,賣也能賣個價錢,一個二個喜動顏色。
蕭若讓幾個契丹人把騎士架起來、自己伸手解他頭盔。想看看這帶領一支重甲騎兵來到東才的領是何等人物。
費了好一番工夫,終算將他頭盔解開。頭盔摘下的一瞬間。猛覺眼前一亮,一頭金黃色長流瀉而下。亮麗無比。原來竟是個金碧眼的西洋女郎。
西洋女郎紅唇緊抿。瞪視著蕭若,藍寶石也似的眼眸中滿是不屈服的神色,鼻樑高挺。膚色雪白。婚紅地嘴唇厚厚的。很是性感。約莫二十多歲年輕。十分美麗動人。
蕭若俘然一會,啞然安笑道:「敢情是個西洋女騎士!」衝她友好的擺擺手。笑道:「哈樓,咪絲!」他好久沒說過英語了,趁機賣弄一下。
西洋女騎士眼露茫然之色,飛快說了幾句異國語言,蕭若聽不懂。反正不是英語。
雙方語言不通,這回可難辦了。蕭若抓抓腦袋,無法可想。正要讓人把她押下去,突然想到關係還是要先確定下來地,便對女騎士打手勢。
他先指了指對方。意思是「你「:再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然後「奴隸」的意思就不太好用手勢表示了,他想了想。嘿嘿一笑,先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胯下,然後作了一串騎馬的動作……也不知她看明白沒有。」
西洋女騎士突然間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奮力掙扎著就要撲上來跟蕭若拚命,兩邊契丹士兵死死扶住了她。
蕭若一陣汗顏,估計人家會錯意了,不過現在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便讓契丹士兵將她押到一邊。
接下來,所有契丹人集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耶律罕牙的追兵一定還會來。他們得趕緊逃離這村莊,至於今後該怎麼辦、卻是誰也拿不出主意,他們已是無家可歸了,天下雖大,卻無容身之處。
後來。甚至有人提出逃出關外後。乾脆奉英明神武的黃公子為可汗。另立旗號,與耶律罕牙分庭抗禮。
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居然也得不少人的附和,也不想想他們這點微弱地力量憑什麼另立旗號。主要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
暫時商議不出個結果,最後決定,先逃了再說,至於向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逃,也拿不定個主意,反正先逃離這個村莊再說。
他們行蹤已被耶律罕牙的追兵現,雖將他們擊退,但他們一定已將情報傳給別地部隊,更多的追兵隨時有可能出現,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眾契丹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蕭若忽道:「小可倒有個提議,不知諸位可願一聽否?」
眾人大喜,經過適才的戰鬥,他們已知這漢家少年智勇雙全,人人心底裡早已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領,哈摩哲也自心服口服。眾人齊聲道:「願聽公子號今。」
蕭若道:「我們漢人有一句諺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眾契丹人大眼瞪小眼,都聽不太懂。
蕭若道:「我們的行蹤已被敵人現,敵人一定會再來,我們再不逃跑就三來不及了對不對?
眾人一齊點頭、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蕭若笑道:「敵人也一定會這麼想,所以他們會以村莊為中心,分頭朝別的方向追擊,如此一來、這村莊反而成了最安全地地方。因為敵人誰也想不到竟有人還敢留在這裡等死!」
眾人一聽之下狂喜難禁、紛紛讚妙,漢人的那句諺語果然大有道理。
待眾人稍稍吟靜下來、有人便問道:「此計雖妙、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村莊裡一直躲下去啊!多過幾日,乾糧吃盡,餓也把我們餓死了。「說來說去還是出於對未來的迷茫,他們即便躲過一時,終究還是要面對將來無處可去的問題,逃也逃不過。
蕭若默然一會兒,忽問道:「假如一一我是說假如,假如你們現去投降耶律罕牙,能不能話命?」
契丹人彼此望望、神色黔然,不少人緩緩搖頭,「我們這些人都是韓大王她嫡系,耶律罕牙那狗娘養的心腸狠毒,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蕭若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假如你們逃回大草原,能不能逃脫耶律罕牙的追殺?」
眾契丹人神情更是絕望,雖然沒人開口,誰都明白要是能逃過追殺。那耶律罕牙這個可汗也算白當了。
「如此。你們而個只剩了一條話路。」蕭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見全部人都精神振春望著自己,正容道:「那便是歸順華朝!「語音錘鑄,擲地有聲。
眾人大為動容,事已至此,他們不得不認真考慮起歸順華朝的事來,因為他們還剩了了兩百多人,實在是走頭無路了。
別人還沒說話,耶律紅纓先自叫嚷起來:「不成不成!聽說華朝帝青面撩牙。三隻眼睛。七條胳膊。餐餐吃人肉。夜夜枕白骨……好恐怖的耶!要歸順他,還不把人嚇死啊!
此等敵對方惡意渲染的鬼話也只有她會相信,小公主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這人。又望望那人。沒一人答她的腔。
蕭若撲哧一笑,指著自己,笑道:「你看我恐怖不恐怖?」
「咯咯……你有什麼恐怖的!你呀。你是天底下最好看地男人……!耶律紅纓話剛出口,就知說錯話了、收都收不住。這話怎麼能當眾說出來呢,怪羞人答答難為情的。
蕭若笑道:「華朝皇帝跟我長得差不多。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耶律紅纓還有些擔心。
「你連主人的話都不相信了?」蕭若佯怒道。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憂慮個去。不再多說了。
有人開口問道:「現在投降華朝也沒辦法了,只是……只是不知道華朝皇帝會不會殺我們。」這個問題也正是大多數人的顧慮。
蕭若道:「你們只管放心。小可深知我朝皇帝為人,他絕非嗜血濫殺的暴君。只要你們誠心歸順,從此洗心革面。不再有二心。皇上一定會善待你們的。」
眾人仍然心裡沒底。畢竟是性命悠關的事情。誰也不敢輕易拿自己地身家性命作賭注。有人小聲道:「你又不是華朝皇帝。怎知他的想法。要是他前腳接受我們投降。後腳就派人坑殺我們。那我們豈不死得很冤枉!」
「放心,放心!我擔保華朝皇帝不會那麼做。」蕭若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作響,見眾人仍舊顧慮重重,便大聲道:「我誓與你們同進同退,若皇帝加害於你們。我陪你們一死便了。」這話聽起來豪氣干雲。俠肝義膽。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便宜話。
大丈夫一諾千令,草原漢子單化質樸,最重信諾,既然他們心目中的大英雄這麼說了,那還才什麼好擔心的,眾契丹人感動得不得了,紛紛表示同意。暗忖,便是華朝皇帝終歸還要殺害他們,該這位大英雄陪他們同死,也不水此生了。
眾人什於下定決心,至於如何歸順華朝,全聽瀟若的安排。瀟若情知處刻到處都是耶律罕牙的追共,從這村莊去華軍大營足有上百里路,路途中凶險莫測,這麼上路實為不智。不如先待在此村,等華朝大軍前來接應。
蕭若派出六名契丹士兵,分成三組,每組兩人,分三路去華軍大營送信,每人配備兩匹駿馬,一路上縱馬狂奔,換馬不換人,不用一個下午就能到達大營。要是碰上耶律罕牙地追兵,便盡可能逃避。
蕭若心想三組人同時送信,只要運氣不是太壞,總有一組人能安全到達。
至於送什麼信,就讓蕭若頗傷腦筋了、垂頭思索時,見腰帶上佩掛著幾件小小的玉飾,他靈機一動,解了三件下來,分別交給三組人。
好生叮囑他們,要是到了華軍大營,便拿出這玉飾來求見劉破虜劉將軍。見了劉將軍,也不需要傳什麼口信、只要把這裡生的事如實告訴他。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破虜要是得知皇帝被困此村,不立馬率大軍前來迎駕才怪。這些自然不好跟他們明說。
三組人恭恭敬敬接了、把蕭若的話牢記在心,他們雖然不太明白,卻不多問。契丹人地傳統是:下面人不需要明白怎麼回事,只需要執行命今就行了。
三組人出後,蕭若派一些人去把村口的負傷看抬進屋裡照料,已死的就算了,他對契丹人動不動拋棄傷者的做法很反感,那些都是他們地族人、朋友、甚至是親人,真虧他們做的出來。
至於戰場,就先不要打掃,一切保持原樣,等大相追兵趕到後,看見村莊裡外的情形,便會向四面八方追趕,決計想不到他們還敢待在村子裡等人來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收拾好傷者,蕭若便命所有人在屋子裡躲藏起來、救兵來到之前,決不能走出民宅。
哈摩哲忽道:「我們的馬匹怎麼辦?」所有戰馬還在村旁草地上吃草休息、以牧復體力。
馬匹斷斷不能留下、蕭若思付一番、道:「派一個騎術好的士兵、趕著全部馬匹奔向北方,一直奔,不要回頭。要是最終被追兵抓住,追兵想必會以為我們放棄馬匹逃入某處林中了,猜不到我們還在這村莊裡。
哈摩哲見這漢家少年指揮若定,沉著冷靜。一事一事謀劃得十分妥當。大為歎服。心甘情願受他指揮。
當下哈摩哲依蕭若的意思、安排一個忠勇士兵去執行帶走馬匹的任務。遊牧民族人人都牧過馬。驅趕數百匹馬原本是他們地拿手好戲。何況這些馬還是訓練有素的戰馬。
馬蹄聲雜沓。被選中的勇士趕著全部馬匹望北奔去。黃塵滾滾、不多時便消失在視野裡。他的任務比三組傳訊人更要危險。傳訊人還未必被追兵逮著。而他十有**會被耶律罕牙的追兵擒住,凶多吉少。他自己只怕也心裡有數。但是沒有辦法。必須有人得犧牲。儘管是那麼的殘酷。
整頓好傷者後。所有人便藏在村民住宅裡。生任何事都不出來。他們一整晚沒睡。衙殺了大半夜外帶一上午。早已是身心俱疲。很多人倒在床上便睡著了。包括蕭若與耶律紅纓。
一個下午轉瞬過去。屋內三個放暗有不能睡覺的士兵。眼巴巴望著太陽漸漸偏西,直至沒入山頭,當真度日如年。心驚肉跳。期間只有兩支騎兵來到村莊、卻都沒有進村、馬不停蹄望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