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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六十五章 :深深去愛 文 / 姚啊遙

    溫郁腦子裡一片紅白,像是有人拿刷子狠狠地刷過一樣,她只記得渾渾噩噩,自己跑到馬路邊,攔下輛出租車就鑽了進去,然後,等她恢復神智,人已經站在陸希南的辦公室門口。

    安靜,非常的安靜,溫郁能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忽然就沒了繼續朝前走的勇氣,其實只是一扇門的距離,只要推開這扇門,或許她就能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有人在身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去,卻是眼圈紅紅的趙陽,她確定是溫郁,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嫂子啊……」

    溫郁本就心煩意亂,聽她在耳邊這麼一哭後,心裡更亂成了一團,「趙陽,別哭,發生什麼事了?」

    趙陽這才抽泣著離開她的懷抱,「嫂子,陸軍醫本來不在去西南支援的名單裡,但是,臨時他自己卻要求和另外一個軍醫換了。」

    「為什麼?」這三個字,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後,溫郁馬上後悔了,答案很明顯,還能是為什麼是她把他傷到了,而且是狠狠的傷到了,他是不想看到她,所以自我放逐了嗎?

    溫郁眼窩真的酸了,感覺眼前慢慢蒙上了一層霧氣,陸希南真的走了,她甚至來沒來得及再多看他一眼。

    溫郁忽然就後悔了,她活了兩輩子,哪怕是上輩子輕易相信人,最終害了自己的性命,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刺骨窒息般的痛苦。

    趙陽看溫郁的臉色不好,就知道她也很傷心捨不得,打開陸希南的辦公室,攙著溫郁的胳膊走了進去。

    辦公室依然是老樣子,牆壁雪白,他的白大褂還在那裡,可是……卻已物是人非,溫郁沒控制住,跌坐在凳子上,雙手摀住臉,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掌心的一陣涼意,她終究是哭了。

    趙陽邊給她倒水,邊絮叨,「嫂子,你也不要太擔心,陸軍醫的醫術那麼好,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啊,就安安心心的等著他回來,我還有半年就要退伍了,真想在退伍前能吃到你們的喜糖呢。」

    溫郁沒說話,接過水杯,送到嘴邊,氤氳的熱氣激的她眼睛一酸,眼淚沒控制住,終究滑進水杯,蕩起圈圈漣漪,讓趙陽看見了,她吃驚的看著溫郁,「嫂子,你別哭啊,那個……那個……陸軍醫真的很快就會回來的。」

    溫郁眼角含淚,嘴角卻噙著淺淺的笑意,「我知道他很快就會回來,我一直都知道。」

    趙陽摸著鼻子,很不解地看著溫郁,「嫂子,你真的沒事吧?」總覺得她今天特別怪。

    「我沒事,我很好,我認識陸希南第一天就知道他既是軍人又是醫生,既然是軍醫,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她站起來,朝遠處看去,目光篤定,聲音坦然,「而且我相信他肯定能安安全全的回來。」

    ……

    所以說,女人是天底下最善變,也最能折騰的動物,王秘書正睡的雲裡霧裡,夢裡又發了雙薪,卻被刺耳的電話鈴給吵醒了,閉著眼睛接的電話,結果卻發現是自己新上任沒多久的老闆。

    老闆來電話,不管何時何地,那都是最要緊的,王秘書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溫總,發生什麼事了?」

    溫郁絕對不同於溫葉清,如果這個電話是溫葉清打來的,她不會有絲毫的奇怪。

    溫葉清工作狂啊,這不僅是溫氏,也是許多競爭對手公認的事實,但是,這個溫郁,說她年輕也好,說她體諒下屬也罷,反正據她所知,從來沒有在下班時間打過電話給她。

    溫郁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半是對半夜打擾她不好意思,還有一半是對自己即將要說的話感覺到有點難以啟齒。

    王秘書是個非常會見機行事的人,立刻說:「溫總,您是不是要推掉明天的什麼邀約?」她這是在拋磚引玉,給溫郁一個台階下。

    溫郁猶豫了一下,果然順著她給的台階朝下「爬」了,她的聲音很輕,還帶著幾分拘謹,「王秘書,我手機的卡你給我換好了嗎?」

    說來也巧,下午出去給溫郁換卡,結果卻接到她母生病住院的消息,這麼一來,她就直接打電話給溫郁請了假,也沒回公司。

    「溫總,真不好意思,因為我媽媽生病,手機卡我還沒來得及換呢。」說著,她就起床拿過自己的包,把溫郁的手機從包裡拿了出來,還是溫郁給她時的關機狀態。

    溫郁聽後,長長舒了口氣,「我手機要用,能不能把你的地址給我,我過去拿。」

    王秘書連聲說:「溫總,這麼晚了,你又不會開車,還是我給你送過去吧。」

    溫郁沒再客氣,把地址報給王秘書後,就放下電話。

    溫家別墅,王秘書在溫葉清還活著時,就不止來送過一次文件,她又是自己開車,很快就到了。

    白色iphone再次回到手裡,溫郁感覺手心濕濡濡的,王秘書沒有多說什麼,雖然驚訝溫郁為什麼,這麼晚要拿回手機,作為一個很會看老闆臉色的下屬,她只道了聲晚安,就離開了溫家。

    手機很快就打開,定定看著屏幕上只被人咬去了一口的蘋果,溫郁心裡非常緊張,過了很久,她才點開短消息,然後在編輯欄裡輸入一句話,覺得不怎麼好,刪除了,重新輸入一句話,歪著腦袋看了看,覺得不合適再次刪了。

    就這麼翻來覆去好幾次,她看著屏幕上「保重身體」四個字,鼓起勇氣按下發送鍵。

    消息發出去後,她一直在看著自己的手機,如死一樣的沉寂,不要說手機,就連別墅也如陷入詭異的靜滯。

    他沒回消息,是因為不方便,還是因為還在生氣。

    忽然,她不敢去想最後一眼看到陸希南時,他站在陰影裡,落寞而又孤寂,彷彿被全世界都遺棄的樣子。

    什麼意外的驚喜,那都是小說裡拿來騙人的,同樣是女主,溫郁卻沒有得到那樣的驚喜,陸希南真的是走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床頭櫃上的手機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哪裡。

    看著那個手機,心裡是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真的後悔了,早知道這樣難捨,管他什麼恩怨,她也一定要死死的愛著陸希南。

    呵呵,看著手機屏幕上倒影出來的人影,她自嘲的笑笑,這樣左思右量,想愛卻又不敢愛,還是愛的不夠深吧。

    她記得曾經看到過一句話,如果愛請深愛。

    嗯,她愛陸希南,很愛,很愛的那種,所以……

    「啊?」王秘書聽溫郁說暫時要離開溫氏,麻煩她代為處理一切事物,眼睛瞪到最大,嘴巴也差不多可以塞進一個雞蛋,「溫總,可是城南那塊地的企劃書,國土局還沒批下來,我怕……」

    溫郁打斷她,「這個你不用擔心,今天國土局就會把同意的文件送過來,另外……」她晃了晃手裡的電話,「有什麼事,你還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王秘書終究是很識趣的,再問了幾個關於工作上的事,就退出總裁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公司內部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就只有外面的事了,其實溫葉清管理的那麼好,即便是他忽然去世,換溫郁接手,那些銀行依然非常給面子,可以說,現在的溫氏不管是誰來坐這個總裁位置,都會非常輕鬆。

    她這次出遠門,只還差一個電話沒打而已。

    對一大清早就會接到溫郁的電話,慕容清顯得很驚訝,驚訝過後,卻是爽朗的大笑,「小郁,是不是想我了?」

    溫郁有些發窘,殘存的記憶裡,當慕容清還是徐強時,他並不會說這些話,不過,那時,他還是個少年,李嬸雖然把當成自己的兒子看,生活不富裕卻也是真的,才勉強溫飽哪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現在真的不一樣了,他年輕有為,意氣風發,外加上顯赫的出身,他的確已經有了調侃別人的資本。

    「慕容清,我就是想問問你,城南那份企劃書你看的怎麼樣了?」溫郁刻意忽略掉他話裡的希望,岔開了話題。

    「哦,我已經看完了。」電話那頭傳來翻文件的聲音,看樣子,他也正在忙。

    「那等會兒,我讓秘書去拿吧。」溫鬱暗暗鬆了口氣。

    「今天我有個會議剛好在你們公司附近,等會給你帶過去。」

    溫郁愣了下,剛想開口,那頭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局長,市委秘書來了。」

    慕容清應了聲後,對著話筒匆匆說了句,「小郁,晚一點我找你。」就掛了電話。

    溫郁嘴巴張了張,還想說點什麼,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只能放下電話。

    ……

    部隊的事一般都是高度機密,不過這次因為瘟疫太過於厲害,溫郁早從電視報紙上不知道多少次看到過那個地方的名字。

    溫郁猶記得,第一次看到那個山區名字時的驚訝,據報紙上描述那個地方很貧瘠,目前為止家家戶戶點的還是煤油燈,那樣貧瘠的地方卻有個好聽到讓人咋舌的名字——月卿。

    舌尖無聲的重複著這兩個字,腦海裡卻莫名其妙的跳出一句詞,「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是她最喜歡的一句納蘭詞。

    她承認,再次來到這個人世界,她已經心腸硬了許多,不然也不會故意的不去關心劉媛蓉,但是,無論多麼硬如磐石,她還是有在乎的人和事。

    正想著,廣播裡響起登機的提醒聲,溫郁搖搖頭,不讓自己再多想,大步朝登機口走去。

    飛機准點起飛,起飛的瞬間,重心失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拽住,突突的跳的很厲害。

    空姐看她臉色不好,給她送來一條毛毯,溫郁謝過後,就把毛毯蓋到身上。

    一切電子設備在起飛前都已經關閉,溫郁木訥的看著窗外,曾聽人說過,不管地面上是陰是晴,萬里之上是白雲晴朗,果然,入眼的是一片白如雪的雲海。

    昨晚沒睡好,在飛機的轟轟聲中,溫郁睡了過去。

    在半睡半醒間,她好像才走出溫氏,一個她不願意看到的人在門口等著她,這個人正是柳惜月。

    經過一天,她已經不復昨天的狼狽猙獰,妝容依然精緻,穿著依然昂貴,眉眼間也是慣有的凌人,盛氣凌人的凌人。

    說來也是,不管是過去的陸家夫人,還是現在的陸家女兒,她都有盛氣凌人的資本。

    溫郁不想多理會她,只看了一13-看-網收回目光朝前走去,柳惜月卻沒有這樣放過她,在溫郁經過她身邊時冷冷開口,「溫葉清應該是把另外一件事,也告訴你了,你其實可以利用那件事,威脅陸老頭,威脅我,為什麼你……」

    溫郁轉身,冷冷的看著她,也冷冷的打斷她,「一個人的良心到底會不會不安,其實都取決於自己,我希望你拿了陸家一半財產後,可以放下一切的事,後半輩子真的可以開開心心。」

    「聽你的意思,那件事,你真的不打算說了?」

    「看在你是陸希南親姑姑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話,人只有知足才能長樂!」溫郁沒再看她,仰頭朝天空看去。

    夏天真的越來越近了,太陽光刺的人眼睛生疼,一個不當心,眼睛都被灼傷了,眼角不斷的有淚流出來。

    那件事啊……如果說出來,她或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陸希南在一起,也可以徹徹底底的讓柳惜月萬劫不復,但是,哪怕有一絲傷害到他的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半個字。

    柳惜月在她身後狂笑,「溫郁啊,溫郁,原來劉媛蓉說你多有心計手段,我都不相信,現在看來,你果然藏的很深。」

    溫郁轉身,看著那張依然很美,其實卻和白骨沒什麼兩樣的臉,譏諷道:「既然你說我有心計,我如果不送你一句話,當成回報,只怕也有點說不過去,柳惜月你聽好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全部都是為了報仇!」

    柳惜月明顯愣了一下,溫郁看著她的眼睛,又說:「你一直說你做這麼多其實是在為你母親報仇,可是,你母親心裡對陸興達,到底是恨多還是愛多,只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所以……」

    她的聲音忽然放低了許多,「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也讓陸興達的後半生永遠的活在了懊惱遲悔中,你已經成功了,也是時候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她把目光朝不遠處的花壇望去,那裡一直站著一個人,這麼久了,他的目光始終只落在柳惜月身上,她瞭然的笑笑,「馬伯伯,人真的很不錯。」

    柳惜月也朝花壇看去,目光忽然變的複雜,溫郁大步朝前走去,柳惜月卻追了上去,她湊她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溫郁說了句什麼。

    溫郁本沒什麼表情的臉忽然間就大變,垂在一邊的手緊緊攥成拳,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還在,她只怕真的會對她直接打去一巴掌。

    她看著柳惜月洋洋得意的臉,瞪打眼,惡狠狠地看著她,聲音也帶著刺骨的寒意,「你要再敢說一次,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也許是溫郁的眼神太過於駭人,柳惜月怔住了,本還想開口譏諷幾句,溫郁狠狠白了她一眼後,已經走到老馬身邊。

    柳惜月不知道她對老馬說了什麼,只知道老馬的眼神在許多不同的情緒中急劇的變化著,最後當溫郁離開,她走過去追問老馬,向來聽她話的老馬卻是什麼都不肯說。

    ……

    飛行了三個小時,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其實也稱不上是溫郁此行的真正目的地,不過因為那個叫「月卿」的山區,連基本的電都沒有,更何況是飛機場。

    溫郁坐上了去那個山區縣城的大巴,人很多,四五十個人的大巴車上,座無虛席,其中有一半是扛著攝像器材去參訪的記者。

    這年頭,做哪行都不容易,這不,溫郁正看著手裡新買的地圖,耳邊就聽到有人在議論,無非是這個災區不同於一般的災區,到裡面去,如果一個不當心,那得的可是會要人命的傳染病。

    那個人說的繪聲繪色,還說他前面一個同事,就是在昨天不小心傳染了,現在依然在隔離著搶救。

    溫郁拿地圖的手抖了下,大概已經死過一次,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聽到和病啊,死啊有關的事,頭皮陣陣發麻,偏偏後面位置上的人越聊越起勁。

    溫郁心煩到了極點,拿出耳機開始聽音樂,把歌開到最大聲,才勉強聽不到身後的聒噪。

    一首老歌還沒聽完,就有人打進電話來,溫郁拿出來一看,沒有立刻就接,而是猶豫了起來,慕容清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估計是已經把文件送到她辦公室,卻沒看到她人。

    她叮囑過王秘書,不管是誰問起她,都回答說,有事出去了,如果真有什麼急事,就電話聯繫。

    她這麼做,也算是防範於未來,倒不是說她有自我貼金,覺得慕容清一知道她去災區,馬上就趕過來,而是有段時間聽趙陽,兩眼含淚的說男配角如何追女主角到天涯海角的事多了,就開始留個了心眼。

    電話一接通,慕容清低醇好聽的嗓音就落到耳膜上,「小郁,聽你的秘書說你出去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剛開好會,還沒吃飯了,要不,你請我吃飯吧?」

    溫郁如果在b市,她肯定很很爽快的點頭,昨天晚上才吃過他一頓餛飩,今天不就是一頓飯嘛,沒任何問題。

    關鍵是……關鍵是……溫郁正想隨便扯個謊,身後兩個人小記者樂此不彼的八卦聲又響了起來,其中一個說:「喂,我聽說這次的瘟疫是從動物身上傳來的,真沒想到威力這麼大。」

    另外一個不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aids還是從黑猩猩身上傳來的,要我說啊,人類有的時候,什麼事都敢做,什麼動物都敢吃,真是在自取滅亡!」

    溫郁扶額,皺著眉,閉上眼睛,果然電話那頭,慕容清的聲音變了樣,「小郁,你到底在哪裡?」

    溫郁咧了咧嘴,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索性直接說了。

    「什麼?你去那裡幹什麼?」慕容清的聲音不知道一下子提高了多少,幸虧溫郁有先見之明的把手機拿遠了耳朵,不然還真要被震聾了。

    等他說完,溫郁才把手機又放到耳朵上,「我休假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

    「溫郁啊,溫郁幾年沒見,你真的長能耐了,居然連瘟疫那樣的地方你都敢說去看看。」慕容清沒終究是沒控制住,聲音到最後還是吼了出來,「溫郁,是不是因為陸希南在那裡,所以你也去了那裡。」

    溫郁朝窗外看去,景色越來越荒蕪,漫天的黃沙,幾乎迷離了人的眼睛,她對著那片荒蕪,卻嘴角含笑著說:「是啊,我愛他,從此以後他在哪裡,我也只想在哪裡。」

    電話那頭一陣安靜,空氣像是凝滯,死一樣的沉寂。

    溫郁卻知道他在聽,她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又說:「強子哥哥,我真的一直只是把你當成哥哥,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話一口氣說完後,她直接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再次望向手機,依然是沒有任何消息,沒有任何未接電話。

    她的陸希南,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杳無音訊。

    ……

    王秘書倒了杯咖啡敲敲會客室的門,「慕容局長……」

    慕容清的臉色非常難看,只冷冷的看了王秘書一眼,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王秘書看著他的背影,疑惑的搖搖頭,這是怎麼了?

    不過,當看到他放在茶几上,已經蓋好紅色印章的文件,心頭不由的鬆了口氣。

    自從夏企出事後,b市的商場上就由原來的三家分天下,變成了現在的兩家鼎力。

    凌氏所涉足的行業和溫氏的涉足的行業,有著本質的區別,可以說,雖然兩家在實力上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因為行業不同,倒也沒有過多的衝突。

    更何況,圈內人都知道凌良辰和陸希南的關係有多鐵,外加上,溫郁又是陸希南未婚妻這個消息,可見,在外人眼中,凌姓和溫氏在無形中已經成了一體。

    王秘書代替溫郁處理手頭的事,很得心應手。

    ……

    再說陸家,在昨天之後,陸興達已經以身體不適為由,辭去了部隊一切的事務,他現在不再是位高權重的將軍,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

    柳惜月拎著最新款的lv包進來,看到陸興達,大驚小怪的一聲嗤笑,「哎呀,陸老將軍,我說您的寶貝孫子都去疫區了,你怎麼還有閒情在這裡逗鳥,要我是你啊,馬上一個命令下去,就算把他押也要押回來。」

    陸興達逗著籠子裡的鳥,眼皮都沒掀一下,「有些人的嘴,怎麼畜生還不如,看樣子真要在門上面裝個鎖才是。」

    父女兩個雖然已經認了回來,但是,那種仇和恨,讓他們哪裡還有半分父女的樣子。

    陸峻峰昨天,一離婚就回了部隊,當然了,他的懊惱追悔,陸興達都看在眼中,看著頹廢懊惱,後悔到不能自己的兒子,他想起柳惜月說的一句話,他們父子兩個果然都蠢的像豬。

    雖然知道了這麼多,也知道愛錯了人,他卻是一點都不想看到柳惜月,而柳惜月卻故意的天天在他眼前晃,還時不時丟下幾句譏諷。

    今天他終於受不了了,尤其是他拿自己的寶貝孫子說事,就反諷了回去。

    有人說過,不理會一個瘋子最好的辦法是什麼,不是頂回去,而是不理他,很顯然的,陸興達這麼一反罵,倒激起了柳惜月的戰鬥欲。

    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朝陸興達走去,「喂,陸老頭,也幸虧我這個門上沒鎖的人,不然也沒人告訴你,那個疫區啊,瘟疫是非常非常厲害的,我聽人說,就像我們這樣說話,空氣都能傳染的,你那個寶貝孫子啊……」

    她咂砸嘴,做出惋惜的口氣,「我估計是不會活著回來了!」

    「你在這裡給老子放什麼屁話!」陸興達猛地轉身,把手裡的鳥籠狠狠的朝柳惜月砸去,「你再不給我滾,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柳惜月嚇的嗷嗷叫,邊朝門外跑,還邊在大罵。

    老馬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握住柳惜月的嘴,就把她朝傭人房拉去。

    柳惜月掙扎,就算是用力掐他,他也沒鬆開。

    一到傭人房,不需要柳惜月再掙扎,老馬一把就放開了她。

    柳惜月猛喘了兩口氣,對著老馬就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樣捂我的嘴。」覺得光罵不解氣,她又抬起腳用力踢起他。

    老馬隨她怎麼罵,怎麼打,都沒還嘴更沒還手,等柳惜月罵累了,打累了,背靠著牆大口喘氣,才輕聲開口,「惜月,既然你已經報了仇,又拿到了屬於你的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吧。」

    柳惜月怔怔的看著他,老馬卻鼓起勇氣的走到她身邊,沒等她緩過神,已經把她摟進懷裡,「惜月,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可能不知道,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

    讓陸興達這麼難過,讓陸峻峰這麼懊惱,又分到了陸家的一半家產,雖然沒能想以前預想的讓陸家家破人亡,但是,報仇的目的真的已經達到了,可是,她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

    甚至,可以會所,她一點都不開心,尤其是陸明銳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沒和她說一聲,今天一早就乘第一班飛機出國。

    她忽然有點後悔!

    老馬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惜月,我們走吧,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開始新的生活。」

    柳惜月被他描繪的新生活心動了,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她一把推開老馬,「是不是溫郁那個臭丫頭,讓你這麼說的?」

    老馬很震驚,「惜月,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出嗎?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因為喜歡,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喜怒哀樂,看到她開心,他也很開心,看他傷心,他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來哄她開心。

    也正是因為喜歡,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結婚,哪怕別人不知道給他介紹了多少個合適的對象。

    柳惜月滿意的眨眨眼,「那你告訴我溫郁到底告訴了你什麼?」

    老馬笑了一下,走上前,再次把她摟進懷裡,「她說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的日子讓我來照顧你,好好愛護你好嗎?」

    柳惜月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起頭,紅著眼眶對老馬點點頭,「嗯。」

    擁著遲了二十多年的心上人,老馬再怎麼是個男人,也是淚眼婆娑,他很感激溫郁,是她的一句話,讓他決定不再把愛深藏在心裡。

    柳惜月以為任她怎麼追問,老馬都不肯把溫郁告訴他的話說出來,肯定是因為太過於煽情,其實呢,溫郁的那句話非但不煽情,還帶著點恐嚇。

    她當時是這樣說的,「馬伯伯,她的個性,我相信你比我瞭解,如果一直這樣鑽牛角尖,只怕終有一天會把陸老爺子心裡的那點愧疚磨平了,我還是那句話,以陸老爺子的身份和地位,哪怕他就算退下來,要處理掉一個人,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陸家,有些事,你應該比我更看的透。」

    所謂公平,所謂法律,其實只是針對平明百姓,對有些人來說,他就是法律,他就是公平。

    ……

    慕容清是憋了一肚子火回的辦公室,助理看到他臉色不好,給他泡好茶就很知趣的退下去。

    門還沒完全帶上,就聽到一聲茶杯砸到地上的巨響。

    助理打了個哆嗦,沒敢多看,飛快的關上門,吧嗒一聲門鎖落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慕容清心裡的火氣也消下去不少。

    他終究是晚了一步嗎?

    門外傳來敲門聲,正是剛剛才退下去的助理,「慕容局長……」他的聲音有些惶恐。

    慕容清沒好氣,「什麼事?」

    助理的聲音沒回答他的話,倒是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有人不請自入,慕容清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說:「喬偉偉,你長本事了是吧,我讓你進來了……」

    抄起手邊的文件夾就要朝來人砸去,那個「嗎」字和手裡的文件夾一樣僵在了那裡,在和來人短暫的注視後,他訕訕然的放下文件夾,只低聲說:「媽,你怎麼來了?」

    唐慧心朝他走了過去,「發這麼大的脾氣,我還以為你要連我這個媽媽都一起打了呢?」

    她一靠近,慕容清下意識地就朝邊上躲了躲,他是無意的,看在唐慧心眼裡卻不是個滋味,這個孩子,再怎麼是自己親生的,終究不是在身邊長大的,那種疏離,是她這麼多年來,再怎麼努力都沒發磨平的。

    想到這麼多年,這個兒子流落在外面受的苦,眼窩澀澀的,她笑著問慕容清,「清兒,還沒吃飯了吧,走吧,陪媽媽吃飯去。」

    ……

    唐慧心是誰,看著是一介女流,卻是個敢陪著丈夫蹲監獄,不畏任何艱險敢為丈夫鳴冤的女人,她怎麼會看不出兒子有心思,夾了塊魚給他時,終於開口了,「多吃點,看你最近又瘦了,媽媽讓你在s市呆著不肯,非要跑到這北方城市來,你看看……」

    放下筷子,看著滿桌的菜,直皺眉頭,「連新鮮的河蝦也沒有,營養哪裡會跟的上。」

    唐慧心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從小是吃著新鮮的河蝦活魚長大,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算是已經嘗盡天下美食,在她眼裡,卻依然固執的認為只有河蝦,才是天底下最有營養的東西。

    聽母親這麼一抱怨,慕容清終於笑出了聲,「媽,看您說的,難不成您是每天把蝦當成主食吃的。」

    「你這臭孩子,終於知道笑了。」唐慧心拿起筷子,又夾了塊牛柳放到兒子碟子裡,「媽媽不在身邊,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工作再忙,也是要先吃飯的,媽媽可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要是餓壞了,這不是要媽媽的命嗎?」

    話說到這裡,不是煽情,真的是有感而發,唐慧心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慕容清終於動容了,也給唐慧心舀了一勺子蝦仁,「媽媽,你也多吃點,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

    慕容清知道唐慧心這麼千里迢迢的來找他,肯定不為只是光看他,果然吃過飯後,她說了這次過來的著真正目的。

    又是關於相親那件老生常談的事,看他眉頭擰成一團,唐慧心就知道他又要不肯了,她這次過來啊,已經做了萬足的準備,不管慕容清願不願意,這個親啊是相定了。

    不知怎麼的,不管多麼低調,保密工作做的多好,唐慧心來b市的消息就傳到b市市長的耳朵裡,唐慧心這個人和名字其實真的沒什麼特別,可是她是s市市長夫人的身份卻是擺在那裡。

    唐慧心本來安排兒子一下班就相親的,結果硬是被b市市長給盛情邀請了過去。

    ……

    喬偉偉看著交代自己工作的慕容清,手腳無措,表示他很緊張,「慕容局長,您真的要請假啊?」

    「怎麼了?有問題嗎?」慕容清把頭都不抬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把手機啊,錢包,證件什麼的放進包裡。

    「可是您的母親要來問我,我該……」喬偉偉向來口齒伶俐,思維敏捷,不然也做不了一局的助理,現在他卻忽然結結巴巴了。

    慕容清拎起包,朝門口走去,卻在經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她今天很忙,不會再過來。」

    慕容清的話只給了他很小很小的一個安慰,立刻接上話,「那她要是明天來問呢?」

    慕容清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喬偉偉,你可以這樣回她,不好意思,夫人,我只是慕容清的助理,不是他的私人秘書,他去哪裡我根本管不著!」

    被慕容清如此這樣安慰後,依然膽戰心驚,依然誠惶誠恐的助理喬偉偉,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目送敬愛的慕容局長離開。

    慕容清坐上車後,直接撥了一個號碼,一番寒暄後,他對那頭人說:「黃公子,告訴你父親,這次是我欠他一個人情,下次有什麼事用的上我慕容清的請隨時開口。」

    電話那頭,被慕容清喚為黃公子的年輕人,點頭哈腰,滿臉賠笑,「慕容公子,你客氣了,我理解你啊,這種被人逼著相親的日子苦啊。」

    b市市長的公子,正感同身受的發表著感歎,慕容清已經掛了電話。

    黃公子對著電話抿抿唇,拽什麼拽,有個當市長的老子了不起啊,咦,不對,我老子也是市長,我幹嘛對他這麼點頭哈腰。

    這就是官二代和官二代的區別,有的人,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居之高位,有的人,則靠著個爹,當個二世祖。(言情小說裡通常把這類人稱呼為紈褲)

    ……

    「說的什麼混賬話,什麼叫你只是他的助理,不知道他去哪了?」b市國土局局長的辦公室裡,辦公桌被人捶的砰砰響。

    喬偉偉看著盛怒中的中年貴婦,背心裡的冷汗是一層又一層的往外冒,聽她這麼罵自己又有些暗自慶幸,幸虧沒有按照慕容清說的話重複一遍,不然,估計這個助理也別幹了。

    「還站在這裡幹嘛,還不出去幹活!」唐慧心心煩的擺擺手,喬偉偉大功告成,偷偷鬆了口氣後,施施然的退場。

    又在皮椅上坐了好一會兒,唐慧心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慕容修剛才一個會議裡出來,有些疲倦,看到是妻子的號碼,還是打起精神接了起來,「慧心啊,怎麼樣?清兒看到你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唐慧心用力吐了口氣,「他高興的人呢,高興到人也不見了,我就奇怪了,為什麼我一說給聽他相親,他就跑了?」

    慕容修輕笑,「慧心,有些事啊,還是讓孩子自己做主吧。」

    唐慧心才沒他想的那麼開,自覺虧欠兒子很多的她,滿心想著要為他找個最門當戶對的妻子,殊不知,正當她滿世界的找兒子時,她的兒子也已經去了西南的某個重瘟疫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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