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書生落地時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而且還就此一動不動,張玉猛的吃了一驚,暗道:「壞了!」
當下,只見張玉趕忙躍到書生身邊,一邊把書生扶起,一邊急急問道:「你怎麼了?」
當張玉向書生臉上看去時,心中就更驚了,只見書生臉色通紅,眼睛緊緊閉上,面容扭曲,似忽極為痛苦。張玉翻了翻書生的眼皮,只見白而不見黑。又試了試脈象,只覺脈象十分紊亂,心中不住叫苦之餘,卻是知道書生已經走火入魔了。
這時,張玉就是再傻也知道這絕對是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自己讓書生練自己臨時想出來的半吊子輕功,書生也不會走火入魔了。他見書生形式堪危,當下也顧不得多想,立刻把書生扶起坐好,雙掌緊貼書生後背全力運功,助書生平息起紛亂的內息來。要是書生剛剛下山就掛了,自己真不知該如何向一燈大師交代!
說到療傷,張玉現在可算一把好手,當初自己受傷時,張玉和元性就在小谷療了七天傷,可說對療傷有了很深的認識。後來,他又為黃蓉打通了受傷的經脈,見識不禁又深了一層。與一燈大師聯手為黃蓉打通全身筋脈時,張玉可說是全程體驗了當世療傷之法的頂峰。因此,此刻為走火入魔的書生療起傷來,可當真是得心應手。
在張玉滔滔不絕的先天真氣下,只過了片刻,書生臉色就漸漸好轉起來,紛亂的內息也慢慢回到原來的經脈之中。
最後,張玉猛的一使力,只見書生「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熱氣騰騰的淤血來!
張玉拍了拍書生的後背,道:「沒事了!」
書生在張玉把他紛亂的內息梳理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清醒了,神智清明後,也顧不得多想自己到底怎麼了。就主動配合起張玉療起傷來。在吐了一口淤血後。書生頓時精神大好,轉過頭來對張玉道:「多謝張兄援手!」
曉是張玉臉皮頗厚,聽了這話也不禁臉色微微一紅。書生的走火入魔本來就是自己搗鼓出的狗屁輕功害的,現在他居然還謝自己?張玉對於這個時代人的想法一時有些轉不過彎,當然,人家既然道謝,張玉也只好尷尬道:「沒什麼。沒什麼!應該的,應該的!」
正當張玉不知如何是好時,只見書生疑惑道:「剛才我怎麼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像突然被人打了一下一樣!」說著看了看四周,也不知是不是張玉把「那人」打跑,從而救了自己?
見到書生這個樣子。張玉更是尷尬,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可是,對上書生無辜的目光,張玉就是臉皮再厚,也撒不下這個謊,只好道:「其實,子柳兄是走火入魔了……」
書生聽了張玉的話,愕然道:「走火入魔?」
見張玉認真的點了點頭。書生不由有些相信了。雖說因為練功不慎而走火入魔是常有的事。可是連輕功走火入魔的,這書生恐怕是頭一個了。不過張玉這輕功很特別。說不定真的會發生意外呢?至少,書生自己就這樣想……
雖然書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練輕功時走火入魔,但是本著虛心求教的原則,他還是打算向張玉求教一番。
於是,只聽書生道:「張兄這手功夫十分奇特,也許是我有沒有練到的地方才會如此……」說著書生就給張玉講了自己運功的整個過程。
本來張玉開始也以為書生可能在運功方式上有些不妥,可是聽了書生的複述後,張玉發現他運功方式完全和自己一樣,這可就讓張玉有些摸不到頭腦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法子有問題?可是自己怎麼又好好的?
對於這個問題,張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安慰書生道:「既然這樣,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也不要強求。你剛剛受傷,多靜養一下,咱們今天就在這裡歇息,明天再走!」聽了張玉的話,書生點了點頭,心中兀自思索不止,只怕自己真的在見解上有些問題也不一定。
二人升起篝火,吃過乾糧,討論了一些武學問題後,就各自閉目調息。看到張玉一動不動的調息,彷彿融入夜色一般,使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書生不禁感慨萬千。怎麼他能行,而我就不行?
書生師從一燈大師,自己師傅就是個了不起的大高手,因此心中不免十分自負。可是自從見了張玉後,自信心低落到了極處,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可是,他骨子裡自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此時見張玉閉目調息,他卻開始細細思索起張玉今天講述的奧妙來。
他到不曾懷疑過張玉故意給他亂講,從剛才二人調息前的討論,書生就可以聽出,張玉武學見識之高,實是罕見,就是比起師傅來也不曾多讓。再說自己師傅一直十分看重此人,師傅的眼光,自也不會差了,因此,張玉的人品自是信得過的。至於為什麼自己練輕功都能走火入魔,想必是自己沒有悟到其中的關鍵罷了,如果再仔細想想,說不定能相通其中的關竅。
書生獨自想了很久,直到認為想通了,就打算再悄悄的試試。為了不影響張玉,書生並不打算真正試輕身功夫,仍是席地而坐,試起運功方式來。因為沒有動,只是內息運作,所以書生調用的內力十分少。按照張玉所授的法子,書生內力猛地一崔,模仿騰身時的運功方式;然後內息回落,模仿空中的飄行;最後,按照落地時內息運行的關鍵方式,書生再次把內力按照一種奇特的方式,高速調動……
「嗡……」,書生只覺雙耳鳴響,一陣頭昏眼花後,幾欲昏死過去。只覺那股回落的內息高速上湧,撞的自己內息翻騰,差點不能控制。好不容易,書生平息了紛亂的內息,心中不禁駭然。頓時明白了自己走火入魔的原因,還好自己剛才只是調用了少量真氣,若是大量真氣的話,非得再次走火入魔不可。
張玉的口訣一經使出,那真氣流動速度之快,實是難以想像。心中默默存想時到也罷了,可是一到關鍵時候,那股真氣卻猶如噴泉一般湧出,自己跟本控制不了,更何論接下來的搬運?那簡直是自殺!
想到這裡,書生不由疑竇叢生,難道張玉真的要害自己?可是也不像啊,如果他存心要不利自己的話,又何必那麼麻煩教自己功夫?再說,他又怎麼會在自己走火入魔後相救?想到這裡,書生不由對張玉喚道:「張兄!張兄!」
聽了書生的呼喚,張玉從調息中醒來,見到書生疑惑的樣子,張玉不禁奇道:「什麼事?子柳兄!」
見張玉醒來,書生頓時把剛才自己的情況給張玉說了……
張玉一聽,心中頓時雪亮。想了片刻後,張玉念出一段口訣,道:「你試試這個,看看要用多長時間。」書生依言而試,片刻後,書生道:「好了!」
張玉搖了搖頭,道:「那你還是練這個好了!」當下,張玉就把真經中的「飛絮功」身法傳給了書生。
原來,張玉臨時想出的輕功對真氣要求極高,真氣轉化之速實是難以想像,在這種運功方式下,恐怕就是五絕來了都會走火入魔。雖然張玉試了之後效果極佳,但是只怕也只適合他一人而已。
那書生把張玉的話記得牢牢的,一絲不苟的執行,可是控制真氣速度方面又跟不上,自然非走火入魔不可。剛才張玉傳了書生一段飛絮功口訣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看來書生的運功速度遠遠比不上自己,自也學不得自己那手輕功。想到這裡時,張玉索性把飛絮功傳給了書生,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第二天一大早,練了一晚功夫的書生就和張玉一起上路了。看到前方身形飄逸的書生,張玉搖了搖頭,暗道:「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亂傳人自己想的功夫,不然,又得鬧個走火入魔不可。」
二人展開身法,很快就到了桃源,只聽書生道:「張兄,這飛絮功可真是了得,走了這麼久,也不怎麼累。」張玉心中暗道:「那是因為你高興得了這手功夫而已,也未必就比你原來的功夫高明多少。」口中卻道:「嗯,子柳兄以後多多練習,身法必能更進一步!」
其實這飛絮功確實比書生原來的身法要高明不少,不過張玉因為害的書生走火而心中不爽,因此,見書生甚為高興,也提不起什麼勁頭來,誰叫自己擺了個大烏龍呢?
入了桃源,二人找了間客棧,要了兩間客房後,張玉就閉門不出了。他倒不是閉門思過,而是在給方無敵寫信,信中言道:自己要到大理去做「買賣」,讓劉人王先到山東去找楊安兒,自己會另附一封信給劉人王的。如果金國那邊有了消息,不妨先帶他們去看看招兵、練兵的情況,也好讓完顏鴻烈「安心」。如果第一批銀兩送到,那麼就讓人送一部分到大理來,也好方便自己行事。最後,張玉又給方無敵分析了自己的奪寶大計,並要方無敵安排厚土旗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