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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問題將於19日中午時分提出,請大家密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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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秋擔心大晉出兵青、兗之事沒有發生。
二月二十四,梁安自廣陵返回,告知蒲洪:殷浩一直在想辦法勸降新義軍,所以,他不會和青、兗刀兵相向,對於新義軍和枋頭之間的爭鬥,他打算從中說合;說合使者荀羨已經動身北上了。
「說合?!雙方死傷數萬,血仇深結,他殷淵源被豬油蒙了心,這般時候還試圖說合?」蒲洪大怒,指天跺地大罵殷浩蠢笨如豬,枉為江東第一名士。
麻秋暗自欣喜,不露聲色地在一旁溫言解勸,不時附和著罵上兩句殷浩;就這樣,陪蒲洪說了半日,瞅見天色漸漸暗下來了,遂起身告辭。
悠然回轉寓所,到正堂坐下後,一個年青僕傭送上茶水,請示道:「將軍,是稍歇片刻還是就上飯菜嗎?」
「家裡人都用過沒?」麻秋隨意地問,得知寓所的人都用過後,便吩咐道:「那就上吧。另外,給麻某上一罈好酒。」
僕傭下去端菜上酒,麻秋起身摘下牆壁上懸掛的長劍,「嗆啷」一聲將長劍自鞘中拔出,麻秋左手三指探出,輕輕搭在秋水一般的劍刃之上,沿著鋒刃邊緣上下摩挲。
「將軍。酒菜齊了,可以用了。」年青僕傭在旁提醒了一聲。
麻秋嗯了一聲,喊著年青僕傭的名字說道:「梁四。你過來,看看這柄寶劍可夠鋒利。」
「小的怎懂得這些……」年青僕傭扭捏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麻某聽說,寶劍是否鋒利,單看能不能一劍梟首;你不懂不要緊……」麻秋看著梁四笑道:「……只要能讓麻某試劍便可。」
「試劍?」梁思有些迷惑,就在這是,麻秋右手忽地動了,寶劍光華燦然閃耀,一揚一落之間,梁四已然是身首分家;無頭身軀撲地一聲向前栽倒,帶著困惑表情的頭顱飛上半空,旋轉一圈後,才咚地一聲砸在地上。
麻秋身軀略彎,將寶劍在梁四身上一抹,擦去劍刃上的殷紅。然後走到幾前,一把拎起開封的酒罈,叫了聲:「串子!」便即捧起酒罈,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
「麻帥!屬下在此候命。」一個長竹竿般的中年士卒進了大堂,躬身行禮。
麻秋擦了把鬍鬚上的酒沫,厲聲道:「串子!你悄悄去把毛鬍子的人頭給本帥取來,以助本帥酒興。」
「遵命!」
串子應諾之後,抽出環刀潛到廚下,將火夫毛鬍子一刀捅死,割下首級,拎到正堂,望矮几上一墩,向麻秋稟道:「麻帥!屬下特來覆命,毛鬍子人頭已經取來。」
「哈——」麻秋吐了口酒氣,看著几上的人頭笑了起來,只是他眼中和語氣殊無半點笑意,反而異常冰冷。「串子,帶他們幾個去磨刀、護理甲衣,今夜我們要搏一把。」
串子應諾退下,麻秋也不用飯菜,只抱著酒罈,灌一口酒,瞟一眼人頭、屍首,如下酒一般。
待一罈酒喝完,外面的夜已經很沉了,寓所門外傳來響動,不一會兒,孫霸引著三娃子等四人進入正堂,他們瞅也未瞅一眼地上的屍首和人頭,孫霸道:「麻帥。時候快到了,可以動身了。」
麻秋嗯了一聲後,發現對方人中沒有當初和自己聯繫的小耗子,當下警覺地問道:「還有一個人呢?沒出什麼意外吧?」
「小耗子常和蒲堅同房,那個蒲堅至今未睡,和小耗子說話呢。小耗子脫不了身,來不了啦。」三娃子解釋了一下。
「哼哼……十九個人!」麻秋嘿了一聲,旋即叫道:「串子,備甲取槊!」
「遵命!」應諾聲中,甲葉叮噹撞響,串子和三名親衛兵甲森嚴,肅然進入。其中一人多持了一根長槊,另一人捧了兜鍪,又有一人捧了一具筒袖鐵鎧。
兩人服侍著麻秋披上鐵甲之後,麻秋伸手接過長槊,隨後一咬牙,白森森的牙縫裡蹦出兩個字:「出發!」
十九人悄悄出了寓所,從一條小巷鑽出來後,便扮作巡哨人馬,列成小小的縱隊,大搖大擺地向西枋城東門行去。
夜色深沉,街巷兩邊人家透出的幾點燈火映得道路模糊不清,這種情況下,麻秋也不怕被人認出。他和孫霸一左一右,行在隊列前首。
「文直。經過幾次陣戰了?害怕嗎?」走上通往東門的直道上時,麻秋問了一聲孫霸;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對方一看就是歷經多次陣戰的狠辣角色,兼且血氣方剛,哪會知道害怕?自己這一問,反而顯得心虛露怯。
難道我開始害怕了?麻秋心底剛剛冒出這個念頭,旋即被他惱怒地一甩頭,扔飛了。
也許是不屑於回答麻秋的這種問題,孫霸默默向前,一言未發。這讓麻秋好受了一些,他沒話找話地問道:「天騎營可是到了?」
「麻帥放心!天騎營子時之前一定會在城外埋伏就緒,只等我們打開城門。」
孫霸話語中透著一股異常強大的自信,麻秋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有好感了。「嗯……窩盔率屠軍黃昏從汲縣出發,急行的話,寅時可以趕到,天騎營支撐一兩個時辰應該沒問題的。只是不知道明早段勤和劉國會不會率軍殺來……」
咕噥了幾句後,麻秋又是一陣懊惱,他感覺自己的嘴越來越碎了,不知道是因為老了,還是被即將到來的陷陣廝殺刺激的。
「麻帥!到了——」孫霸不知道麻秋的心思,至始至終,他都專注地盯著前方的城門。
西枋城規模比東枋城大一些,有四道城門;儘管如此,它依舊更像塢堡山寨而不是像城池;城門與其說是城門,不如說是山寨門戶,直通著壕溝吊橋,外沒有甕城防護,上面也沒有城樓,城牆之上不是馳道,更像是土梗。土梗上築得防護牆很平整,沒有參差不起的垛口和箭孔,城牆根下更沒有藏兵洞等等。
但是,西枋城的居民從來沒有擔心這些;他們相信,即便沒有寨牆壕溝,也沒人能傷害到他們分毫。即便新義軍很讓人頭痛,枋頭軍依然是在進攻,而不需要防守。所以,西枋城的守衛平時並不是很森嚴,就算正值戰時,守衛也不是特別森嚴。
五十步外,孫霸開始快速清點,距離三十步的時候,他得出了城門守軍數目,大概是一曲兩百人左右。
其中城頭上瞭望的二十人與城門洞口持械的三十人應該是正在當值的一隊;另有一隊蜷縮在城門洞裡睡覺,應該是下一輪當值人員;城門兩邊的城牆根下,各有一隊士卒,圍成兩堆篝火說笑。他們的兵刃都斜靠在城牆上。
當值的守軍發現了從黑影中走出的這支小隊;望著小隊珵亮的甲衣,他們有些摸不清底細;遲疑之中,兩個頭領模樣的整了一下行裝,迎了上來。其中一個小心地問道:「是哪位督護府上的?有何貴幹?」被他這一喊,篝火邊閒散的士卒也注意到了,紛紛探頭張望。
「麻帥。你看這樣可好。天騎營負責攻擊,奪城門開城門,然後引導大隊進入;麻帥帶人負責阻擊,爭取一刻時間就夠了。」孫霸臉上掛著笑,向對面揚了揚手,壓低了聲音急促地和麻秋商量。
「干吧!」麻秋篡緊了馬槊,到了這一刻,除了死拚搏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連弩注意,不得浪費,一會對準城門洞裡敵軍密集處發射。」孫霸扭頭低聲交代罷,腳下加快,綽著鐵槍迎上兩名守軍,笑呵呵地說道:「兩位大哥走眼了,你們看哪位督護府上能有這幾位兄弟身上的行頭。呵呵,這可是鐵甲。還有這……」
孫霸指點著麻秋和他四名親衛的鐵甲,隨後揚起手中長槍,道:「這可是鐵槍,全重三十八斤。」說話間,他已到了兩人面前,揚在半空的長槍抖了一抖,忽然綻放出兩朵槍花,將兩名枋頭軍籠罩其中。
「啊——」
「你——」
兩聲驚叫剛剛出口,便即嘎然而止;兩名枋頭軍咽喉盡被洞穿……
變故突然發生,枋頭軍無不目瞪口呆,孫霸大喝道:「連弩!上——」
九名天騎營士卒端起連弩奔上幾步,對著城門洞守軍扣動了扳擎,孫霸從背上取下連弩,跟著扣動。
「嗡——」
「嗡——」
「嗡——」……
連弩迸射的聲音不斷爆響,城門洞內外站立的守軍刷地一下齊茬茬栽倒,而躺著休憩的守軍哎呀一聲彈跳起來,隨即再度栽倒,他們在睡夢中受到了傷害,神經發射性地彈動。
鐵矢射空,天騎營士卒將連弩一拋,嘶喊一聲,綽著刀槍殺進城門洞,對著仍舊站立的、已經歪倒的、躺著不動的守軍亂砍亂刺;他們這時候甚至來不及分辨對手是否已經死了。
「開門!你們幾個快開門!敵軍交給孫某——」孫霸鐵槍使開,邁開大步在城門洞裡四處捅刺,清剿連弩下的漏網之魚。四名士卒在他的指揮下,下門栓,砍門鎖,忙個不休。
麻秋率四名親衛跟在天騎營後,幫孫霸清理了幾名枋頭軍後,他轉身立於城門洞前,嚎叫道:「串子。你們到我左右,準備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