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雅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披著潔白的婚紗,戴著花冠,手捧紅玫瑰。巴丹打著領結,穿著西裝禮服,在漫天飄灑著玫瑰花瓣和粉紅色氣球的教堂中舉行西式婚禮。
那風中的喧鬧,花瓣也那樣羞澀,玫瑰在微風中綻開靦腆的笑容,對著明媚的陽光,許一個未了的心願,送一個春天的祝福。
在溫馨的婚禮樂曲中,兩人緩緩走向牧師,莊嚴的時刻就要開始,一隊日本兵闖進教堂,拉開巴丹,而後,是花二那齷齪的笑臉。
衛雅猛然驚醒,看看周圍環境,並不是漫天飄舞玫瑰花瓣的教堂,而是在一處簡陋石室,身邊的衛萍和莫家姐妹還在昏迷。床下,坐著個女子,面容冷峻,卻貌美如花。
「我這是在那裡?」衛雅問。
對方答非所問。「為何冒死闖我大青山。」
「找一枝花救人。」衛雅回答到是堅決。
女子的語氣冰冷。「你認識一枝花?」
「不認識。」
「你要救什麼人?」
「一群抗日的好人。」
女子有些疑惑。「抗日的好人讓你們四個女人以命相救?」
衛雅目光甚是誠懇。「他們也救過我們。」
女子沉思。「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一枝花,你只要告訴我這個匕首從那裡得到的,我可以考慮你說的話。」
衛雅並不驚訝,她已經猜到了對方就是一枝花。於是她仔細看著一枝花手上的匕首。「這個匕首不是我們的。」
一枝花皺眉,指著還在昏迷的莫小妞。「匕首是在這個小姑娘身上搜到的,你說不是你們的?」
衛雅回答的很坦然。「也許是她私人物品,但這個匕首我並沒見過。」
一枝花繼續低頭沉思,從衛雅的表情裡,她認定衛雅沒有撒謊。莫小妞已經醒來,看到地上的女子拿著她的匕首,吃力的想下床奪回。「不要拿我的匕首。」
四人當中,莫小妞摔的最重,衛雅在後邊,掉下去的時候直接摔在莫小妞身上,所以衛雅最輕,莫小妞掙扎著想站起身,但最終還是力不從心,在次暈了過去。
見莫小妞暈了過去,一枝花表情甚是關心,大聲吩咐手下。「去找醫生,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治好。」
醫生很快在次來到石室,土郎中對跌打損傷的治療方法還是非常有效的,衛萍和莫大妞接連醒來。只有莫小妞,還是昏迷不醒,她瘦弱的身體一摔一砸,醫生也搖頭歎息,無能為力。
一枝花很快搞清了四人的關係,繼續追問匕首的來歷,莫大妞是知道的。「那是麻溜送小妞的定情物,小妞說,麻溜沒有什麼貴重物品,這個是他家傳的。」
一枝花猛烈搖著莫大妞的肩膀。「快告訴我,麻溜在那?」
莫大妞被她搖的連連咳嗽,好一會才緩過氣來。「麻溜也被花二抓去了,關在花家大院。」
一個面目俊朗,慈眉善目的老人走了進來,一枝花直接撲到他懷裡。「爹,我找到弟弟了,你看!」她把匕首遞了過去。
老人拿著匕首仔細端詳,又把匕首的握手擰開,裡面出現一張泛黃的皮紙,至於寫的什麼,衛雅不得而知,但從老人激動的神情看,麻溜確實和一枝花有什麼特殊關係。
老人走向衛雅。「姑娘,麻溜是如何被抓進花家的。」
老人和藹的語氣和慈祥的面孔讓衛雅有種親切,與是,她把麻溜等眾人如何在大鍋盔激戰,如何撤到小王莊,又如何得罪花二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衛雅敘述完,一枝花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立刻出去集合隊伍。老人對衛雅道:「還要勞煩姑娘和我們一起下山與你父親接頭從長計議,至於你姐姐和莫家姐妹,她們傷勢嚴重,可先在寨中休息,我們救回人,一起送她們下山。」
衛雅點頭應允,在下山的閒聊中,衛雅才知道自己獲救的經過。大青山雖然山高林密,霧氣重重,在山四周都有一枝花的眼線,從衛雅等幾人進入大青山,她們已經被山寨的人盯上了,因為一時不清楚幾人的目的,所以一直沒下手,她們遇險,才出手搭救。
來到小王莊,一枝花把隊伍埋伏在村外,自己和草上飛、衛雅進到莊裡,來到王老漢家,衛漢國出門恭迎,衛雅把詳細經過對父親學了一遍,衛漢國千恩萬謝。
作戰計劃很快制訂出來,由衛漢國帶著一枝花、衛雅和禮品進入花家大院疏通關係,在由一枝花和衛雅以送飯為名進入牢房,通知巴丹等人外邊槍一響,立刻和一枝花裡應外合,借這機會,一枝花勘察地形和花家的火力配置。
被押入花家地牢的巴丹等人已經料到花二沒安好心,果不其然,眾人剛被押到地牢,花二便帶著幾個偽軍進來,花二對眾人審視了一圈。「不想受皮肉之苦,告訴我你們真實身份?」
眾人冷目而視,沒人搭理他。
「看這意思是不想說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花二在手裡不停的拍打著馬鞭,意思很明顯,示威。
山炮被打的傷痕纍纍,毛楞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你姥姥的,說什麼敬酒、罰酒,有種你對老子來,老子吭一聲是你養的。」
花二對毛楞的叫囂不以為然,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指著老趕和小莫吩咐手下。「先對付他們,我就不信他們不說。」
黑龍大罵。「你個王八羔子,找軟柿子捏算什麼本事,沖老子來。」
花二有非常好的耐性,並不搭理黑龍,鞭子不停的落在老趕和小莫身上,老趕和小莫看著戰刀微笑。「放心,絕對不給大家丟人。」
皮鞭在兩人身上飛舞,兩人很快血跡斑斑,巴丹對戰刀使個眼色,戰刀不明白什麼意思,巴丹也不管他。「花二狗,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粗人們怒目瞪著巴丹,花二高興了。「還是這位老弟識時務,早說不就完了。」
花二急切湊了過來。「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一群逃兵,而且絕不是一般的逃兵。」
巴丹嗤笑。「你猜錯了,你靠近點我告訴你。」
花二把身體向巴丹湊了湊,巴丹小聲嘀咕著,花二沒聽清,幾乎把耳朵貼在了巴丹的嘴邊,巴丹毫不客氣的咬了下去,戰刀此時也明白了巴丹的意圖,飛起一腳,花二頓時攤在地上不停的嚎叫起來,粗人們哈哈大笑。
「拉出去,崩了,崩了。」花二氣急敗壞的對著手下大叫。
幾個偽軍忙著扶著花二,另外幾個則把巴丹和戰刀拖向門外,準備執行槍決。
一名偽軍頭目跑了進來,「隊長,三木中佐派人來,正在客廳等候,急著見你。」
花二不敢怠慢,匆忙包紮下傷口來到客廳。日本軍曹傳達了三木的口令,「務必看押好這幾個軍人,經查明,這夥人是**軍內懸賞五千大洋通緝的要犯,尤其叫巴丹的,關係著超現代化武器來源,明天中午,新安將派人把犯人押送新安。」
五千大洋?花二這個後悔,早知道這麼值錢不用通過日本人來調查他們身份了,現在後悔也晚了。花二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下了執行槍決命令。「快!快把那兩個犯人帶回大牢。」
花二對著手下怒喝,手下楞了一下,反映過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