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白日寧靜的森林此刻並不寧靜,狼嚎聲、動物的撕咬聲、篝火的劈啪聲、山澗的流水聲、奏一曲原始森林的悲壯合唱。
山洞的周圍不時有幾雙幽綠的眼睛掠過,並不時傳來幾聲動物的悲鳴,叢林法則,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山洞裡的四個女人被外邊的聲音嚇的瑟瑟發抖,衛雅的獵槍始終對著洞口,手一刻也沒離開過獵槍的扳機。
莫大妞還算比較鎮定。「這樣不行,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我們分兩波睡覺,兩人睡,兩人看著洞口。」
衛雅的聲音都有些哆嗦。「你們兩先睡,我和姐姐看著。」
大妞無奈的笑笑,讓衛雅和衛萍睡恐怕也睡不著,這兩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那會經受過這些,不過也看出了衛雅和衛萍對巴丹等人的真摯,大妞心頭忽然也湧起一絲甜蜜,那就是毛楞含情脈脈的目光,雖然毛楞從沒對自己說過什麼,但他明白那目光的含義。
帶著對未來的幸福,姐倆昏昏沉沉的睡去,大半天的跋涉,她們太累了,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兩人在衛雅和衛萍的驚叫中醒來,睡眼惺忪的大妞忙問:「怎麼了?」
衛雅驚嚇的已經說不出話,只是手指著兩隻洞頂的飛行物。莫大妞苦笑。「大小姐,這是蝙蝠啊,不傷人的。」
衛雅和衛萍這才定下心,經這麼一鬧,兩人也沒了睡意,「你們去倆睡會。」
衛雅搖頭。「睡不著,我們還是聊天吧。」
四人圍坐在篝火邊,說是聊天,氣氛卻沉悶起來,誰都不想說話。
沉默被小妞打破。「衛雅姐,我們能找到一枝花嗎?」
衛雅撫摩著小妞的腦袋。「我們一定能找到,因為巴丹哥他們都是好人他們不該死。」
「我知道他們都是好人,可麻溜是壞人,總是色咪咪的看著我。」
莫小妞的天真無邪讓三人臉上浮出笑容。「麻溜也是好人。」衛萍對粗人們比較瞭解,他開始給小妞介紹麻溜的身世。「這孩子命苦,8歲被人賣到妓院打雜,從小受人欺負,後來黑龍救了他。他在那種環境長大,有些陋習難免,但他心地善良,你不要怪他。」
「我沒怪他,只是他那樣看人讓人受不了。」說話的時候,她把手放在懷裡,也許那裡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大家清楚的看到,小妞臉上帶著甜蜜,小女孩總是對愛情充滿幻想。
提到黑龍,衛萍也沉默了,莫大妞推了他一下。「衛萍姐,黑龍哥對你那麼好,如果他們這次能化險為夷,你們就把婚事辦了吧。」
衛萍嬌嗔的打了她下。「別胡說,還不知道黑龍什麼意思?我到看毛楞對你非常好,要不大姐幫你作媒?」
莫大妞滿臉羞紅。「衛萍姐,你說什麼那?說你和黑龍哥的事,怎麼扯我身上了。」
衛雅也附和。「毛楞真的對你有意思,我們都看的出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莫大妞又把矛頭指向衛雅。「巴丹哥到是對你有意思,要不你們先把婚事辦了。」
衛雅沒莫大妞那麼忸怩。「如果他們這次真的能化險為夷,我一定逼巴丹結婚。」
衛萍拍了她下。「不知羞,那有逼男人結婚的。」
「這有什麼羞,對自己喜歡的人就要勇敢去追求,這是我們的自由,難道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從身邊溜走?」
大妞呆呆的看著衛雅。「這是我們的自由?會被人笑死。」
衛雅把臉放在雙膝間。「我才不怕,別人愛怎麼笑怎麼笑,但我的幸福是真的,難道像我姐姐一樣,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受苦半世。」
「別說我。」衛萍不想提那段痛苦的回憶,與是幾個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幻想,彼此沉默。
良久,衛萍打破了沉默。「衛雅說的對,如果他們這次能化險為夷,我會主動和黑龍說,如果他喜歡我,我們結婚。」
衛雅望著衛萍。「姐姐,我祝福你,你早就應該尋找自己的幸福。」
衛萍不說話,也把臉放在自己的雙膝間,火光映著衛萍幸福、衛雅嚮往、大妞靦腆、小妞天真的笑臉。
天亮了,幾人隨便吃點乾糧,按約定,中午前必須要回去,還有一上午的時間,如果找不到一枝花或說不動一枝花下山救人,回去還有什麼意義那。四人已經暗暗發誓,哪怕死在大青山,不找到一枝花絕不下山。
四人繼續在森林裡艱難的跋涉,昨晚大家都沒休息好,體力大不如昨天,開路的莫大妞已經是揮汗如雨,氣喘吁吁。
衛雅、衛萍輪流替換大妞,她們倆人的體力更不如莫大妞,全憑著心中救人的信念來堅持。
幾聲哼哼聲傳入前邊開路的衛萍耳朵,哼哼聲並沒引起毫無山林生活經驗的衛萍的注意,繼續揮舞著柴刀。
一隻碩大的野豬突然從一塊岩石後竄了出來,頸上的鬃毛已經根根倒立,獠牙前伸,那是進攻的前兆。
衛萍驚的坐在了地上,手足無措。恐懼的雙眼只是死死盯著野豬,防備它進一步的動作。
突然出現的野豬把後邊的三人也嚇蒙了,不過馬上反映過來。「衛雅對著姐姐大喊,退回來!」
衛萍這才想起自己還在野豬的攻擊範圍,可她不敢起身,只好坐在地上瞪著野豬向後退。幾人進入野豬的領地,而野豬誓死要保衛領地,衛萍退一步,野豬跟上一步。
手提獵槍的衛雅顧不得自己危險,上前把衛萍提了起來,莫家姐妹忙把衛萍扶住,衛雅把三人護在身後,獵槍幾乎頂著野豬的鼻子向後退去。
莫大妞提醒衛雅。「開槍啊,快開槍。」
衛雅這才想起,自己拿的是獵槍,顧不得瞄準摳動扳機。
隨著一聲巨響,獵槍的子彈順著野豬的頭皮擦了過去,野豬被聲音一驚,暫時停頓了一下。
慌亂中的衛雅不得章法,這麼近的距離,如果擊中頭部,也許把野豬擊斃了。
衛萍見並沒擊斃野豬,大聲對幾人喊。「快跑!」
與是幾人開動逃跑的本能,慌不擇路的調頭便跑,受了傷的野豬更加暴怒,隨後追來。
暴怒狀態下的野豬老虎都不敢惹,何況四個女人,與野豬的距離越來越近,衛雅在次摳動扳機,這次更差,逃跑加緊張,衛雅已經渾身顫抖,子彈不知去向。
奔跑中幾人身體被枝條連續抽打,衣服被灌木刮開,顧不得這些了,四人跌跌撞撞的在森林裡狂奔。
跑在前邊的莫大妞突然腳下一空,來不及反映,身體向落葉一樣飄了出去。那是個被腐葉覆蓋的巖縫,大妞身後奔跑中的三人也來不及停下腳步,接連掉了下去。
昏迷中的衛雅只能見耳邊聲音嘈雜,眼前一片模糊的人影,她努力想把眼睛掙開,可越努力越是徒勞,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昏沉中,她什麼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