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水國太祖皇帝闕宣帶著文武去父母墳前上香去了,沒有五六天是回不來的,「都城」自然由能力出眾「忠心耿耿」的管太尉全權照顧。
這幾日很不太平,有了糧草豐足的下邳城作為根據地,徐州大軍先後派出廖化、波秀、黃龍等將領,互為犄角,步步為營,對天水國大營周邊的敵軍實力展開了毀滅性的掃蕩。
廖化善於跟蹤設伏,黃龍比較謹慎善於防守,而有些清秀不太起眼的波秀,卻善於在各種複雜地形惡劣天氣下,出其不意、星夜奔襲。
加上一雙鐵錘橫衝直撞勇猛無敵的龍陽,揮舞著一把厚重劈柴刀猶如黑旋風的老黑,很是打擊了管亥闕宣聯軍的氣焰,這還是吳娜坐鎮下邳沒有親自出馬的情況下。
張揚的「佛法高深」讓笮融提前出關見客,解決了徐州兵的吃住問題,可是麻煩也來了。
每日張揚都被笮融請到浮屠寺,和那些和尚尼姑一起,坐在金身大佛下面講禪經談佛理,一大群蒼蠅似地光頭圍著他,你一句我一句沒完沒了地問這問那,彷彿張揚是如來在世無所不知似地,讓張揚幾乎要崩潰了。
向吳娜臧林訴苦,他們也只是同情地歎了口氣,然後好生開導張揚,為了徐州吳家堡兩萬多弟兄的溫飽,為了如今安定團結的局面,你就捨小我為大我吧,等凱旋回徐州面見陶公時,一定將頭功給你。
頭功?張揚自然是不敢想的,他算什麼人啊,有臧林這個兼陶謙學生兼曹宏小舅子兼盧植學生的主帥,還有那麼多徐州嫡系將領,還有吳娜這個頂頭上司,就算此次闕宣和管亥的人頭都是他張揚親手砍下來的,首功也輪不到他!上頭功勞撈夠了,剩下的才輪得到他這個屬下,自從等級制度成立,這規矩就是亙古不變的!
吃了大虧的管亥闕宣大軍卻是出奇地平靜,那些外圍軍隊被打散以後,就鬼影似地一溜湮沒了,找都找不到,而據守堅城擁有五萬兵馬、糧草無數的費縣老巢,除了不時派斥候在城池外圍巡視之外,沒有任何想反擊報復的意思。
臧林和徐州將領馬上就想道,該是管亥闕宣被徐州大軍凌厲的攻勢給打怕了,最開始面對官軍的那股子銳氣已經消失,這會兒衰了士氣的黃巾軍已經沒有膽量跟官軍面對面對戰了,只能守著堅城苟延殘喘了。
而張揚雖然沒有什麼高深的軍事素養,可是好歹戰爭策略的遊戲玩過,各種權謀對陣的影視劇看過,又是一個思維日漸成熟的青年,馬上想道這裡面必定有什麼貓膩。
管亥能設計出上一次那樣漂亮的半渡而擊的伏擊戰,戰鬥膠著勝利不易時,他又能果斷地主動撤退,撤退毫不慌亂,掩護撤退各有章法,顯示出管亥不凡的軍事能力。
當然,那一次管亥帶著十萬大軍氣勢洶洶殺到吳家堡,卻鎩羽而歸了。可那是張揚陰了管亥一把的結果,若管亥統領的是一群沒有信仰的土匪軍隊,而不是信奉太平道的教民,那如今他早已和吳家堡一起化為塵土了。
黃巾軍如今有六七萬戰兵,兵力幾乎是徐州兵馬的三倍,縱然兵員素質差一點兒,那算起來也對徐州大軍有不小的優勢。
在張揚印象中,黃巾軍所過,如蝗蟲掠境,來去如風攻擊性極強,他們現有耐心打下一座城池然後去固守,多數都是打下一城,糧食吃完、東西搶光之後,就裹挾著一無所有新的難民隨之遷徙下一地。
而如今管亥卻幹起了守城的行當,而且似乎毫無反擊的意思,這樣反常的做法,張揚豈不疑心?
張揚此話一出,第一次出馬就被管亥害的差點兒身敗名裂的臧林,是非常不以為意,他自信滿滿地用人格保證,這次管亥據城不出,肯定沒有什麼陰謀詭計,肯定是被他那場大敗、鎮定思痛之後一系列的軍師懲罰給震攝住了。
張揚吳娜還想勸些什麼,臧林一概不聽。張揚吳娜只能相視苦笑,看來泗水河那場大敗,在臧林心中留下的陰影太深了,他急需一場大勝來給自己雪恥,來告訴自己告訴所有人,他臧林不是個窩囊廢,第一次失敗那只是不小心被鸚鵡啄了眼睛,等到他小心一些,就是老鷹來了,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既然勸不動那就不勸了吧,反正現在還沒有什麼險情發生,與其敵人沒到自己內部先亂起來,還不如先團結一致,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努力補救來得好。至於倒是補救需要付出的代價,希望不要太大吧。
得意洋洋意氣風發的臧林自作主張輪流給全軍上下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好好休息,可以在下邳城周圍十里的地方放鬆活動。
頓時全軍上下歡呼一片,就連吳家堡的士兵也跟著高呼「大帥英明!」。
看著士兵們歡呼雀躍的身影,聽著海嘯般發自真心的愛戴,臧林胸膛挺起、滿面紅光,像醉了酒一樣滿城晃悠,陶醉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如今的兵員可不是後世那種動不動就是清華北大一本二本學校招募的文化兵,這些兵大多當兵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懂的大道理念過書的概率低得嚇人。平日裡在軍隊,有嚴厲的軍法管制著,他們還算規矩,可是一旦解開了韁繩,這些本就壓抑壞了的粗漢子,頓時就如脫了韁的野馬,興奮過度之後就將什麼狗屁規矩軍法都忘得一乾二淨,怎麼爽快就怎麼來!
這下子好了,吳家堡的兵由於經過張揚差不多半個月的評書改造,潛意思地知道百姓是水,他們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們當初當土匪當黃巾前也都是老百姓過來的,如今對老百姓比他們過得還苦,對他們好一些,就算是對他們的過去的緬懷吧。
可是,那些徐州兵陶謙雖然待之不薄,吃穿用度都不少,可是不讓他們在下面胡來啊。
人都是有破壞**的,能將一件完完整整的東西親手毀滅,他們會感覺非常刺激過癮。
一群徐州兵路過黃家村村頭,看見了新婚不久回娘家省親的黃武家的閨女兒黃丫,黃丫本就是附近幾個村子公認最好看的姑娘,加上剛嘗過情愛滋味,眉宇間無不顯露著蕩漾的喜意春情,唇紅齒白、肌膚白裡透紅,浸潤的能擠出水來!
柳腰款擺,眼波如絲,那清純中不失嫵媚的俊俏模樣,讓這些正是如狼似虎年紀、卻又得不到宣洩的漢子們,一下子被精蟲吃了心,紅著眼一擁而上,就在村頭的草垛上將黃丫給輪*奸了。
黃家村黃家村,顧名思義是黃姓聚居的村落,大多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看到自家姑娘被人奸*污,他們如何肯善罷甘休?!
於是村頭的大鐘被敲響了,好幾十民壯聞聲而來,將這些做了壞事的徐州兵給團團圍住。
雖然這些民壯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又不曾經過血的洗禮,可是在悲憤的激勵下,卻是爆發出了無窮的勇氣,這十幾個亂兵被打死了大半,可是這時另一波好幾百徐州兵馬路過,也加入了戰團。
死了兄弟的徐州兵一怒之下,大開殺戒。看著滿地的屍體他們才突然醒悟,這可是違反了軍紀的啊,若是被這些刁民告了狀,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於是大傢伙一合計,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錯事都已經做下了,回頭也晚了,那就一條道走到黑,斬草除根,或許還有活路!
下了決心的徐州兵,如下山的猛虎,端著冰寒的刀槍闖進了黃家村,不分男女老少一百多口全部滅口。然後擦掉兵器和身上的血污,小心翼翼地往回趕。
其他路的士兵雖然沒有這麼惡劣,但強買強賣、拉拉扯扯、調戲良家婦女的行為卻是層出不窮。
難得的好天氣,張揚、吳娜也是憋壞了,快半個月了,除了打仗還是打仗,既然臧大帥放了假,那就出去好好透透氣吧。
張揚一身正統的漢服(有些像後世被世界誤認為是正統漢服的韓服),頭上帶著額冠,遮蓋住了那半短不長顯得很尷尬的頭髮。然後一把折扇在手,面目清秀,大搖大擺地晃著,就像一個無良的紈褲少爺。
廖化龍陽都是一身金身短褐,提著武器左顧右盼,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殺氣,一看就知道是大家裡的護衛。
波秀老黑也在,不過老大不小了還貪玩成性的老黑硬是扯著波秀去劉家村,看堂會去了。
當然,吳娜也跟來了。
今天的她少有的男裝打扮,一襲雪白的長衫稱托著她那修長玉麗的身軀,一塊白頭巾包著她那如瀑的秀髮,不施粉黛而面如朝霞。這真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啊!
張揚這身打扮本來還算耐看,可是一旦跟男裝的吳娜並肩而走,馬上就從王子變成青蛙了。
「吳兄,你還是跟在我後面吧,你走在前頭都沒人看我了,這樣搶我風頭是不道德的。」張揚懊惱地跟吳娜商量道。
吳娜這身打扮實在是俊美極了,當第一眼看到她這身裝扮出來時,也是瞳孔一縮,就如看到璞玉出世一樣,炫目極了。
若是有這樣的美少年,恐怕那些本來不屑於孌童的富豪顯貴們,也要忍不住想把這樣的佳人擁入懷裡了。
吳娜看著張揚的苦瓜臉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我女扮男裝能搶你風頭,若是你男扮女裝跟我並肩而走,恐怕搶風頭的馬上就會變成你了吧?不如試試看?」
吳娜此話一出,就連一向嚴肅、不苟言笑的廖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揚見到她調笑自己,眼珠子一轉,湊上前去小聲對她說道:「好啊。只是女裝只能借你的穿了,為了從裡到外都像女人,你的胸衣、褻褲可是一件都不能少啊——」
「啊——疼啊,下手輕點兒!」張揚還沒說完,耳朵就被狠狠地提了起來,吳娜酥胸起伏,玉面酡紅又氣又羞地瞪著張揚唾道:「再敢說這樣的混帳話,看我不死爛你的嘴!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張揚疼得不行,感覺耳朵都快要被她扯掉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後找回場子就是,於是連連討饒道:「知錯了,知錯了——」
吳娜這才不忿地放開,看著廖化龍陽狐疑的眼神,吳娜臉一紅轉過去掩飾道:「我口有些渴了……前面就是錢家村了,是我小時候一個先生住的地方,我來過兩次……咱們去村子裡討碗水喝吧。」
吳娜開口,眾人自然不會反對,尤其是錢家村還是她曾今老師的住處,前往瞻仰一下也是應該的。
一行四人就順著村子的那條清澈的小溪入了村子。
如今天氣晴朗,村子裡的女人姑娘們都成群結隊地在溪流旁洗衣服,小孩子就在一旁嬉鬧玩耍。
望著熟悉的故地,吳娜目光漸漸有些感傷,清亮的眸子也不由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快十年沒有來了,這裡還不曾變樣,只是我那先生卻是杳無音訊生死不明啊。」
「你老師——他怎麼了?」張揚忍不住問道。
「還不是當初他從徐州返回家裡的途中,遇到了黃巾亂軍……不提這些了,不提這些了。走進去看看,看當初我種下的那棵櫻桃樹長大了沒有!」吳娜仰起頭望著天空幽幽地說道,然後胡亂地擺擺手道。
說完她就閉著眼往前走,卻不想一個提著一筐衣服往前走的少女跟她裝了個滿懷。
「呀!」那少女尖叫一聲,吳娜學過內家武功,神識反映都比一般人要敏銳,她眼疾手快,一下子伸出胳膊攔住那少女的纖腰,避免了少女被她撞的人仰馬翻的慘劇。
「你沒事兒吧,撞疼了沒有?」吳娜平常就是跟一群土匪兄弟打交道,與她接觸的女人實在少得可憐,她就下意思地以為女人都跟她娘親和曉蝶曉娥那樣,都是好人。
所以,顧不上將這少女扶起來,就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兒——」少女倒在吳娜懷裡,望著眼前俊美如處子的白衣公子,看著他那真情流露的關懷,少女頓時面紅如血、心而亂跳,像喝醉了酒一樣迷迷登登的。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少女癡癡地望著吳娜翩然而去的身影,卻不知那些大娘、嫂子和閨中密友何時圍了過來。
他們七嘴八舌地圍著她嘰嘰喳喳說這說那。
「哎,阿蓮,那位公子好生俊俏,連我見了都嫉妒——被他抱在懷裡感覺如何?」
「阿蓮,我看那公子對你可是溫柔的很啦,說不定他看上你了——你若想成了這門姻緣,就跟二嬸兒說說,二嬸二話不說,就追上去跟那公子把話說開了——」
「阿蓮,那公子好像是要往你家方向走的啊,說不定是你叔父給你捎回來的如意郎君呢,還不快回去看看!」
一群熱情的女人的攛掇下,阿蓮姑娘這才遲疑地往家趕。
卻說吳娜剛進村子,就從村頭那棵大槐樹下走出來一個人,他正是回來探親的錢寧。
「這麼多年了,他還記掛著我這個先生,真是難得。」錢寧欣慰地歎氣道。
「沒想到霹靂火會突然出現在這兒。可是如今我們身邊沒有兄弟……先生,要不要我現在就趕回去請元帥派重兵前來抓捕她?」錢寧身邊的是猛將周倉,錢寧回來探親,管亥不放心就將周倉派了過來。
錢寧搖搖頭道:「我這學生有萬夫不當之勇,向堂堂正正擒住她談何容易!何況這裡是我的故里,這裡的人都是我的父老鄉親,對我錢寧恩重如山,我怎能剛回來就給他們帶來災難吧?」
周倉遲疑道:「那……」
錢寧沉思片刻,這才沉聲道:「想擒住她必須要用巧,關鍵是打消她的疑心。我還是先去見見她,多年不見也怪想念她的,敘敘師生情誼也是應該的。你呢,就快些趕回去讓元帥派一批好手過來,寧外——帶些軟骨散過來(我編造的一種藥,吃了能讓人全身癱軟無力,失去反抗能力,就像倚天屠龍記裡的十香軟骨散!不要當真啊!)!這次不成,那就下次吧!」
「是!」周倉抱拳道,然後就快馬加鞭地往費縣趕去。
果然師生多年不見,猛一見面,兩人就抱頭痛哭,這時吳娜才發現剛才在村口被她撞到的那個少女,竟然是錢寧的侄女兒,叫錢佳,小名阿蓮。
阿蓮姑娘這才知道那個讓她一見傾心的美少年竟然是個女子,還是她叔叔的弟子。
生死不明多年的叔叔回來了,阿蓮很高興,可是看著美的讓人心動的吳娜,少女心間卻是閃過一絲失落和惆悵。第一次心動,第一次少女的春夢就這樣被無情地打碎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哄亂起來。
還沒等吳娜出門探個究竟,就見阿蓮二嬸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大喊道:「徐州兵進村了,他們見到女子就上,阿蓮快躲躲吧!我也得躲起來了!」
看著慌慌張張逃竄而去的二嬸,阿蓮禁不住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她那樣的女人,也就是飢不擇食的人才會願意要吧。」望著阿蓮二嬸那副跟鳳姐有得一拼的尊容,訥訥地想道。
就在阿蓮不知所措時,卻被一雙柔軟有力的手給攬住了雙肩,卻見吳娜豪邁地一把扯下頭上的頭巾,一頭柔順的秀髮頓時如瀑布一般披散下來,此刻誰還看不出她是女子?她面色陰寒地對阿蓮說道:「不要怕,跟我出去,看看他們誰敢動你一下!」
女子的哭喊、兵丁的打罵嬉笑,跟求饒哭喊混在一起在錢家村上空迴盪,讓安寧祥和如世外桃源的錢家村立刻成了人間地獄。
就在一群匪兵就要一腳踹開阿蓮家的籬笆,闖進院子時,就見錢寧陪著吳娜,攜著驚慌失措的阿蓮從屋子裡走出來。
本來只想瞧瞧這裡有什麼值錢的,好順手牽羊撈一筆的,可是當他們看見渾身發抖楚楚動人的阿蓮,和玉面遮掩在秀髮之中的吳娜時,幾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眼光立馬變得淫*邪起來。
「讓我來——」張揚要逞英雄,卻被吳娜一把攔住,她冷笑道:「沒本事就不要逞能,想在我面前顯示你的毫無畏懼?!我可沒空顧你!」
張揚被她諷刺的漣一陣發騷:「表明我們的身份不就成了,蠢女人!」
而吳娜不理會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流著口水快步而來的徐州兵。
「美人兒,讓哥哥好好愛你啊!」一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徐州兵笑著向吳娜撲了上來,就在一群同夥的笑聲中,那個頭目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籬笆上,被一個尖尖的木樁刺了個透心涼,不甘心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見到變故,這些兵丁一下子慌了手腳,忙叫著衝上來,就見吳娜這時秀髮無風而動,四面炸開,冷喝一聲:「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待望見吳娜那冰寒的容顏,幾個徐州兵頓時面如死灰,直接癱軟在地上,沒命地磕頭求饒,有幾個膽小更是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臧林啊臧林,也不知道因為你這次自作聰明收買全軍的人心,確是要讓多少人家因你而遭難!」吳娜仰天苦歎一聲,告別先生,急沖沖地向下邳奔去。
「二叔,這個姐姐好怕人啊,那幾個當兵的見到姐姐都嚇得尿褲子了……」此刻錢家村已經安寧下來了,看著自家坍圮的籬笆,滿院子的尿臊味,阿蓮不由地捏著鼻子說道。
錢寧寂寥地摸摸侄兒的頭髮,迷茫地說道:「是啊,她對敵人是鐵石心腸,對親人朋友卻是肯為他們付出一切的……也不知道到那時,我們還能不能做親人,做朋友……」
吳娜離開前。錢寧就跟她約定,兩日後她會再次來拜訪他。而就在這兩日,周倉也該從費縣趕來了,那時對他自己毫無戒備的好徒兒必定被俘。
可是擒住她以後,他該如何面對她?報了知己之恩,卻是傷了師徒之誼啊!
錢寧卻不知,在他苦心為管亥打算時,管亥卻是故意將他支配到這兒,沒了依靠的周氏姐妹,這次可是要為了他的連環計奉獻一切了。
「先生——救我——」錢寧突然被噩夢驚醒。
那夢境真實的可怕,他彷彿能聞到那萎靡的氣味,能聽到男子那粗重的喘息,能聽見那淒厲的刺破了他的心靈的哭喊。
「她們還好吧——」錢寧望著窗外慘白的月色幽幽地想道。
註:今日白天有事情忙的沒顧上,但不論多忙,晚上一章還是不會少的,少的以後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