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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歸去來兮第二十六回 禮物 文 / 天之驕子——龍騰

    北風蕭瑟。

    這種凜冽的寒風在南方的冬季也是會時常出現,不像北方冬季的寒風,南方的寒風中很少夾雜著磅礡的大雪,但這種濕潤的氣候卻有種說不出的冷酷。

    在這種嚴風中,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人是不會趕路的。在這一點,與北方居民相比,倒是有些相似之處,但南方的寒冷天氣不像北方那麼長久。

    一華麗馬車此時正在大道孤獨的前進著,很少碰到路人,即使碰到,也多半是為生計而忙碌的商人。馬車外並沒有什麼裝飾,只有一個馬伕坐在前面,身裹著厚厚的衣服,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中長鞭垂在身邊,隨風搖擺。

    馬車內倒是十分的寬敞,而且竟還有一火爐在燃燒著,散出讓人舒服的溫暖,整個車內的溫度要比外面高不少。馬車內只有一女子,身穿鵝黃色衣服,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一本古卷,火爐內低沉的火光不時照在她的臉,更添其風采。馬車在前進過程中不時有些晃動,但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少影響。

    這個女子便是曾經的楚州名捕鄭偉的女兒鄭柏寒,此時她正在回家的路。前些日子她一直在她外公朱辰淳那裡,現在回家之時,馬車內裝有好幾罈美酒,當然是中原四大美酒之一的「緣春」了。

    鄭柏寒放下手中的,揉了揉眼睛,讓已經疲勞的眼睛歇息一會。她已趕了兩天的路,如果不是遇到今天這個壞天氣,今天晚便可以回到家中,與父母一起,但現在只好慢慢的趕路,如果風還不見減小,到明天中午能回到家已是不錯了。

    掀開窗簾,冷風立刻湧入,一時間鄭柏寒閉了眼睛,以適應外面的寒冷。幾天前剛下過一場小雪,雖然已經過去數日,但由於寒冷的天氣,讓地的積雪依然沒有融化,只是變的僵硬,像是本來就是地面的一部分似的。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被兩種顏色所覆蓋,植物的綠色與積雪的白色。南方不同於北方,即使在冬季,植物也不會全變的枯黃,有些植物反而更是生機勃勃。忽然有個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鄭柏寒放下窗簾,右手捂著胸口,眼睛忽閃忽閃,臉頰竟有絲絲的紅暈,真的是他嗎?鄭柏寒再次掀開窗簾,可外面已一個人都沒有了。鄭柏寒坐在馬車內,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車慢慢停下,鄭柏寒披一件白色風衣,從馬車走下,來的一棵早已枯死的樹下。什麼都沒有,但自己應該沒有看錯啊,就是那個身影,那個曾經在她睡夢裡出現多次的身影。

    「小姐是在找我嗎?」

    鄭柏寒轉過身,一個人正倚靠在馬車後壁,一臉的懶散,手中的酒壺正放在嘴邊,好像隨時都會飲下一般。雖然天氣寒冷,但這人依舊一身單薄的衣服,面色紅潤,不知是凍的,還是喝酒醉的。

    毫無疑問,這男子正是「落魄生」葉文魄。

    兩人一陣沉默。

    馬車依舊在緩緩的前進,和剛才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只是裡面多了一個人。

    鄭柏寒看著對面的葉文魄,心裡有好多話,但剛湧到喉嚨卻什麼都消失了,只好這樣靜靜的坐著。

    「嗯。」「那個。」

    兩人同時說話,又同時低下頭。

    又是一陣沉默。

    還是鄭柏寒先打破沉默,抬起頭,說道:「這麼冷的天,公子穿這麼少,不冷嗎?」

    葉文魄聳聳肩膀,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說道:「有時會感到些冷,但喝酒就不冷了。」

    鄭柏寒看著葉文魄手中的酒壺,不知裡面還有沒有酒水,說道:「喝那麼多酒,不好的,我外公現在就很少喝酒了。」

    葉文魄歎了口氣,一臉痛苦。

    鄭柏寒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葉文魄:「守著那麼多好酒,卻不喝酒,真是浪費啊,我要是你外公就好了。」

    鄭柏寒愕然抬起頭,看著葉文魄。

    葉文魄立即知道自己失言,變的手足無措起來,想要解釋卻又不知怎麼解釋,只好擺擺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故意佔你便宜的,真的。」

    見鄭柏寒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臉更紅了,手腳並用,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是故意的,罰我今後不能碰一滴酒。」

    看著解釋的葉文魄,鄭柏寒不禁笑了出來。見鄭柏寒露出笑容,葉文魄頓時感到壓力大減,呼出口氣,渾然不知額頭已冒出汗水。

    但好景不長,鄭柏寒又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葉文魄有些心虛的問道:「怎麼了,我又犯什麼錯了嗎?」

    笑容在鄭柏寒臉不斷擴大,最後鄭柏寒笑出聲來,笑的葉文魄莫名其妙。鄭柏寒輕掩微笑,說道:「以前不知道,公子原來挺風趣的。」

    葉文魄摸摸自己的腦袋,說道:「是嗎?」

    他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變的拘謹起來,他追了好幾天,才追鄭柏寒的蹤跡,但始終下不定主意。本來想見見就走,但見了又不知說什麼好。

    鄭柏寒問道:「公子怎麼這麼巧在這裡出現?」

    葉文魄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是的,我也不知道這麼巧。」

    鄭柏寒看著葉文魄,心裡竟有些甜美,問道:「公子是要到哪裡?」

    葉文魄看向一旁,喃喃道:「到哪裡?到底到哪裡呢?」

    鄭柏寒微皺眉頭,沒有聽清剛才的話語,問道:「公子剛才說的什麼?」

    葉文魄轉過頭,像是下定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其實,我來是為了一件事,希望小姐不要怪罪。」

    鄭柏寒笑了笑,說道:「公子說,柏寒不會生氣的。」

    葉文魄費了很大的勁,將一東西從懷內拿出,是一精美的釵。說道:「送給你的。」

    鄭柏寒低下頭,不想讓葉文魄看見她緋紅的臉,柔聲問道:「為什麼要送給柏寒?」

    葉文魄摸摸腦袋,說道:「我覺的你戴會非常好看,我也不知道它好不好看,我只是見許多人都喜歡它,我便順手將它拿來了。」

    鄭柏寒抬起頭,愕然問道:「是你偷的?」

    葉文魄趕緊擺手,說道:「不是,絕對不是我偷的,雖然平時也偷些東西。」見鄭柏寒的眼神在變,趕緊解釋道:「有時遇到一個貪官污吏,或是奸商,我會將他們偷的一文不剩。但我自己一文也不要的,我會把他送給需要錢財的人。」

    鄭柏寒點頭說道:「想不到公子有如此心腸,柏寒佩服。」

    葉文魄尷尬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手腳比他們快些,我偷東西還從未有過失手。」

    鄭柏寒笑出聲來,說道:「公子連這這個也要炫耀嗎?」

    葉文魄心裡暗罵自己那張嘴,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唉,怎麼感覺越說越不明白啊。」

    鄭柏寒看著一臉無奈的葉文魄,說道:「柏寒明白公子的意思。」

    葉文魄點點頭,說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先告辭了。」

    語音剛落,葉文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鄭柏寒的眼前,鄭柏寒握著手中釵,忽然有種失落感。終於再見到他了,而且他還送給自己一枝釵,不過還是那麼討厭,竟這麼一下子就跑了。

    想著想著,葉文魄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鄭柏寒掀開窗簾,葉文魄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鄭柏寒壓下有些按耐不住的心情,柔聲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馬車依舊在向前前進,但葉文魄的身子始終定格在馬車的旁邊,而且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晃動,可見葉文魄的輕功之好。

    葉文魄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那個,唉,對不起。」

    隨即又消失了。

    鄭柏寒有些失落的坐回,埋怨起葉文魄來。

    但葉文魄的聲音又在窗邊響起。

    「我還有件事。」

    鄭柏寒再次掀開窗簾,葉文魄的手一直放在腦袋之,不知是否那裡一直癢。鄭柏寒沒有說話,等待著葉文魄說出那事。

    葉文魄看了看鄭柏寒,欲言又止,等了半天,終於說道:「我先告辭了。」

    鄭柏寒頓時將窗簾拉,不一會,馬車再次停下,鄭柏寒幾乎是從馬車跳下來,來到後面的葉文魄前面約有一丈處站住,說道:「你怎麼如此吞吞吐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哪有那麼多。」

    一時間,竟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變的如此,如此不熟悉。

    葉文魄將酒壺的酒全部灌進喉嚨,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我想看看你戴釵的樣子。」

    鄭柏寒立即明白葉文魄的意思,將頭低下,臉頰又開始變紅。

    片刻的沉默。

    鄭柏寒慢慢將一直握在手中的釵插進那濃密的黑中,努力讓自己保持笑容,看向葉文魄。

    葉文魄看著鄭柏寒,久久的看著鄭柏寒,良久,喃喃說道:「真美。」

    彷彿一瞬間,周圍的風不再那麼凜冽,那刺骨的寒風在這瞬間煙消雲散,只有鄭柏寒與葉文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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