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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有愛情、友情、師徒情、父子情而絕無色情描寫,父母子女看得,朋友兄弟姐妹皆看得。
本書作者承諾:有訪必回,有評必應。
且說趙飛雄怒而離開仙居客棧,心中煩亂,獨自來到黑龍橋畔,順河沿土埂信步而行。
抬眼處,只見疾風之中,西洱河河面逆浪滔滔,白茫茫一片,和著飛雪向東捲去。
只見從海東逆風而來的木船早已撤去風帆,船工們在大風中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用一根根長長的竹篙**水中,撐著大船一點點地向前挪動,用盡全力頂著大風艱難地行進著。那平時看來大大的木船,此刻竟如一片小小的落葉一般在波濤中上下顛簸,東倒西歪,時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看到此番情景,趙飛雄心中一動,忖道:「世事難料,人心叵測,辟如這滔滔江水,看似滾滾東流去,然風浪之下的河水,卻是日夜朝西流淌。父親行事,大異當年,究竟為何?近日市井多有流言,聞說康熙皇帝計議撤蕃,而平西王吳三桂挾兵自重,隱有反叛自立之意。不知父親變化與此事有關否?」畢竟乃血肉親情,趙飛雄又處世未深,只願父親仍是當年的父親,即使有稍許變化,也只如西洱河一般,看似東流,乃其表相耳!不過在他心中,卻依然有些埋怨父親,大丈夫行於世間,當表裡如一,光明磊落,敢作敢當,何必倣傚那等候王夫子之輩,行什麼韜略之計……
他邊走邊想,不覺間已向東走出兩里多路,突聞身後馬蹄噠噠,又有人大聲喊道:「少爺!少爺!」喊聲之中,趙鵬手牽一匹馬,座下一匹馬,已急急趕到,他翻身下馬一拱手道,「少爺,老爺有急事喚你回去。」
「老爺現在何處?」趙飛雄問道。
趙鵬回道:「老爺正立於黑龍橋頭等候少爺。」
趙飛雄眉尖一挑,伸手接過趙鵬遞來的韁繩,又問道:「不知老爺喚我何事?」邊問邊已翻身上了馬背。
趙鵬應道:「小的不甚明瞭,許是要出一趟遠門吧?」
趙飛雄聞言,雙蹬一夾馬肚,手中韁繩一抖,猛然清叱一聲,那菊花馬陡地人立起身,長嘶一聲,旋即風一般躥將出去。
離得還很遠,趙飛雄便已看見父親的身影。漸第走近,他瞧見父親手握韁繩牽著馬立於黑龍橋頭,正憑欄朝西邊眺望。西邊天生橋刮來的狂風吹得他衣襟翻捲,亂雪冷雨劈頭蓋臉地打著父親已見蒼老的臉龐。
江面寬闊,曠野淒零,橋頭孤騎,寒風怒吼,天地竟顯得如此蒼涼而悲愴!趙飛雄禁不住心頭一熱,深悔適才過於孟浪,不該負氣而走,不該不給父親留一點點面子,不該胡亂揣度,不該……無論如何,他畢竟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他所言所行,總是為了趙氏家門呀!
眼看離得已近,他一帶韁繩,減慢腳步,看著風雪中的父親那充滿慈祥又略顯倦容的面孔,開口道:「父親,適才……」
趙康聞言轉過頭來,看著飛雄點點頭打斷道:「飛雄勿須多言。喚你回來,乃有要緊之事耳!為點蒼派之事,我欲暫領掌門人之職,以便號令門人,查出叛徒,為段世伯一家報仇,重振點蒼派威風。只恐眾人不服,尤其是大理佛門中點蒼派高手不服,反而惹出事端,禍害鄉里,反為不美,故欲往湖南雪峰山一行,請汝師父楊老前輩出山,前來大理主持公道。當今武林之中,楊老前輩乃當世第一人也!有他老人家在,江湖中還會有誰敢胡言亂語!不知飛雄可願與父親前往?」
趙飛雄一聽,喜出望外「這不是又可見到師父大人了嗎?」他立馬應道:「孩兒願隨父親同去。」
趙康笑道:「那好,那好!趙鵬,汝趕回五台家中通知夫人,令楊七率家丁看守好門戶。然後請金花一道,沿官道趕來。老夫與飛雄慢慢先行,在前邊白崖鎮中等待汝二人。」
趙鵬拱手領命,策馬過橋,向北狂馳,不一刻,便失去了蹤影。
卻說雞足山祝聖寺禪房之內,碧煙神尼正替無因查看傷勢。她解開包紮的布條,只見小臂刀口四周烏青腫脹,肘關節之下已呈醬紅色。碧煙神尼眉尖急聳,她一手按住無因肩膀,另一手抓住無因左腕,輕輕向上一抬,只見無因濃眉一皺,低哼一聲,豆大的汗珠頓時從額頭上冒將出來。碧煙神尼輕輕放開手,微微一歎,眉頭緊鎖,站起身在房內踱起步來。
無因見碧煙愁眉不語,不由急問:「神尼,洒家手臂尚可救否?」
碧煙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無因所中之毒,名喚『追魂雕』,與朝廷大內所使『鶴頂紅』同為一類,唯藥性略微緩慢些。『鶴頂紅』為大內使用,而『追魂雕』乃欽賜官宦侯王專用也。此毒有東北長白山上七、八種稀罕毒草,配以鶴膽、鴉唾、雕血等極毒之物,置於瓦罐之中,加上高山千年積雪,慢慢融化浸泡十數日,又以文火慢慢熬煎,約又十數日,罐中之物一應熬為湯液,再以猛火急焰煎為糊狀,方始製成。製成之後又需貯藏於地窖之內經一冬一夏,則其毒更劇!此毒其中之鶴膽、鴉唾、雕血等,皆需取自活物,故其毒不似一般毒藥,只行於人體經絡之側,尚可用解藥或行內功驅除,而是一旦中毒,則溶混於人的精血之中,再難分濾出來;且怪又怪在其擴散之又較血流緩慢了許多,許是又有人摻了黔山中某種草藥,故爾作起來便緩緩向心臟淌去,一旦入心,則心如刀絞,暴痛而亡矣!」
無恨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世間竟有人製出此等霸道害世之毒藥,塗害生靈,真乃彌天大罪也!」
無因雙眼園瞪,急急問道:「依神尼所言,我這傷是無藥可救了?」
碧煙苦笑道:「因這『追魂雕』霸道無比,故江湖上黑白兩道人中怕遭世人唾罵,從不使用,其解治方法也無人知曉矣!阿彌陀佛!貧尼早年行走江湖之上,曾聽得一老太監講過解藥秘方,其中方味大多在雞足聖山可以尋到,唯主藥兩味雞足山不可得。況汝中之毒又被人加了幾味,想解更難矣!適才貧尼久思不語,乃思慮是否有可替代之解藥耶。」
無因追問:「是哪兩味?」
碧煙道:「一為遼東長白山天池之水,一為塞外戈壁灘上之紅柳樹根。」
無因一愣,攢眉不語,怔怔地盯著自己負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