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發石車?」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隱約記得爺爺同我講過的三國中,在官渡一役,袁紹和曹操的精彩對決之中,彷彿出現過類似的東西,這東西為曹操最後爭取官渡之戰決定性的勝利,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這類似的東西,似乎曹操還為它取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名字,至於具體是什麼我卻是記不清楚了。
眼下馬均說要做「發石機」,雖然不知道這二者究竟是不是同一樣的東西,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二者之間定有某種聯繫。
「『發石車』也叫『投石車』,亦被人稱作『發石機』『拋石機』或者『投石機』。這東西征早在春秋末期,便已經出現。傳言中不只是大名鼎鼎的魯班曾造出過這樣的攻城器具,便是精於製作的墨家也作出過此類的器械。前漢開國大將軍韓信曾創下一種棋,這種棋是為了鍛煉將士的作統兵和作戰能力,其中有一子名作『砲』,便是指的是這種發石車。它可在數百步之外,向城內投擲石塊,對城牆造成極大傷害。也許是秦始皇怕這等利器落入對手手中,只從他一統天下之後,採取丞相李斯焚書坑儒的意見,將這等製作『發石車』的書籍盡付之一矩。
「我也是在一些殘留的古籍中看到過此種器械的存在,不過屬下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將它再研製出來,畢竟在古書之中也語焉不祥。」馬均說到此處,不知又想起什麼,有些期盼地看著我問道:「不知道剛才主公所說的大『砲』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和『發石車』是同一樣事物,還有主公說的火槍……」
越聽馬均說下去,我心中越發覺得大汗,想不到馬均居然還是一個問題少年,好不容易含糊其辭應付過去,背心已是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能造將出『發石車』,那豈不是說天下無堅城可守,四海之內再無險可據了?」陳宮神色也頗顯得激動,儘管平時他未必將馬均這樣一個小人物放在心上,但此刻卻是表現得甚為慇勤,「德衡!你能有幾分把握能研究成功『發石車』?」說話間,陳宮一支手已是搭上了馬均的一條胳膊。
馬均似乎也被陳宮這般親密的動作嚇了大跳,想不到被眾人尊為軍師的陳宮,居然眼下這般看重自己。一時間,馬均倒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我看著不知所措的馬均,翻身下馬,有胳膊碰了碰他,示意陳宮還等著他話呢。也不知道陳宮為可如此在意「發石車」,也許他也是在那本古籍之上看過到此類東西吧。馬均得我提醒,雖然反應過來,但言語間卻是吞吞吐吐,「我……我……在下……小的……」彷彿馬均連合適的稱謂都找不到了,「雖然小的心裡有些想法,只是這『發石車』失傳已久,誰……誰也沒親眼目睹過,甚至……至連完全的圖紙也沒有流傳下來,所以小……小的也摸索著閉門造車,至於能……不能成功,小的不……不敢保證!」
聽到馬均語言如此閃爍其辭,陳宮信心頓時失了大半,只是微微失望「哦」地應了一聲,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大概馬均也看到了陳宮失望的表情,剛剛積累下來的一點信心似乎又要跟著土崩瓦解了,垂搭著腦袋,不管再看任何人一眼。「主公我看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進城吧!」陳宮沒在理馬均,卻是回頭催促起了我,此刻時光已經將近正午了,「這一局諸葛孔明已然佔了先機,我怕……」
我手一抬,阻止了陳宮說下去。陳宮看著我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跟著我轉移視線,目光最後落在了馬均身上。
我走到馬均面前,雙手都搭上了馬均的臂膀,笑著說道:「根骨都還算結實,就是身子板太單薄了些。」馬均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將信將疑地抬起頭看將著我,「不要怕失敗,有句話說得好『失敗是成功他媽』,多經歷一次失敗,那就意味著他向成功多邁進一步。別管別人怎麼說,我看好你!」
馬均彷彿給我這番話給逗樂了,憋紅了臉,想笑又不敢笑出來。何止是他,在城門之下的百餘將士,包括張遼和高順等人皆是強忍住笑意。
我當先笑了起來,眾人別見我發笑,也就沒再努力忍住了,皆笑作一團。待眾人笑過之後,我看著他們說道:「想笑就笑嘛,用得著憋得那麼辛苦麼?現在又不是在軍營之中,沒有那麼多規矩!」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善意的訕笑。便是剛才還悶悶不樂的馬均,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將出來。
拍了拍馬均肩膀,我笑道:「這就對了嘛!笑一笑,十年少。」說完,逕自翻身上馬,「別管培它是不是天大的事?只要沉著應對,笑著面對便好。對了!德衡,明天早上別忘了到校場中報道。」眼看著城門大開,我便要拍馬而去。而站在原地兀自一頭霧水的馬均,還沒有明白我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主公!你……」馬均不解地說將出口。
「我剛才說過了,你的身子板太單薄了,得好生練練。三更雞鳴校場集合,算了!念你還算不是一介真正的武夫,准你最遲在四更天趕到。」我也頭也不回地說道。聞得我此言,眾人間又是一陣鼓動,他們都知我所說的何事,這便是我那日當著眾人之面說起不只要教風平、馬忠二人,更願意點拔所有願去之人。
「可……是!主公,我……我的『發石車』……」馬均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有些取決不下,頗為為難地說道。
「『『斗械』之事故然緊要,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練武也不能擱下。便當你是出來透透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順便找找靈感。」說到這裡,我已經拍馬而去,不去管馬均,「有道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些日子在徐州武藝荒廢了好一段時間了,不管是槍法還是箭術都生疏了許多。若非如此,那日與張飛對陣,縱然是無銀槍在手,白馬伴左右,也不至於被他追得如此狼狽……」
最後一番話,卻是我一人獨自在感歎。
一夜悄然過去了。可是,當下還剛是三更時分,徐州下邳城的軍營中已漸漸喧囂,再過一片刻光景,已是熙熙攘攘,熱鬧得如同集市一般了。也幸虧這軍營並不在城鎮中心,而是幾乎到了城郊位置。要不是這樣,此刻整個軍營囂鬧沸騰得如一鍋開水般,只怕會清擾到城中百姓的清夢。
雞鳴剛過四更,軍營中各個校場之上,已是擠滿了人。
有一塊塊小小的校場中,情形頗為奇特。眾人圍在一起,也沒有操練。卻是聚將在一塊,對著前方不遠之處不停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而站在前面的一人正馬均,他此刻站在離箭靶大約只有二十步的位置,他手持弓箭,有些生澀地搭箭上弦之後,又開始吃力地拉開了弓。眼睛一睜一閉地瞄準著前面的箭靶,上齒緊緊地咬將著下嘴唇,弓只拉了一半,並沒有拉滿,馬均已是放箭而出。
羽箭飛射而出,卻是未能中靶,甚至連靶的邊都沒沾到,更讓人覺得無語的是羽箭在離靶還有幾步位置的距離便力盡落了下來。
馬均這般表現引起一陣哄然大笑,不好好事者,更是吹起了口哨。馬均氣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弓,但一張臉已經紅得跟猴屁股般。這已經不是被第一次嘲笑了,這也不是馬均射出的第一支箭了,但前面射出的箭都和這一箭差不了多少,他最好的成績便是射出的射挨著了靶邊,那會還周圍不沒這麼多人,這樣的成績還叫馬均小小高興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