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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當即引起了張一揚等人的強烈反應,他放下酒杯,玩味地看了趙正一眼,而那兩名狗腿子則怒目相視……另一邊站著的那名掌櫃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低聲警告趙正,讓趙正不要惹火上身,趕緊道歉,可是趙正將他的話全都當成了耳旁風。
「哎呦!小兔崽子,聽你這個口氣,還想跟我們作對不成?你可知道坐在我們背後的人是誰,他可是張知府的公子,敢在他面前放肆,你是嫌命長了嗎!」狗腿子之一解下了背後叮噹作響的大環刀,持刀不懷好意地走向了趙正。
另一名狗腿子也上前助陣,他所用的武器比較少見,是一根實心的沉重短棍,上面雕刻著一副猛虎下山浮雕,頗具威勢。
趙正從這二人的步伐動作大致判斷出修為實力,這二人不愧是知府家的狗腿子,實力相當不俗,絕不低於三重天。
「老人家快走,別連累了你。」趙正低聲對老太太耳語了一句,拔出一命劍,晃動劍身,凝神戒備。一場大戰即在眼前,只可惜他傷勢未癒,只能發揮出五成實力,大大增加了此戰的凶險程度。
老太太見這種駭人陣勢,嚇得面無人色,盡力向門外走去,遠離這是非之地。
張一揚笑看著趙正,輕蔑道:「既然這小子想要飛,你們兩個就成全他好了,不過在讓他飛之前,記得在他身上留點記號,讓他長點記性。」
「好勒,公子你稍候,我們先把他制住再說,到時候你想卸他的胳膊還是卸他的腿,儘管吩咐就是了。」狗腿子應了一聲,口氣極大。
趙正眼睛一瞇,趁著兩名狗腿子說話的功夫,挺劍向前刺出,直奔持刀狗腿子的哽嗓咽喉。這些人行事囂張跋扈,沒必要跟這些人講江湖規矩,能偷襲就偷襲。
持刀狗腿子驚疑一聲,挽了個刀花做了個守勢,竟然並沒有因為遭遇偷襲而手忙腳亂。他將手中的大環刀舞成一片白光,刀身上內力流溢,充沛強盛,守住了上半身的門戶。
趙正變換招式,左衝右突,所用的攻擊竟然被盡數擋住,劍尖與刀鋒相撞數下,火星飛濺。通過這次短兵相接,他摸清了對方的修為底細,對方已經達到了四重天境界,跟他境界相當!
若是換在沒有受傷的時候,趙正有實力凌駕同等境界的對手一頭,可是現在身負內傷,可就沒有這個本事了。他不由得緊皺眉頭,出招時更加小心謹慎。
「這小兔崽子有點邪乎,我來助你!」另一名持棍狗腿子很快也加入了戰鬥,將虎紋短棍揮舞得虎虎生風,每次滑過空氣,都會引發一聲震耳悶響。他在戰鬥時,五官彪悍的臉上立即湧現一股怒紅,而這正是三重天武人的標誌性能力「通竅活血」。
趙正以一敵二,當即落入了下風,被刀光與棍影逼得連連後退,只能採取防守,無法展開進攻。他利用摩訶劍法所創的招式之中,大半都是攻擊型招式,防守型招式很少,採取守勢之後,反而更加捉襟見肘。
經過幾番交手,趙正將持棍狗腿子的修為也試探出來了,這人稍弱一些,僅在三重天左右,倒是一個取勝的突破點,只有先擊敗此人,才有獲勝希望……他當即改變策略,將注意力放在了持棍狗腿子身上,在打鬥中抽空對他展開進攻。
三個人鬥得上下翻飛,乒乓作響,內力四溢,激烈至極。
「哈哈,這場打鬥倒也精彩,你們兩個拖得久一點,讓我好好欣賞欣賞。」張一揚大異其趣,撫掌笑道。
這個命令可坑苦了兩名狗腿子,打鬥之中刀劍無眼,哪裡是那麼好掌控的,再加上他們雙方實力相當,這就更加困難了。若是讓他們加緊攻勢,快點收拾掉趙正倒還好說,但若換成減緩攻勢,多打一會兒,這就困難多了,在這過程中,只要稍不留神就可能遭受重擊。
兩名狗腿子雖然不願意,可還是按照自家公子的命令做了,放緩了攻勢,並稍稍拉開了距離,不敢太過欺近趙正。
這倒是讓陷入苦戰的趙正稍稍鬆了口氣,渾身當即輕鬆了許多,能夠採取更多的攻勢了,可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戰勝這二人。他心底焦慮,一邊打一邊思考著取勝良方。
就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福來客棧又迎來了一對新的客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長得丰神俊朗,女的長得嬌艷動人,男的風華正茂,也就二十剛出頭的樣子,女的年齡稍大,應該接近三十,充滿了成淑女人的風韻。
男客人穿著一身青白相間的華服,款式正是時下皇城最流行的款式,做工跟面料也極為考究,這身衣服若是脫下來,足夠窮人家吃上幾年了。除了華服之外,他身上還穿戴一些小配飾,褲帶上鑲嵌著一粒大珍珠,玉珮乃是毫無雜質的翡翠,腰間佩劍也鑲嵌著一圈圈的金絲。
那張一揚也穿著一身華服,戴著配飾,可是跟這名新進來的男客人比起來,明顯遜色了一籌,無論是價錢還是品味都比不上人家。
那位女客人也同樣不凡,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一身黑色短打勁裝將她襯托得猶如一朵怒放的黑蓮,嬌艷中透著一股英氣,在她的背上,背著一條打著繩結的白色長鞭,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這條長鞭竟是由骨頭串聯而成!
尋常骨頭的硬度比金屬差了很多,很少人會選用這種材料鍛制兵器,除非這些骨頭不是尋常骨頭,而是一些珍禽異獸的骨頭,只有這才能達到鍛制兵器的硬度。
一男一女騎馬而來,早早聽到了打鬥之聲,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勾起了看熱鬧的興致。兩人處理好隨行馬匹,然後並肩步入了屋內,駐足觀看趙正與兩名狗腿子之間的激烈打鬥。
店裡的掌櫃跟夥計們此時都躲在了櫃檯後面,偷眼觀看事態發展,一見有新客人來了,連忙低聲提醒,讓兩人趕緊離開這裡。
一男一女不以為意,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繞到了櫃檯後面,抓起瑟瑟發抖的掌櫃,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掌櫃的也沒隱瞞,大致說了一下起因經過,不過言語間明顯偏向張一揚,抱怨趙正不識好歹。
男客人聽完之後,嗤笑道:「在我看來,不知好歹的人不是那位仗義出手的客人,而是那個張一揚,他只不過是區區知府的兒子罷了,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住個客棧也講這麼大的排場,就算以我的身份出門在外,也不敢這麼囂張啊……」
掌櫃的一聽這話傻眼了,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一點,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暗指他的來頭要比知府的兒子更大,也不知是真是假。掌櫃的重新打量了一下這位新來的男客人,發現此人衣著華貴異常,身上不是玉珮就是珍珠,亮閃閃的晃人眼睛,沒準真的大有來頭。
掌櫃的只是個小人物,什麼人也不敢得罪,當即換了一副態度,點頭哈腰地詢問新來的男客人需要什麼,要不要去搬一把椅子過來。
男客人哈哈一笑,搖頭拒絕,不再理會掌櫃的,繼續觀看前面的打鬥。他身旁那位嬌艷女子也在看熱鬧,兩人站在一起,女子明顯比他高了一頭,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個子矮,而是因為那女子身材高得有點過分了,非常人能夠比較。那雙大長腿,纖細修長,渾圓緊繃,動人至極。
「子嬅姐姐,你看看那兩伙人誰能獲勝。」男客人問道。
「這三人中有兩個四重天,一個三重天,那兩名壯漢明顯佔著上風,也不知為何不下殺手,似乎有意放水,等他們兩人加緊攻勢的時候,那名拿劍的小兄弟恐怕就要輸了。」被喚作子嬅的女子雙手環抱在豐滿的胸前,輕啟朱唇,脆生生地答道。
「那兩人加在一起雖然壓著那位小兄弟一頭,可我感覺那位小兄弟的劍法更加精妙一些,若是單打獨鬥的話,那兩人絕非對手。」
「算你眼尖,那小兄弟的劍法確實有點門道,應該是中品以上的武學。」
「他用的劍法跟我家的『書情劍法』比起來如何?」
子嬅聞言笑了笑,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嘴角有一塊黑色美人痣,在笑的時候,美人痣平添了三分美感。
對面坐著的張一揚似乎是透過打鬥聲聽到了這邊的一些談話,放眼望了過來,恰好與身份不明的男客人目光對在了一起,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敵意。
男客人沒把對方當回事,還無所謂地打了一下招呼,他這種舉動並未博得張一揚的好感,反而使得張一揚瞪起了雙眼。男客人對怒目而視的張一揚沒多大興趣,隨後將目光再次放到了三人的打鬥上。
張一揚也挪開了目光,去看男客人身邊那名叫做子嬅的女子,這一看頓感驚艷,雙眼為之一亮,在子嬅身上諸個妙處流連了數圈,並露出了色瞇瞇的笑容。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老半天還沒把他擊敗,真是掃興,還不加把勁,趕緊把事情辦妥,待會兒我還有別的事情要交給你們去辦呢。」張一揚話鋒一轉,改變了主意,而他所說的「別的事情」,已經不言而喻。
剛才說要慢點打,現在又說要快點打,兩名狗腿子暗罵少爺不好侍候,手上當即加緊了攻勢。
趙正頓感壓力增大,手中的一命劍舞得花團錦簇,腳下連連後退,有兩次險些被大環刀傷到,堪堪躲開。
站在不遠處觀望的男客人目光一凝,踏前一步道:「不能放任那個張一揚在此行兇,我上去幫幫那位小兄弟。」
「慢著,要去也是我去,如果你有個閃失,我怎麼跟你父親交代,挨一頓責罵倒是小事,要是剋扣我的工錢可就糟糕了。」子嬅伸出素手,攔住了同行男伴,另一隻手解下了背著的白色骨鞭。
「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付那兩人綽綽有餘。」
「嘖嘖,你的武功要真是夠用,你父親又何苦僱傭我來保護你。」子嬅笑著揭短,素手稍一用力,將其推得退後了一步,然後自己飛身跳進了戰圈,手中的鞭子朝著狗腿子之一手中的棍子捲了過去。
「小妮子不知死活,竟然敢插手管這攤子閒事,你不知道我們少爺……」狗腿子話說了一半,手中的虎紋短棍已經被鞭子捲住了,他嚇了一跳,當即向後拉扯。
「撒手!」子嬅嬌喝一聲,也不見玉腕如何抖動,鞭子上當即傳出一股磅礡內力,將狗腿子震得鬆開了短棍,向後啪啪啪連退了數步,並嘔出了一大口鮮血,受了極重的內傷。
僅僅一個照面,子嬅便將一名三重天武人打致半死,可見武功之高。她並未就此收手,修長的嬌軀在半空中凌空一點,竟然藉著這一點之力再次騰空,翻了個觔斗,跳到了持刀狗腿子的背後,手中的鞭子順勢捲住了持刀狗腿子的脖子,在落地的剎那,用鞭子將持刀狗腿子一下甩飛出去。
只見持刀狗腿子從眾人頭頂飛過,直奔窗口而去,將窗戶撞得稀巴爛,消失在了夜色中,竟然沒了蹤影,也不知道飛了多遠!隔了好一會兒,眾人才遠遠地聽到了一聲哀嚎,這才確認那持刀狗腿子已經落地了。
那名持棍狗腿子還在大吐鮮血,那名持刀狗腿子估計也強不到哪去。
子嬅輕輕鬆鬆地收拾掉了兩名狗腿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事後直起嬌滴滴的腰板,將白色骨鞭重新束在身後,撣了撣手上的灰塵。不知底細的人全都被嚇傻了,誰能想到這麼一位嬌艷的女子,竟然有這等匪夷所思的身手。
趙正長鬆了一口氣,剛才在打鬥中,他便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並聽到了一男一女兩人大部分的談話,別人不知道此二人的身份,可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天真是走運,偶遇了這兩個人,不然的話,我非得吃大虧不可。」趙正暗自僥倖,將一命劍反手握住,對著子嬅一抱拳,感激道,「多謝女俠仗義相助,小弟趙正感激不盡。」
「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你要謝就謝我的那位小老闆吧。」子嬅朝著同行男伴努了努嘴。
趙正轉過身,對著那名比自己年長了幾歲的男子也道了謝,後者擺擺手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江湖兒女的本分,小兄弟不必客氣。若是讓家父知道我遇到了這種事卻袖手旁觀的話,我非得被罵得狗血淋頭不可。」
「話雖如此,可仍然得謝謝你們兩位。」趙正又道了聲謝。
這三人互相道謝,交談甚歡,倒是把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張一揚晾在了一邊,就好像此人無關緊要似的。張一揚見兩名隨從被打,本已經怒不可遏了,此時更是按耐不住,起身喝道:「大膽包天,竟然敢動南華府的官差,你們不要命了麼!」
這一嗓子聲音雖大,卻誰也沒嚇到,子嬅站在那裡笑吟吟地看著熱鬧,趙正心知肚明,退在了一旁,而那名身份神秘的男客人則走上了前。
「哦?那兩人是官差?」男客人神色輕鬆地問道。
「我父親乃是南華府的知府,他們兩人是南華府的捕快,你們打了他們兩人,犯下了滔天重罪,還不束手就擒!」張一揚怒喝道。
「你父親是知府?」
「怎麼,你知道怕了?」
「笑話,若是換成一品大員,我或許還會掂量掂量,只不過是區區一介知府而已,我還沒放在眼裡。」男客人輕笑一聲,微微搖頭。
「少在那裡胡吹大氣,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輕視朝廷命官!」張一揚指著男客人喝道。
話音剛落,站在一側的子嬅忽然出手,解下鞭子,甩動鞭頭,在張一揚的兩個膝蓋上點了兩下。張一揚只覺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多次用力都未能站起。
「嘴巴放乾淨點,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洛書山莊莊主的公子百里連城。洛書山莊雖然不是什麼官府衙門,可地位卻比你的小小南華府高多了。別說是你,就是你父親見了我們家公子也得低著頭說話。」子嬅收回鞭子,悠哉悠哉地道出了同行男伴的身份。
百里連城的身份揭曉之後,週身氣勢似乎立即高了三分,眾人看著他的目光也跟著變了。
原來,百里連城乃是洛書山莊莊主百里連山的獨子,子以父貴,他的身份也隨之大幅提高,別說是江湖中人,就是官場中人也不敢得罪他。
百里連城原本正在外面遊山玩水,玩得正開心,還險些把父親大壽的日子給忘了,在父親書信的催促下,這才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巧遇到了麻煩纏身的趙正。
另外,負責專門保護百里連城的子嬅也不是一般人,她人送綽號「飛骨摘花」,擁有六重天修為,善用斷頭鞭法,所持的鞭子是三十二節龍骨鞭,這條鞭子是由「獨眼碧蟒」的骨頭製成,比尋常金屬更加堅硬,而且富有韌性。
趙正一早就憑外貌判斷出了此二人的身份,早就驚訝過了,此時成了客棧內最淡定的人,其餘的人則全都被洛書山莊的名頭給震懾住了,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著名,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不為過。
「你、你是洛書山莊莊主的兒子?」張一揚臉色劇變,呆呆問道。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帶著父親交予的禮物,前去給洛書山莊的莊主賀壽。臨走之前,他父親曾經再三叮囑,賀壽的時候一定要多說好話,博得洛書山莊莊主的歡心。沒想到,他事情沒能辦妥,反而在半路上得罪了人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