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聽丘處機說此次全真七子齊聚臨安與江南七怪有關,心中大奇,問道:「怎麼?」丘處機道:「說來此事還是與黃藥師有關。」見張玉不解,遂解釋道:「我接到消息,這次不知為了何事,黃藥師惱了江南七怪,要殺他六家滿門……」,張玉聽到這裡「啊!」的一聲,委實覺得黃藥師不可理喻,元性也覺得黃藥師不愧為東邪,實在是邪氣逼人,當下元性問道:「那是為何?」丘處機怒道:「正是不知為何!這……這黃藥師簡直……簡直是……」,馬鈺抬手道:「丘師弟,你冷靜一些。」丘處機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與江南七怪相交多年,接到這個消息後,自然立刻趕到嘉興找六怪報信,哪知六怪均不在家,出門遊玩去了,於是我讓六怪家人先避一避,黃藥師趕到嘉興時,找不到一人,自然怒氣衝天,空發了一陣脾氣後,折向北去了。正好我們全真七子都在江南一帶,於是我發信給另外六人,要大家分頭尋找六怪,可是找了半天,六怪均不見蹤影,我想郭靖是六怪的徒弟,他就住在臨安牛家村,估計他現在已經回家了,於是我們七人相約到臨安來找郭靖,說不定他知道六怪的去向,哪知……」
說道這裡,丘處機歎了一口氣,道:「哪知靖兒喪生大海,這可……」,馬鈺道:「郭靖雖然喪生大海,可江南六怪為人俠義,這事我們全真教可不能不管。說不定六怪也到了臨安,我們分頭去找黃藥師與六怪,到時候只盼大家好言相商,黃藥師能聽我們解釋,放棄找六怪麻煩的打算,若是他不聽勸,唉!」
丘處機冷聲道:「哼!若是他不聽勸,我們全真七子還怕了他不成,正好新帳舊帳一起算。」馬鈺聽丘處機如此說,責怪道:「丘師弟,你怎麼盡想著打打殺殺?剛才不是都說過了麼?那有什麼新帳舊帳的?要知道我們是出家人。」馬鈺在七子中甚有權威,丘處機雖然性子火爆,但也不敢違背,他聽了馬鈺的話,低頭道:「是,掌教真人。」馬鈺點了點頭,道:「總之,這次事分兩頭,一面找到六怪讓他們躲避,一面找到黃藥師好言相勸。」
這時,王處一道:「我看六怪也是火爆脾氣,如果知道此事,恐怕不但不肯避,反而要自己找上那黃藥師,到時候就很麻煩了。不然,當初六怪也不會和丘師兄……」,丘處機插口道:「王師弟,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總之,當初是我不對,我也服輸了,六怪脾氣雖然不好,可不是不明事理之輩,只要我們好言相勸,他們一定會聽得。倒是黃老邪……」
馬鈺道:「若是黃藥師執意不聽,說不得只好和他較量一番了,不過切記不可傷他,只逼他發下誓言就行了。」其餘六人思考片刻,都道:「也只好這樣了。」
馬鈺看張玉低頭沉思不語,笑道:「張師弟,你有何高見?」張玉聽他相問,連忙道:「沒,我沒有意見,不過,我看能不動手最好。」劉處玄道:「能不動手自然最好了,可是若實在沒有法子呢?」張玉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我與黃島主有幾面之緣,不如到時候讓我先勸勸,若是不行,我們在想其他的辦法好了。」馬鈺道:「你可有把握?」張玉道:「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試試再說吧!」馬鈺打量了張玉片刻,道:「好吧,不過你要小心。」張玉笑道:「掌教師兄請放心。」全真七子聽他如此說,雖不知道他憑什麼說服黃藥師,但看他似忽甚有把握的樣子,遂也不多言,總之,眾人均做了最壞的打算。
又談論的片刻,馬鈺道:「好了,事情就這樣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下午分頭去找六怪和黃藥師,如果找到黃藥師不可輕舉妄動,等人會齊了再說。」說著站起身來。眾人見他站起,紛紛施禮退出。馬鈺又叫住丘處機吩咐道:「師弟,這次你萬萬不可再衝動了。」丘處機施禮道:「是」,馬鈺指了指還在房中的張玉、元性,對丘處機道:「你叫志平安排張師弟他們住處。」旋又對張玉二人道:「待會兒,你丘師兄會安排你們住處,好好歇息,下午我們在一起出去。」張玉拱手道:「是,謝謝掌門師兄。」元性也拱手道謝,馬鈺笑道:「大家師兄弟,還謝什麼,以後全真還有多仰仗你的地方。」說完揮了揮手,離開三人去休息了。
丘處機道:「張師弟、元性師傅,請跟我來。」說完帶頭領著二人出去。屋外的小道士見到丘處機出來,拱手道:「師傅!」丘處機道:「志平,這是你新來的師叔,張玉張師叔,這是少林元性大師,你給他們安排個清淨的住處。」說著又對張玉笑道:「這是小徒尹志平,還請張師弟多多指點。」尹志平看著張玉,施禮道:「尹志平拜見張師叔!」張玉見尹志平躬身施禮,連忙拉著他,笑道:「原來是丘師兄的高足,不必客氣啦,還施什麼禮啊,我可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啊!」眾人聽他玩笑,均是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丘處機笑道:「你也不必給他什麼禮物,指點一下他功夫就行了。」張玉笑道:「丘師兄客氣了,我有什麼可指點的……」
丘處機正色道:「你武功實有獨到之處,指點一下小徒,也算是他造化,萬望師弟不要推辭。」原來他見張玉武功極高,雖不知他怎麼練的,但彷彿在自己之上,全真教向來以自己和王處一武功最高;張玉一來,隱隱為全真第一。他心中和馬鈺所想一樣,對張玉的到來感到很是高興,這下全真又有一個高手了;日後此子行走江湖,必定大揚全真威名,他心中沒有絲毫嫉妒之意,反而誠懇的請求張玉指點自己徒弟武藝。
張玉見丘處機甚是真誠,只好道:「那好吧,不過我可教的不好。」丘處機笑道:「只要你肯指點一二,那小徒就受用不盡了。」元性也道:「是啊,張大哥武功好的很,那是沒話說得!」
尹志平上下打量著這個年紀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小師叔,見師傅和這和尚都在稱讚他,心中嘀咕:「難不成這張師叔武功還比得上全真七子?我看未必。」
他自小十分崇拜丘處機,雖然丘處機的武功他沒學到幾分,但是那性子與豪俠卻學了個十足,他認為自己師傅武功絕頂,在全真教只有王處一才能比得上,看這小師叔年紀輕輕,雖然不知他為什麼成了自己師叔,不過心中卻覺得,張玉武功遠遠不如自己師傅,最多只比自己好一點,不然還當什麼師叔?當然丘處機在此,他可不敢表露心思,不然對師叔不敬,被丘處機知道的話可有他受的。
他不知張玉此時武功遠超全真七子,在演武時卻是故意收斂了很多的。正當尹志平想東想西的時候,忽然聽得丘處機道:「志平,還不快謝謝你張師叔。」尹志平嚇了一跳,連忙施禮道:「尹志平謝過張師叔!」
尹志平不知道的是,張玉此時也在打量著他。對於尹志平,射鵰裡描述的不多,張玉沒有什麼映像,可是神雕裡尹志平可是大出「風頭」的人物;看到尹志平施禮,張玉這次沒有阻止,等他施完,張玉才扶起他,意味深長的道:「好,我就指點於你,只盼你好好學,將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尹志平點頭道:「多謝師叔!」丘處機見張玉答應,哈哈大笑道:「好,志平,你就跟著你張師叔好好學。」又對張玉道:「請你多費心了。」張玉笑道:「丘師兄客氣了」
眾人又說笑一會兒,丘處機告辭,而尹志平則帶著張玉、元性去找房間休息。穿過幾條迴廊,尹志平把帶二人帶到一座獨立的小院。只聽尹志平道:「師叔,元性大師,就是這裡了。」說著推開兩扇房門,道:「這裡一共有三間屋子,我住了一間,另外兩間已經打掃過了,晚上換了被褥就可以住了,很清淨的。」
張玉點頭道:「不錯,已經很好了,志平,我這樣叫你成麼?如果沒什麼事,你就先去休息吧,你師傅讓我指點你功夫,指點我不敢當,不過我對全真功夫還算有些心得,一會兒咱們切磋一下好了。」尹志平道:「不敢,師叔就叫我志平就行了,師叔先休息,等安頓好了,志平再來麻煩師叔。」說著禮了一禮,離開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間。
元性道:「大哥,你真的有把握勸服黃藥師?」張玉一邊拉著他進屋,一邊笑道:「沒有,不過黃藥師並非不講道理之人,這事我再想想辦法好了。」元性點頭道:「你說如果全真七子真的和黃藥師打起來,誰會獲勝?」張玉坐下低頭沉思片刻道:「如果真的要打,我看黃藥師多半要輸,不過,黃藥師若是一上來就以雷霆手段重創七子一人的話,那麼他就贏了。」元性奇道:「怎麼?」張玉道:「聽說當年重陽真人創出一門陣法,若七子以之聯手對敵,那麼天下大可去的,可是少一人的話,卻困不住黃藥師這等高手了。」元性道:「原來如此,大哥,你會這陣法麼?」張玉笑道:「我可不會。」
二人在屋內說笑一陣,不一會兒,就聽尹志平在屋外道:「師叔,您有空麼?」張玉道:「是志平嗎?你進來吧!」
尹志平推門而入,拱手道:「師叔!」張玉笑道:「現在正好沒什麼事,咱們就到外面去,我先看看你的功夫。」說著站起緩步走到屋外,元性、尹志平也跟著他到了院子。張玉指著院內空地對尹志平道:「志平,你先練練,我看看再說。」尹志平應了一聲,走到院子中央,抽出長劍並足而立,只見他深吸一口氣,使開長劍來。張玉見他滿場遊走,劍光閃爍,沉穩靈動兼而有之,實已得全真劍法要旨,心中暗讚。過了片刻,張玉見他劍法似忽沉穩中顯得不夠凝重,靈動中又顯得輕浮,想是平時沒有什麼交手經驗,沒能體會到全真劍法的精髓。元性卻看得暗暗搖頭,覺得這小道士和自己比起來都是十萬八千里,更不要說大哥了,他覺得這小道士劍法過於輕浮,想必大哥教起來大為頭疼。
過了一會兒,尹志平把幾套全真劍法演完,右手長劍一轉,「咯」的一聲歸鞘,手法甚是漂亮,但見他臉色微紅,面帶得色,道:「請師叔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