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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順水推舟 文 / 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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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某位朋友提出的無功不封侯的問題,諒言也不想多說了,既然選了這個時代,不立功不是白來了嘛。)

    「此事只怕是皇上心裡已是早有決斷,便是我去說情,又能如何?」竇嬰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可臨江王畢竟是陛下的親子,當年御史大夫晁錯,也曾經鑿開太上廟的牆壁,以做進出之道。」陽軻甚有些不解,「皇帝陛下對晁錯尚且能容,何況臨江王。」

    「晁錯?」竇嬰又是搖頭苦笑,「晁錯便又沒有做過太子,又怎會有臨江王這般的禍端。」

    「侯爺的意思是,這一回皇上是故意而為之?」陽軻頓時有些愕然。

    「可惜啊……」竇嬰站起身來,輕歎一聲,「臨江王畢竟年紀太小,不懂得韜光之術。」

    「我聽說,他在臨江國治理有方,深受百姓擁戴。」竇嬰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這回受詔回京敘罪,江陵鄉民甚至流涕相送。」

    「他們這一流涕,可是把臨江王向絕路上送啊。」竇嬰面色沉重,歎息不已。

    「那……那這一回,臨江王豈不是凶多吉少?」陽軻聽竇嬰這麼說,心裡也是有些不忍。

    「這倒也未必。」竇嬰轉了個身,又坐了下來,「失德乃是人君的大過,更何況是對祖宗不敬。」

    竇嬰微微笑道:「若是有了這個失德的罪名,臨江王縱使再賢明,也再擔不起太子這個名分。」

    「可若真是這般,臨江王的性命,也就算是保住了。這個侵佔祖廟的罪名,可大可小,當真是用的巧妙。」

    「皇帝陛下的心計,當真是深不可測吶……」陽軻聽完竇嬰所說,也是不禁微歎一聲。

    「只是……」竇嬰又微微皺眉,「皇上心裡雖是有了決斷,可如今朝廷上下,也是各有各的心思,萬萬大意不得。」

    「侯爺可有計謀?」陽軻聽竇嬰這麼說,心知也是有了決斷。

    「皇上把臨江王囚禁在中尉府,卻不親自過問。」竇嬰沉思片刻後說道,「想來也是在靜觀其變。」

    「皇上在等什麼?」陽軻又問。

    「皇上在等臨江王親自向皇上謝罪,等有人出來給臨江王求情。」竇嬰微微一笑,「到時候臨江王失德蔑祖的罪行定下,皇上再來個順水推舟,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順便還可以打一打臨江王的驕氣,省得日後太子鎮不住他。」

    「可……可臨江王如今被囚禁在中尉府,皇上又不過問,如何謝罪?」陽軻有些愕然,「再依賤僕看,如果皇上此番舉動果真是為了太子,那麼無論是誰為臨江王求情,不是要得罪皇后?」

    「呵呵。」竇嬰聽了陽軻的話,卻是呵呵笑了起來。

    「皇后雖是尊貴,可是我大漢朝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懼怕皇后。」竇嬰擺了擺手,在堂內來回走了幾步,「起碼長樂宮裡的那位就不會怕。」

    「侯爺說的是太后?」陽軻也是面上一喜。

    「你去尋一卷帛,一副筆墨,就在這幾日裡,想法子派人送進中尉署去給臨江王。」竇嬰喚陽軻走到耳邊,小聲的吩咐道,「讓臨江王寫一份謝罪陳述,回頭我再獻給太后,讓太后親自轉呈給皇上。」

    「臨江王即便再是失德,畢竟是太后的嫡親長孫,是在太后身邊長大的。」竇嬰繼續說道,「到時候有了那份謝罪陳述,再有太后求情,以失德的罪名略懲一二,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侯爺果然妙計。」陽軻連連點頭回應。

    「臨江王與我畢竟有幾分師生情誼,我也不願意看他多受這牢獄之災。」竇嬰呵呵笑著朝陽軻擺了擺手,「盡快去辦便是。」

    「賤僕立刻便差府裡的親信去辦。」陽軻略行一禮,就要轉身離開。

    「慢著!」陡然間,竇嬰像是又想到了些什麼似的,喝住了陽軻。

    「這件事兒,還是不要差府裡的熟面孔去的好。」竇嬰若有所思,「否則萬一皇后那裡惱怒,反而生出事兒來。況且皇后若是惱怒,也會對臨江王不利。」

    「這……」陽軻沉吟一聲,低頭略想一二。

    「若是要生面孔。」陽軻抬頭回道,「賤仆倒是想到一人。」

    「何人?」竇嬰小聲問道。

    「昨日裡,府上剛收了一名門客。」陽軻回道,「執得是梁國的戶籍典冊,名喚李正。」

    「哦。」竇嬰輕應一聲,順口問道,「此人可是可靠?」

    「這……」陽軻略有些為難的笑了一下,「侯爺這倒是為難賤僕了,此人昨日才來長安,賤僕又哪裡盡知。只是看此人談吐不凡,頗有名士之風,便先代侯爺接下,還未來得及稟告。」

    「不過。」陽軻又繼續說道,「此人昨日來時,便向賤僕直言,此回是幫侯爺解憂而來。」

    「適才賤僕進來時,又聽他和其他門客在說,此回臨江王落難,侯爺於情於理,都應該設法搭救,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義氣。故而侯爺剛才說要生面孔,賤僕便想到了他。」

    「立刻傳他進來見我。」竇嬰點了點頭,猛得轉回了身,坐到了座上。

    西安門,中尉署。

    上下行七步,左右行七步。

    臨江王劉榮被拘禁在這方圓四十九步的囚室裡,已是有數天之久。

    中尉郅都雖是有酷吏之名,可是這一回卻是絲毫沒有對自己動用刑罰,而是直接把自己丟在了這小小的囚室之中。

    九月中的天氣,已是逐漸有了幾分寒意。夜深的時候,僅憑囚室裡的幾卷草蓆幾乎要抵禦不住身邊的一陣陣寒氣。

    每日的飯食,也減少成了兩餐,每餐只有一碗煮得生硬的菽豆,不但幾乎沒有放鹽,還有一股怪味兒,吃在口裡讓人一陣陣的噁心。

    和吃住相比,更讓劉榮難以忍受的是無邊的寂靜和孤獨。

    自己所在的囚室,是在中尉府東側的單獨一處內院,每日裡除了偶然看見幾個來回行走的獄卒,再沒有其他人來往。

    而劉榮朝這些路過的獄卒喊話,也從來沒有任何人搭理過一句,就連送飯過來的時候,也是一言不。連續幾天以來,劉榮甚至沒有聽到一絲說話的聲音。

    所有的這一切,都讓曾經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劉榮壓抑的幾乎要瘋一般。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

    小小的囚室四周,更是顯得寂靜一片。囚室前一棵偌大的老槐樹,把僅有的一絲月光也徹底擋在了外面。

    劉榮無力的靠在牆上,口中喃喃自語著,滑坐到地上。

    「臨江王……王爺……」忽然,一聲極低的輕喚,在漆黑的小窗前響起。

    「誰……」劉榮頓時一個激愣,從地上爬了起來,瘋了一般的趴到窗前,死死的抓住了面前的鐵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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