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這個光線比較灰暗的茅草屋,依舊是這個一臉懶散笑意的王子。
鍾震百無聊賴的敲打著桌面,時不時看著正一臉笑意關注火勢的他們大王子程羽煥,終於忍不住說道:「為何殿下總是如此耐心,我自問本身的涵養還算不錯,臨場也不曾驚亂,可為何在殿下面前總顯得有些無知?」
程羽煥啞然失笑,說道:「無知?我們的鍾大將軍竟然這麼評價自己。」
鍾震也不見怪,說道:「真的,我有時真會這種感覺,因為我覺得殿下能將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質,但外表看來無非是個懶散無為的富家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程羽煥淡淡一笑,說道:「我記得你也這樣評價過楚天野啊。」
鍾震正色道:「不一樣,殿下與楚天野給我帶來的感覺不一樣,雖然我也承認楚天野要比我高明少許,但如果我與他對陣,至少我有四層的機會,可如果換做與殿下對陣,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兩層機會就不錯了。」
程羽煥忽然停住動作,瞬間又恢復正常,說道:「恐怕現在的楚天野已經乎你的想像了。」
鍾震眉頭微皺,不明白程羽煥這句話的意思,片刻後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程羽煥透過天窗,看著逐漸變暗的天空,說道:「將星的光芒已經照耀整個天空,群星的光芒與之對比,已是黯然失色。」
鍾震忽然醒悟某件事情,一臉驚愕,問道:「我想起來了,殿下曾在歷城說過此事,難道,難道殿下竟然在那時就已經看穿未來在楚天野生的事情?」
程羽煥搖頭說道:「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真正知道未來會生什麼,未來的變數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我也僅僅是推敲猜測,而且,我對星象還算是有些瞭解,一顆星的軌跡代表著一個人的歷程,對我來說,能知道這點並不是多麼神奇。」
鍾震還在感到不可思議,說道:「這怎能不稱做神奇呢,簡直是未卜先知啊。」
程羽煥面露正色,說道:「你說錯了,這一切無非是個魔術,如果你懂得就會感覺原來是這麼簡單。而且,一個人的高明之處並不是能看到未來,而是能夠看透人的內心,這才是真正的高明。」
鍾震醒悟過來,頓覺剛才有些失態,說道:「殿下教訓的是,末將會銘記於心。」
程羽煥說道:「世界之大,藏龍臥虎者甚多,他們雖然躲在暗處,但他們手中卻依然握有改變整個世界的力量。他們是不能招惹的,他們也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我們要做的,僅僅是盡自己所能,給天下百姓一個安穩的世界。」
鍾震再次露出疑惑之色,問道:「殿下如此說,難道這世界果真存在神奇的力量?」
程羽煥搖頭笑道:「神奇不神奇,不在他們本身,而在我們內心,你認為這不可思議,那麼他們就是神奇,如果你不在意,他們就不存在。你難道真的認為連雲宗僅僅是個普通的道觀,梵心宗僅僅是個尋常的寺廟?」
鍾震亦是非常高明之人,只是一時間沒有領悟罷了,現在經程羽煥點破,立即明白,說道;「我終於明白了,殿下說的對,他們的確有操縱天下的力量,但卻並無神奇之處,是的,並不是神奇。」
程羽煥倚向身後,那懶散的笑容再次出現,說道:「他們脫於我們這個世界,這就表明他們僅能做個參觀者,而不能直接參與這倒是非常公平的。」
鍾震點點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屋內瞬間進入一種沉默。
程羽煥忽然說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需要你親自出動。」
鍾震點頭說道:「殿下請指示。」
程羽煥附到鍾震耳邊,輕聲說著什麼,僅能他們兩人清楚。
鍾震聽著聽著,臉逐漸露出難看之色,待程羽煥回到自己的座位,鍾震終於還是苦笑道:「次假借皇之名,向各國送邀請,皇已經生氣了,如果不是二殿下與白大將軍勸阻,恐怕我連這個新年也過不安穩。殿下如今又要我去做這件事情,一旦敗露,皇絕不會輕饒我的。」
程羽煥聳聳肩,彷彿沒他什麼事似的,說道:「我已經告訴你了,做不做是你的事情。」
鍾震眉頭皺起,看來是在思考程羽煥剛才的安排,片刻後問道:「如此安排果真必要嗎?」
程羽煥點頭道:「他們名義是為父皇祝壽,但事實我們卻都清楚,而且,我既然給他們一個正當的名義,他們必然會借助,如此一來,他們的野心將完全顯露出來。我們並不與他們爭,但我們要確保我們不能有任何損失,明白嗎?」
鍾震使勁點下頭,說道:「末將明白了,那就再為殿下做些犧牲。」
程羽煥擺擺手,說道:「怎麼變成為我犧牲了?你也太不仗義?到那時,你將會看到二十年間最為精彩的場面。普天之下的高手均會集在幽州,將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好好想想,你會感覺你的鮮血在翻騰啊。」
鍾震點頭道:「的確如此,雖然知道到時形勢更非常緊張,但我依然希望那天早日到來。殿下說的不錯,我體內的熱血已經開始沸騰了。」
程羽煥露出是神秘莫測高深的微笑,說道:「沸騰歸沸騰,但到時我們就安心做個旁觀者,倒杯香茗,慢慢品味。」
鍾震也是一臉微笑,說道:「我現在越來越堅定自己當時的選擇了,想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在殿下的控制之中了?」
程羽煥聳聳肩,露出一個被冤枉的神情,說道:「我可沒說要控制他們,我只是在看一場好戲,一場決定未來天下之王的好戲。」
眼神露出嚮往的身彩,說道:「我要看看,楚天野是如何在天下群雄中取回原本就屬於他的鐵血旗,我要看看他如何在眾強環視下建立自己的根基,我要看看他是如何併吞天下的,當然,我也要看看他是如何站在我面前的。」
鍾震完全被程羽煥現在這種神情所震住,這語氣中無形的透露著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氣勢,這是王者之氣。但鍾震忽然想到程羽煥最後一句,問道:「殿下為何最後要加這句?」
程羽煥淡淡一笑,說道:「你應該明白的,以楚天野的性格再加楚龍嘯的教訓,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威脅到他地位的人,即使我們選擇退避躲閃投降,也不可能。到那時,才是真正決定我們命運的時候。」
鍾震點點頭,明白程羽煥的意思,楚天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的,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有些凶殘,但對於楚天野來說,卻是最為穩妥的一個方法。
程羽煥懶散的向後靠去,說道:「真不知道那時會是怎樣一番情景,但我相信,這五國之中,我們將會成為最安全的,而且是唯一的。
鍾震眼神一變,因為他感覺到有大批人向這邊走來,而且每個人功力都不弱。要知道自從程羽煥自己在這邊建立屬於自己的天下之外,除了程羽翔與程羽薇,還有他自己之外,很少有別人踏進這裡的。
程羽煥感覺出鍾震的變化,看向門外,由於被木門所阻攔,所以看不到外面生了什麼情況。
正在他們疑惑之時,程羽翔的聲音響起,說道:「大哥,父皇來了,趕快出來迎駕。」
程羽煥與鍾震互看一眼,均想不到趙王程士赫竟然會來到這裡,要知道自從六年前程羽煥獨自離開後宮,程士赫就從未親自來過程羽煥這個地方,但兩人還是趕緊出去接駕。
「兒臣不知父皇駕臨,未曾遠迎,還請父皇饒恕。」
「末將鍾震拜見皇。」
程士赫的視線早已不在他們兩人身,看著這個面積不大的小院,龍宮有三座小屋,堂屋有三間,東面是他的屋,而西面看來就是廚房了。房子非常普通,但卻非常親切。看著看著,程士赫的眼裡竟然有些微微的濕潤,問道:「這房子是你一人建的?」
程羽煥恭敬答道:「二弟他們都有幫助。」
程士赫慢慢點頭,說道:「好,好。」
其實在程羽煥剛離開之後,程士赫一直派人暗中觀察程羽煥的一舉一動,雖然兩人已經鬧翻,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即使程羽煥的很多事情讓他感到生氣,有時真想一掌劈死他,程羽煥臉那懶散的笑容每次都讓他感到無奈,但他們畢竟是血脈相連的父子。
他一直派程羽翔暗中規勸程羽煥,希望程羽煥可以振作起來,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久而久之,他便也放棄了。今天剛處理完各地的,不知怎麼,忽然想到程羽煥這邊看看,於是,他便帶著程羽翔,一起來到了這裡。
程羽煥搶先一步,說道:「父皇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