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看於澤,發現後者一臉平靜的表情不像是在詐自己,董良把心一橫,掰開二鍋頭的蓋子,「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於澤能饒他一命,但董良身上是打了幽冥宗的標籤的。如果日後被幽冥宗知道董良得罪過於澤,那麼,幽冥宗也不會放過董良。
從今以後,董良必須和於澤站到同一條戰船上。
舉起瓶子一陣猛灌,此時的董良頗有幾分豪氣干雲。
灌完了白酒,董良臉色已經有些不正常,亂糟糟的耳鳴襲來,董良眼前的世界也變得一片血紅。
於澤見董良識趣,暗中點了點頭,取出金針在董良的身上連刺了幾針,然後便見一道道白色蒸汽從董良頭頂冒出,淡淡的白酒清香從那蒸汽中散發出來。
夜場中光線打得昏暗,旁邊卡座的人自然沒有看到這一幕。但陳姍姍卻被這幅神仙景象驚得張大了嘴巴,好久才反應過來。
「你,你怎麼做到的?」陳姍姍驚呼著從沙發上跳起。
於澤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說好的,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去死啦!」陳姍姍沒好氣的說道,坐回了沙發。
沒多久,董良臉色便恢復了正常,拿起酒瓶的那一刻他就對於澤死心塌地,現在清醒過來,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恭敬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董良走到於澤面前,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老大!」
「嗯,那以後,你就是我的第三個小弟了。剛才打倒你那幾個廢物保鏢的,是你大師兄白羽,曹氏集團的那個曹彬是你二師兄,不過今天沒來。以後你們三個,就跟著我好好幹吧。廣海市,始終是池魚之地,我要帶著你們,去面對真正的人生!」
於澤說著,一股強大的自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彷彿此刻的於澤說要摘天上的星辰,那星光就要為他墜落。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陳姍姍看著一臉狂態的於澤,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突然被狠狠地撥動了一下。
從金碧輝煌出來,於澤手裡又多了一張寫滿了零的支票。至於支票的來源,則是董良在於澤費盡心思的暗示後以學費的名義「送」的。
現在的於澤可謂家底深厚,白道有方靜芝的爺爺方老,秦嵐非的叔叔豪天書;黑道有廣海市龍頭青城幫;商道有雲家,曹家,現在還拉上了董良。個人戰力方面,雖然他的實力還被封印,但清水灣別墅裡的唐炎也是一號不輸於全盛時期自己多少的猛人,還有估計幽燕以後也來留在廣海市作為聯盟的聯絡人。這樣錯綜複雜的背景,可以說找遍廣海市也找不到第二個。
但於澤清醒的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什麼。
陰陽無極宗在隱世七大派中一向聲名不顯,但一旦和國外的勢力聯手,對大陸所有的隱世力量,都可以造成巨大的威脅。而且張天棄叛門時帶走了暗夜門的《寒冥無相功》,這套武功如果被張天棄修煉完成,即使是於澤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也不是張天棄的對手。到時候即使於澤能重回暗夜門首席大弟子的位置,也會使得暗夜門地位被陰陽無極宗擠下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整合自己手中的力量,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然後配合暗夜門,圍剿張天棄和陰陽無極宗。
上了寶馬車,陳姍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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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了副駕駛,於澤開車。
至於白羽,這位大師兄則被於澤扔給了董良。
「夜場裡那個董良,就是市長李海天的侄子董家大少吧?聽說,他的父親是部委裡掌管財政大權的實權人物。」於澤剛要發動車子,陳姍姍卻突然說了一句,意有所指。
於澤點了點頭,說道:「今天遇到你是個意外,不過帶你來這裡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明白。」
「什麼意思?告訴我你背景很大,讓我屈服於你,配合你拿下趙家?」陳姍姍聲音突然拔高,眼睛微微紅了起來。
於澤看到陳姍姍的這幅模樣,不由一陣頭疼,解釋說:「不全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陳姍姍語氣一冷,晶瑩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但你卻是在利用我打通和父親他們的關係!」
陳姍姍說完推開車門憤然下了車,於澤一臉苦笑看著她的背景,喃喃道:「對不起,我背負的已經太多了,不想再耽誤更多的人了。」
說完於澤長舒一口氣,拔通了白羽的電話,說了句讓他保護陳姍姍回家後便將手機掛斷。
手機關機,於澤驅車在廣海市中心緩緩行駛著。
時間剛過八點,整個市中心被五顏六色的燈光照亮。白日裡忙碌於繁瑣工作的白領趁著短暫的閒暇游晃於各種夜店酒吧,在酒精的作用下盡情展露著不為人知的瘋狂。
這座城市有,那麼多的人,他們為了每個月那一點固定工資奔波勞碌,勾心鬥角。每天都戴著一張假面,將真實的自己深深隱藏。
或許那個趴在酒店女郎身上賣力耕耘的男人,家裡還有著一個從貧苦中攜手走來的糟糠之妻。只是現在那些海誓山盟都已經被忘記,剩下的只有物慾。而躺在他身下呻吟的女郎,那張被厚厚的粉底遮住的臉頰,當年又有過怎樣的清純,會不會有一個青澀的少年,羞澀的遞給她一封寫滿思念的情書?
那些平凡的人,他們的命運如此不堪!
但自己呢?
瞳孔映著燈紅酒綠,於澤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昔日的暗夜門首席大弟子,狂放不羈,行事無拘無束。但現在卻不得不玩弄心機,收攏爪牙,到處拉攏勢力,甚至還為了幾個女人而屢次陷入危險中。
那個狂龍於澤,究竟去了哪裡?
林冉,林思思,方靜芝、、、這些女人本來都不應成為他的羈絆。一個白綾,已經值得於澤用一生去守護,現在這些人卻都糾纏進了於澤的圈子。
還有陳姍姍,於澤之前就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了些微妙的心思,所以今天才故意讓她反感自己。但這樣的行事風格,讓於澤深深地感到了厭惡。
一條失去了狂野的龍,還是狂龍於澤嗎?
廣海市最繁華的一條幹道上,一輛黑色的寶馬突然加速,低沉的油門轟鳴聲中,那輛寶馬化作一道黑色的魅影,像是要撕碎這座城市籠罩的燈光。
寶馬車一路加速,最後停在了淺水灣別墅前。
於澤下了車,旋即看到唐炎的身影從別墅前的一片陰影中向自己走來。
「你怎麼出來了?」於澤沒有發現,他的聲音隱隱帶上了一絲焦躁。
唐炎沒有回話,而是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
刀長寸許,刀鋒晶亮如洗,刀身血腥!
好一把殺豬刀!
「你的心亂了!」唐炎聲音如刀似劍,直刺於澤的心懷。
於澤聞言臉色一白,但卻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好默默地站著。
「什麼時候,暗夜門首席於澤,也會有說不出話的時候?既然你不能用言語來解釋,那就用你的刀來解釋吧!」唐炎話音落下,殺豬刀已經對著於澤當頭砍下。
鋒芒四射,血氣瀰漫,唐炎這一刀,竟然帶上了殺意!
於澤步走龍蛇,想要避開這一刀,但上身反應卻慢了一絲。只聽「刺啦「一聲,他的衣衫被殺豬刀劃開了一道口子。
不等於澤反應過來,唐炎再次進逼。
唐炎甩臂,殺豬刀攜著劈山之勢豎斬向於澤的喉嚨。刀鋒未至,一絲刺骨的冰寒已經刺得於澤皮膚隱隱作痛。
「呔」
面對唐炎這一刀,於澤猛地一聲炸喝,拔出了暗血龍幽匕硬撼。
但他的動作罕見的出現了一絲阻塞,黑色的匕首並沒有封住唐炎手中殺豬刀的劈斬。
刀鋒接觸皮膚的瞬間,於澤在千鈞一髮間甩出三枚金針,將殺豬刀的刀鋒打得微微偏斜,但這一刀仍舊狠狠地斬進了於澤的肩膀。
鮮血潑灑,於澤痛呼一聲,一條手臂無力的垂下。
「暗夜門首席大弟子,於澤,現在的你,真的很讓我失望!師父本號夜無狂,賜我們師兄弟名號時,只有你是被賜予「狂」字的。狂龍於澤,我殺豬匠唐炎一直最佩服的人,七派第一天才,你的狂氣都跑到哪裡去了?」
唐炎冷冷地說著,手腕一番,殺豬刀在空氣中虛畫了一個圈。刀鋒顫動,發出刺耳的利嘯聲,然後直刺向於澤。
「狂龍於澤,他早已經死了,從他被驅逐出暗夜門時,就已經死了!」於澤大吼一聲,暗血龍幽匕對上殺豬刀,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火花四濺。
「師父從來沒有放棄過你,我們幾個師兄弟又何曾放棄過你?在我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師兄!不僅僅是因為你是我們中間最有天才的一個,而是因為,你是我們之中最義氣,最刻苦,最狂傲的一個!」
殺豬刀橫斬。
「九歲的時候,我們師兄弟五人去日本執行刺殺任務,被三十名甲賀上忍包圍。我們四人身受重傷,本來你是可以獨自脫身逃走的,但你卻孤身一人面對三十名忍著,拼著重傷把我們救了出來。要不是師父醫術絕倫,根本救不回來你!」
殺豬刀旋刺。
「十三歲那年,我們參加七派會比,陰陽無極宗使用手段讓幾位師兄弟無法出戰,你一人獨抗一宗,最終捧來七派第一的令牌,從此奠定我暗夜門七派第一的地位。但從那以後,你的身體就生出隱疾,不然就憑門內那些老不死的,怎麼可能將你封印?」
殺豬刀磕飛暗血龍幽匕。
「三年前,為了小師妹,你潛入門內密地盜取朱果。面對宗門指責,你無懼無畏,喝問那些長老寶貝不救人,要之何用?你可知,從那一天起,暗夜門內,除了你於澤,便再也,沒有大師兄!」
「狂龍於澤,你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最優秀的,我唐炎寧可看著你死,也不願看著你在這世間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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