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士元說來,我二人豈不是只有坐視他孔明為所欲為,而我們完全是束手無策了?」徐庶怒道,一臉的不甘心。
「又有什麼辦法呢?」龐統歎道:「他孔明料敵先機,早已然把我們可能會走的每一步都想到了,並且還有針對地為你我設下了這最後兩陣。哎!天要如此,為之奈何?」龐統長歎一聲,目光幽幽注視著遠處的天空。「可……可是就讓他孔明……」徐庶重重地摔了一下衣袖,「我們什麼都不做,實在……實在是……」
「你能做什麼?」龐統回過頭,反問徐庶道:「你會製作器械,還是你能破得了他的『八陣圖』?」
徐庶聞言更是覺得鬱悶,重重在「哼」了一聲,說道:「就這麼輸給孔明那小子,實在是憋屈得很。」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士元!難道說子龍他就連一點兒勝算都沒有嗎?」龐統嗤笑了一聲,道:「勝算?」反瞪了徐庶一眼,「除非打西邊出來,或者是他諸葛亮終於良心發現,認為這最後兩陣的手段實在是勝之不武。你認為這可能嗎?」
徐庶聞之黯然,不能回答一個字,可是面上失望之色越來越顯,他又何嘗不知道徐庶所說的這些都不可能?
「反正我對破解孔明的『八陣圖』是丁點兒信心都沒有。」龐統不忍不這般打擊徐庶,點燃了徐庶心中所剩無幾的希望。「士元只是說對破解『八陣圖』沒有信心,這麼說你對於『斗械』這一陣還是有……」徐庶欣喜若狂地攀上了徐庶的手臂,龐統被徐庶的動作嚇了大跳,又連忙否認。
「雖然說『斗械』一陣並非是丁點兒希望都沒有,可是我沒說這事兒就得落在我身上。」龐統一邊搖手,一邊說道:「關於器械製作我跟你一樣,都是一竅不通,這事兒我可幫不上忙?」聽到龐統這般急於否認,徐庶剛燃起的一點然希望,似乎又叫龐統一盆冷水給澆熄了。徐庶正自覺得無望,垂頭喪氣地埋頭不語,但是龐統下面的話……
「這事兒雖然說我和你都幫不上忙,不代表別人不行啊!」龐統低頭看了看徐庶,也生怕自己這般一上一下言語的搞得他承受不了,會徹底崩潰。
徐庶也的確將到崩潰的邊緣了,龐統這一會兒一個變的,他虧得他徐庶心理素質過硬。只是換了一個心理素質不可過關的,說不準這會兒心臟病都給鬧出來了。
徐庶深吸一口氣,壓強下想扁龐統一頓的衝動。「你說的是誰?」徐庶平靜地問道。到徐庶並沒有暴走的趨向,龐統終於微微放下了心,繼續說道:「你先前不是跟我說過,在趙子龍營中有一個了不得的工匠,他不禁改進了諸葛亮所制的手弩。有道是術業有專攻,這樣的人物,即使比不上諸葛孔明,想來也點兒份量。」
龐統這番話不只是他自己說得沒有信心,就是徐庶跟著聽著也缺少信心。「沒有了?」徐庶問道。「沒了!」龐統本能地回答道。
「好!沒有了,龐士元你就可以放心去死了。」徐庶大喝了一聲,一步就閃身到龐統面前,雙手掐住了龐統的脖子,「你這個天殺的龐士元,還自稱什麼『鳳雛』,我看你不如叫『脫毛雞』算了。我不想聽這這些廢話,簡直說了等於沒說,還搞得我一驚一乍的,今天不向你連本帶利地討要回來,我徐元直便不叫徐元直,我徐庶從此以後就跟著你姓……」
此刻!暴發的徐庶就像是噴發的火山。
龐統被徐庶掐住了脖子,舌頭長長地伸將在外面,一面醜臉憋得通紅,斷斷續續地說道:「這……這怎麼……怎麼能怪……怪我?趙……子龍勝……算本……本就是微……微乎其微,你還……還要我怎麼辦?對!我……我想……想到辦法了!」情急之下,龐統連忙喊出了這麼一句。
徐庶只道是龐統果真想到辦法了,不自覺便鬆開了手。
被鬆開的龐統不住地咳嗽,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快說!」徐庶見龐統一時忙不是答話,連忙催促道。龐統彎著身子,反手一揚,生怕徐庶又要動暴力。好不容易,猛吸了幾口氣後,好受了許多,龐統才說道:「說個屁!我哪來的辦法?我不這麼說你會放手?」龐統一邊說道,一邊扭頭便跑,「趙子龍已經是窮圖末路了,與諸葛亮交上手,便是神仙也難救得了他了。如果他趙子龍這次次能化險為夷地渡過此劫,不用你徐元直相勸,我也定然認為他是天命所歸,會主動相投於他。」
「龐士元……」徐庶的聲音更見憤怒。這安靜的茅屋之中,一時間變得雞飛狗跳,熱鬧得一塌糊塗。
「德衡!不必自責了!」回城的時候,我見到自知上了諸葛亮惡當的馬均一言不發,心知他心中有愧,不想他背負太多的包袱,出言安慰道。「主……主公!是馬均沒用,不禁沒能幫上主公,還壞了你的大事,我……我……」不等馬均繼續說下去,我笑了笑,沒有多說話,俯下身子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刻我在馬背之上,馬均就在我右側。
「不用想這麼多了。」雖然我心中的失望更大過馬均,卻也只有勉強提起信心安慰,「雖然我們不可以再制弩,我們製作其他的兵器未必就不能贏過他諸葛亮。」馬均彷彿被我強提起的信心感染,使勁地點了點頭,說道:「主公說得不錯!我……我……」馬均聲音越來小,大概他覺出我了話裡也是有氣無力。
「主公!你罵我吧?」馬均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都怪屬下好,要是我能早點兒察覺到諸葛孔明的詭計……我原先還以為他是一個好人,哪曉得他居然故意……嗚……嗚……」說著間,馬均居然抹著鼻子哭了起來。馬均這一哭,不光是叫我吃驚,便是跟著的出城一百來號人都紛紛向他投來注視的目光。
我看馬均越來越不像樣子,當下大吼一聲道:「馬德衡!你要是還是條漢子,就給我把眼淚抹乾淨了!」聽得我這般嚴厲責備,馬均當下就收住了哭聲。
全軍皆是噤若寒蟬,我睜了馬均一眼,聲色俱厲地說道:「你這算什麼?你自己說說看!這比都還沒開始比,你又哭又抹鼻子的,跟個娘們兒一樣!」聽得我如此訓斥,暗地中有幾個忍不住的兵士笑出聲來,馬均也是漲紅了臉,「不就是吃了一回虧,上了一次當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諸葛亮要是叫你看出來他是好人壞人,他就不叫諸葛孔明了。
「吃一塹,長一智。不只是你馬均,大伙都給我聽好了,上一陣我們吃了諸葛亮的虧,『陷陣營』兄弟折了一百八十六人,這樣的慘痛的教訓,你們還想再經歷第二次嗎?」聽我提起上一陣的比試,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人人臉上皆現出痛色之色,「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錯再錯。哪兒錯了道兒,哪兒倒回來重新走過,哪兒跌倒了就哪兒站起來。有什麼大不了的?用得了要死要活的嗎?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就好比沷出去的水,不做弩便不做弩了。他諸葛亮再厲害,總不成還能將全天下他的器械都霸了去不成?他會制弩,難不成他還會做火槍大炮……」
我人在氣頭上,一時之間,也顧及不上自己到底再說些什麼了。好不容易,將心中這口怒氣完全發洩出來,發現身邊的馬均也停止了抽泣。臉上不再是先前那般只知自怨自艾的神色,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服輸和一股子倔勁兒。便是我看了,也為之吃驚不已,實在想不到短短這麼會兒功夫,他居然就有如此大的轉改變。
「主公!說得對!哪兒跌倒哪兒爬起來,他諸葛亮不讓我做弩,我就做別的,我做……發石車!」馬均此話一出,差點沒讓我從馬背上跌下來,「只是主公你剛才說的火槍大炮,那又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