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莊家吆喝一聲,揭開了骰盅,三粒骰子分別是兩個兩點,一個四點,加在一起一共八點,是個雙數。
每一場賭局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骰盅揭開之後,輸贏立判,輸家紛紛吹噓搖頭,贏家全都笑了出來。
那流鶯押的單,可開出來的是雙數,這一局又輸錢了。
「哎呀,總是輸錢,奴家不玩了,不玩了。」流鶯扭了扭蛇一樣纖細的身子,在杜遷的懷裡撒起了嬌。她長得頗有姿色,身材又很惹火,旁邊的幾個富商時而偷偷用目光瞟著她,飽著眼福。
「輸錢怕什麼,賺錢不就是用來花的麼。感覺怎麼開心,就應該怎麼花。」杜遷大方一笑,抬手劃了一下流鶯那光潔的下巴,然後抽出了兩張銀票,又壓在了單上面。
「這位大爺說的對極了,錢就是個王八蛋,沒了還能賺,不用吝嗇。再說了,前幾局輸錢沒關係,等你看準了哪一局,狠狠押上一下子,不就全都賺回來了麼。」莊家衝著杜遷嘿嘿一笑。
「我看這局的希望就挺大,你快點搖骰子吧。」杜遷催促道。
「好勒,既然這位爺著急了,那我就快點開。」莊家依言而行,雙手捧起骰盅,叮叮噹噹地搖晃了十幾下,然後一把扣在了桌子面上。
各位賭徒先後下注,很快賭桌上就擺了滿滿的錢。
莊家見大部分人都下注了,詢問了幾句,問還有沒有人要下注,他見沒人答應,往手上吹了口氣,按在了骰盅上面,準備揭開。
杜遷不在乎輸點錢,但卻非常喜歡贏,所以一見骰盅即將揭開,目光立即變得火熱,矮小瘦弱的身子向前微微探去。
「揭開嘍!」莊家雙手抓起骰盅的蓋子,這次三粒骰子分別搖出了三點、五點跟六點,加在一起又是個雙數。
「又輸了,看來我今天的手氣不怎麼樣。」杜遷苦笑一下,縮回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抬手在流鶯的腰間摸了兩把,以此來緩解賭輸的失落感。
「公子,我發現了一件事情,也許能幫你贏錢。」流鶯嬌滴滴道。
「什麼事情?」
「好像已經連續六局開的都是雙數了,我估摸著,下局應該就開單數了吧。」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確實開了很多局雙數了。」杜遷摸了摸蓄著短鬍鬚的下巴,這賭骰子賭的就是個機會,如果連續出了多把雙數,那接下來出現單數的可能性就大多了。他目光一凜,決定拼上一把,將前面輸掉的錢都撈回來。他索性押了把大的,將一張五百兩銀票拍在了單數上面。這個手筆,就算旁邊那幾位富商都沒有。
莊家一見這麼大面值的銀票,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笑得更加燦爛,又搖起了骰盅。
有幾位富商在旁聽到了流鶯說的話,也覺得這是個機會,跟風押了一些錢到單數上面。
賭注押完,莊家把手按在了骰盅上面,十幾道火熱的目光盯了過去,就好像那骰盅是什麼妙齡美女似的。
杜遷的心跳難以自已地快了起來,甚至比偷東西的時候還要激動,這就是他喜歡賭博的原因,賭博實在是太刺激了。
「開!」莊家瞬間揭開骰盅,骰子分別是一、一、四,加在一起共六點,又是雙數!
杜遷又一次輸了錢,氣得拍了一下桌子,他已經連續輸了多把,縱然他不把錢當回事,也有些鬱悶了。那流鶯見他生氣了,在旁溫言軟語地勸了幾句,想把他帶回青樓找找樂子。可杜遷今晚還沒玩夠,手仍然癢癢,哪肯就這樣離開。他感覺這局不出單數,那下局一定應該是單數了,一咬牙,押了個更大的賭注上去,直接就是一千兩!
高達一千兩的賭注,縱然在這賭坊裡也是不多見的,莊家見到這筆錢,呼吸都變得急促了。旁邊的賭徒們也跟著開始起哄,屋裡的氣氛一下子高漲起來,惹得其他的賭徒也紛紛下了較高的賭金。
按理講,既然連著出了這麼多次的雙數,應該出一次單數了,可賭博偏偏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你認為該出單數了,它卻偏偏不出。
莊家緊張地揭開骰盅,這一次竟然又是雙數!這一次賭徒下注的賭金極多,莊家贏了個盆滿缽滿,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他媽的,真是見鬼了。」杜遷罵了一句,連掀桌子的心都有了,今天的骰子跟中了邪似的,竟然連著出雙數,一個單數也不出。
「公子,我看今天這骰子中了邪,要不下局你跟著壓雙數試試,沒準就贏了呢。」流鶯建議道。
「不行,今天我非得把這單數等出來不可。」杜遷並不氣餒,又取錢押了一次單數。
這一次,財神爺又讓杜遷失望了,果然跟流鶯所猜測的那樣,這局又開出了雙數!由於連著開出的雙數太多,賭徒們忍不住議論紛紛,有人說骰子中邪了,也有人懷疑莊家使詐。莊家一臉無辜,表示自己經營賭坊多年,一直童叟無欺,許多老熟人也在旁幫腔,替莊家證明了這點。
「少囉嗦了,快點搖骰子,我不信它下局還能開雙!」杜遷賭得紅了眼,將身上所有的銀票一次性押了上去,加在一起足有兩千兩之多,若是把這筆錢再輸了,他身上就沒有錢了。
莊家連續開了這麼多次的雙數,也有點沒底氣了,緊張得滿頭大汗,叫人拿來了毛巾,把手上的汗水都擦掉了,這才將骰盅重新握在了手裡,搖了起來。骰子撞擊著骰盅,發出清脆的聲響,勾著眾多賭徒的心弦。
「啪!」
骰盅落在桌上,在萬眾矚目中,被莊家揭開了蓋子。當眾人看清了三粒骰子上的點數之後,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二,一個四,一個六。
這一次,竟然又是雙數!
「他媽的,真是晦氣,老子不玩了。」杜遷怒然起身,把懷裡的流鶯嚇了一跳。
「公子,認賭服輸,這些錢我可就拿走了。」莊家鬆了口氣,笑著將杜遷的錢攬到了自己的池子裡。他身後的那些打手們見到老闆贏錢了,也都顯得很高興。這些打手清一色的都是武人,雖然沒有高手,但加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覷的武力。
杜遷眨眼間輸了這麼多錢,感覺很是不爽,哼了一聲,攬著流鶯的細腰大步走向了門口。他出屋到了走廊,將賭徒們的吆喝聲甩在了後面,走在半路上的時候,他隱約聽到有人喊了句「終於出單數了」,看來在他走之後的下一局就出了單數。這讓他更加不爽了,氣得加快了步伐。
回到青樓,杜遷將流鶯推在了床上,狠狠發洩了一把,心情這才稍稍有所好轉。事後他摟著流鶯光溜溜的肩膀頭,看似很隨意地問道:「美人,我剛來此地,對這裡不熟,你知不知道這七寶縣裡最有錢的人是誰?」
「我感覺最有錢的人應該是縣令大人,他家的宅院是本地最大的,誰也比不了。」流鶯剛才經過一番**,此時頗為疲憊,半睡半醒地答道。
「他的宅院在哪個方向?」
「在北邊,不對,是在南邊。」
「到底是哪邊?」
「是在南邊了,再走幾條街就能到。」
「你確定?」
「你把人家累成這樣,所以剛才走了嘴,現在我記起來了,就是在南邊,保準兒錯不了。」流鶯媚笑著保證道。
「既然你累了,就休息吧。我去解個手,透透氣,很快就回來。」杜遷拍了拍流鶯的臉蛋,離開了這迷人的溫柔鄉,穿上衣服出了屋。他剛才說的話是騙流鶯的,出屋之後,他並沒有去茅房解手,而是離開了青樓,趕赴了自己住的客棧。
杜遷回客棧換上了一套漆黑如墨的夜行衣,沒入了夜色之中,依照流鶯剛才的指示,施展高超的輕功跳向了南邊。
他並不知道縣令府的具體位置,可這難不倒他,他只需尋找最大的宅院就可以了,哪怕大宅院內不是縣令府,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大宅院裡肯定有很多錢。雖然剛才那家賭坊裡的錢肯定也不少,可那裡人太多,又有很多練家子看場子,不容易下手,還不如夜探豪宅來得輕巧。
他沿著街道跳躍前進,一步跳出就飛得老遠,當他落在地上之後,腳下所發出的聲音,全都被腳上那雙特殊的靴子吸了進去,變得靜悄悄的。這雙靴子可是他的寶貝,他行走江湖這些年之所以沒失過手,有很大的功勞要歸功於這雙靴子。
他在夜色中一蹦一跳,快速前進,輕功十分高超了得。他所修煉的這門武功叫做「跳蚤功」,這種武功包含了修煉心法、武功招式以及輕功步法三項內容,十分全面。這門跳蚤功施展開來之後,一招一式都得高高跳起,躲避敵人的時候需要跳起,展開進攻的時候也同樣需要跳起。跟其他的輕功比較起來,跳蚤功要比尋常的輕功跳得高許多,極為適合縱越前進。
可以說,跳躍就是跳蚤功的基本特點。
杜遷就這麼跳著找到了縣令苗厲的府邸,在這府邸門框的牌匾上寫著清清楚楚的苗字,無論是門面還是院牆,都是附近最氣派的,一看就是家財萬貫的人家。他心頭暗喜,彷彿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向自己飄了過來。他輕輕躍上了牆頭,低頭向院內觀看,只見院內燈光火把攢動,有幾名護院正在巡邏。
他已達三重天修為,根本不把幾名護院放在眼裡,悄然跳進了院子裡,躲躲藏藏地摸向了一名落單的護院,從背後將其制住,用手扣住了對方的喉嚨。他將護院拖到了一片漆黑的牆角下,逼問這是不是縣令的府邸,以及這裡的主人平日都把錢放在哪裡。
那護院要害被制,不敢撒謊,一一回答,聲稱這裡正是縣令府邸,縣令平日裡都將錢藏在自己睡覺的房子裡,並說了具體位置。
杜遷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沒有留活口,乾脆利落地勒死了這名護院,將其拖到了一處假山後面,藏了起來,然後摸向了那處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