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城內,一片喜慶之色,歡度著即將到來的新年。
前朝名捕鄭偉的府邸便在城南的一角,環境極為安雅,庭院並不很大,但卻包羅萬象,這麼說是僅針對花草來說的。由於前朝覆滅,鄭偉離開朝廷之後便也退出江湖,與家人在此過著安穩平靜的生活,閒來無事,便在院內養養花草,修身養性,要比江湖一般人過的都要舒心。
由於鄭偉原本就是在楚州當差,且不論他祖父三代均是國家棟樑,只憑他自己的身份也能獲得百姓的尊重。當年鄭偉的名氣僅次於名震天下的三大神捕,但因為要比他們要年輕的多,因此不久的將來極有可能取代他們成為天下第一名捕。但前朝在眾豪傑的起義大軍攻打下,轟然中塌,鄭偉也結束了他的捕快生涯。
鄭偉祖父與父親均曾在朝廷任職,但都是文人出身,而且官位曾都達到一品大元,可以說鄭家也算是香門第了,鄭偉雖然自幼在祖父父親的熏陶下飽讀詩,但卻更傾向於武,認為要想治理好國家,僅靠理論是絕不可以的。他父親雖然有些反對,但畢竟知情達理,並未阻止,只是要求鄭偉做一個能夠給百姓帶來公平的捕快,而鄭偉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短短數年間由於屢屢破案,受到朝廷認可,更得三大名捕器重。
在鄭偉當時的努力之下,楚州周圍各郡的治安非常之好,雖不能夠說路不拾遺,但偷搶的事件極少生。由於鄭家歷代官員都是十分清廉,愛民如子,鄭偉本身有著相當有造詣的文學功底,做人平時也是非常和善,因此在楚州,鄭家一直受到百姓的尊重。
如今楚州是禹國四座大城之一,由於楚州在前朝曾經是諸侯的封地,因此有許多大氣磅礡的建築,而如今大部分被禹國層封鎖,不允許進入,但無論在街道還是建築經濟,楚州在禹國都可稱為流。
歸隱之後,鄭偉將祖傳下的百傾良田分給那些百姓,只抽取極少的收成,鄭家在楚州本就是大戶,也不在意這點,除良田之外,還有幾個商舖,均交於其他人打理。每年的這時,他們都會向一些貧苦百姓分糧食,救濟他們,今年也不例外,從一早,鄭柏寒便率家丁出去施善了。
夕陽漸落,鄭偉獨自一人站在庭院內,不知在想些什麼。
腳步聲起,鄭偉從回憶中甦醒,他雖然歸隱多時,但那身功夫卻未曾丟下,他已聽出來者正是自己的大女兒鄭柏寒,正讓自己感到自豪的女兒。鄭偉共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鄭柏寒要比弟弟妹妹大不少,因此弟弟妹妹均聽她的話。
鄭偉轉過身,一臉淡然的微笑,問道:「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偷著回來的?」
鄭柏寒臉露出乏累的表情,但更顯其嬌弱,說道:「女兒在外面忙碌一天,爹爹倒是十分清閒,還有心思開女兒玩笑。」
鄭偉笑了笑,說道:「是爹爹不好,我們的女兒最讓爹爹放心了,如果快些讓爹爹抱孫子,更讓爹爹欣慰。」
鄭柏寒臉頰一紅,說道:「爹,您在說女兒就不理您了?」
鄭偉像現新大6一般,說道:「這次出去再回來,我怎麼現有些變化啊,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心人了?」
鄭柏寒臉頰更紅,抬腿跑開,說道:「爹爹不好,女兒不理您了?」說罷便離開,剛起身幾步又停下,說道:「剛才我在外面遇見一老伯,他交給我一樣東西,讓女兒交給爹爹。」
鄭偉眉頭微皺,問道:「什麼東西?那人你以前可曾見過?」
鄭柏寒搖搖頭,說道:「女兒從未見過那老伯,只是那老伯說只要將這件東西交到爹爹手中,爹爹就會知道。」
鄭偉接過鄭柏寒遞過來的那東西,是一普通的錦囊,不知裡面放了什麼。剛接觸到這錦囊,鄭偉眼睛忽然生急劇的變化,鄭柏寒頓時一驚,她從未見過父親露出這樣的眼神。
鄭偉恢復平靜,對鄭柏寒說道:「你先回屋休息,換件漂亮的衣服。」
鄭柏寒關心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女兒可以知道嗎?」
鄭偉淡然一笑,說道:「是爹爹以前的一位朋的信物,不過,女孩子可不能看呦。快點回屋,告訴你娘一聲,我呆會要出去一趟,別讓她擔心。」
鄭柏寒知道鄭偉不願說出,她自幼是個懂事的孩子,便不再追問,只是略點下頭,說道:「知道了,那爹爹還回來吃飯嗎?」
鄭偉點下頭,說道:「我會回來的,等著我。」
看著即將快要完全落下的夕陽,鄭偉眼睛內閃過異常的光芒,喃喃道:「難道真的是你。」
楚州城內的一家酒樓內,鄭偉做在牆角臨窗的一個桌子,什麼都沒點,只有兩個杯子,一壺酒,但酒水一動未動。
此時在鄭偉內心在不斷思索著,手裡緊緊的握住那個錦囊,眼睛看著窗外,一片迷離。
「十一年不見,鄭捕俠別來無恙。」
鄭偉曾經被百姓尊稱為捕俠,只是因為時間尚短,並沒有捕皇、捕王、捕神如此響亮,但熟悉鄭偉之人均知道他這個綽號。
鄭偉轉過頭,看著悄無聲息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人,外表平平常常,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只是身無形散著迫人的氣勢,那也正看著鄭偉的雙眼是格外的明顯。鄭偉:「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竟然。」
那人替他說道:「我竟然還沒死,對?」
鄭偉看著那人,說道:「十一年前,你前來見我,說你已到彌留之際,時日無多。不久便聽到你去世的消息,以為你真的駕鶴西去,竟然想不到你竟然詐死,不僅騙過我,還將天下所有人都騙了,果真不愧是我大金的棟樑之材。」
那人淡淡一笑,並未因鄭偉的奚落而反感,說道:「那時我確實到了極其危險的關頭,你是十分清楚的,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我不詐死就會真的死在他們手中。我並不是顧惜我這條命,我在二十年前就應該死了,我活著,是為那面旗,我詐死,也是為那面旗。只有我死了,他們才會善罷甘休,他們才會放過其他人,所以,我必須死。」
鄭偉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苦衷,如今有幾人知道你仍在世的消息?」
那人指著鄭偉與自己,說道:「包括你我,普天之下只有五人知道我仍然在世的消息。那三人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
鄭偉點頭表示明白,說道:「你將消息告訴她,難道就不怕她告訴枯榮?」
那人:「告訴又怎樣,枯榮無論知道與否,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了。」
鄭偉看著那人,說道:「你和她之間的恩怨,我不想過問,也無權過問,我更不想再過問任何事情。你明白嗎?我只想過著平淡的生活,我不願再向以前那樣,讓我的家人為我提心吊膽,還要怕人報復。」
那人也是正視鄭偉的眼神,說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可你知道我的願望嗎?我也不想過著苟且偷生的日子,我堂堂男兒竟然連自己的兒子老婆都不敢相認,這就是我嗎,這難道就是曾經那個號令百萬大軍的元帥嗎?我算什麼英雄。」
鄭偉眉頭微皺,說道:「你是說你兒子也不知你依然在世?」
那人露出傷感之色,說道:「我不敢告訴他,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我也沒有你那麼幸運,可以享受天倫之樂。」
鄭偉語氣有些變化,問道:「你兒子的功夫分明也是你的劍法,這是為何?」
那人眼神黯淡,說道:「我劍譜留給他,而且我在暗中指導,這十一年間,我除了到處躲避之外,我會盡自己最大力量去幫助他,十一年內,我曾忍不住見他,但我並未說明我就是他父親,他只是認為他是他父親的朋。」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還是那人打破沉默,說道:「我來找你,並沒有什麼其他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
鄭偉看向他,問道:「什麼事情?」
那人嘴唇微動,而鄭偉眼神不斷生變化,顯然他在傳音。鄭偉一臉驚愕,說道:「竟然是你,想不到,想不到最終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你。」
那人點頭說道:「我雖然不能現身,但我畢竟還有個兒子,我兒子絕對不比我差,只是到時我怕他一人不足以面對那麼多對手,因此才想請你出手相助。」
鄭偉搖頭問道:「你為何要那樣做?那樣做對如今天下有什麼作用?」
那人眼神變的冷酷,說道:「你我均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你我更清楚這片天地已經混亂太久,百姓已經遭受了太多的痛苦,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看著鄭偉,接著說道:「紫籐山莊的勢力已經滲透整個中原,只要星星之火,便可成燎原之勢,而他們就是在等這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